[张兆和与沈从文的矛盾]沈从文追张兆和

来源:经验交流材料 时间:2018-08-13 19:00:01 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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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一:[沈从文追张兆和]沈从文的爱情故事

沈从文追张兆和_沈从文的爱情故事


  沈从文是个幸运的“北漂族”:有郁达夫的登门看望,有胡适的宽容谅解。今日的“北漂”们,能有这样的大牌来关心吗?
  1922年为了文学的梦想,沈从文背着包袱从湘西保靖跑到北京来。在表弟的帮助下,住在银闸胡同某公寓的一个房间里。房间由原来的储煤室改造而成,特别狭小,只能容一人居住,常年潮湿,沈从文为其取名为“窄而霉小斋”。在这座小斋里,他勤奋写作,可投出去的稿件总是泥牛入海,没有音讯。在这期间,他还想考取大学成为正式学生,获得一张大学文凭,可是他参加了燕京大学的一次考试后就彻底死了这条心。1924年冬,沈从文于百般无奈中,怀着一丝希望,写信给几位知名作家,想求得他们的同情和帮助,其中就有当时在北大当统计学讲师的郁达夫。郁达夫决定上门拜访这个潦倒的文学青年。
  推开房门的时候,郁达夫大吃一惊,正值隆冬,外面大雪纷飞,屋里没有炉子,沈从文身上只两件夹衣,用旧棉絮裹住双腿,双手发肿、流着鼻血正在写作。郁达夫一看这副惨状,心里就明白了七八分,两人再一交谈,他对沈从文就更同情了。郁达夫虽说在大学任教,月薪名义上是117块,实际上只能拿到30多块,大冬天的身上也只能穿一件多年的旧棉袍。就是这样,他还是把脖子上一条淡灰色羊皮围巾摘下来,披到沈从文身上。然后请沈从文一道出去,在附近小饭馆吃了一顿饭。一结账,花了一块七,郁达夫掏了一张五元的票子,把找回的钱全给了沈从文。一回到住处,沈从文就一头伏在桌上哭了起来。
  1925年,沈从文生活最窘迫的时候,想以投稿维持生计,他做着每月得20块稿费的美梦。这时他以“休芸芸”等笔名写出文章,向各处投寄,对北平报刊进行了“大轰炸”。他的辛勤笔耕开始有了收获,他的散文、诗歌、小说相继出现在《晨报副刊》上,同当时的晨报副刊主编徐志摩相识并结下了深厚友谊。在徐志摩的推荐下,沈从文被胡适聘请为上海中国公学的教师。
  沈从文第一次登台授课,慕名而来的学生甚众,教室里挤得满满的。他抬眼望去,只见黑压压一片人头,心里陡然一惊,竟呆呆地站了近10分钟。好不容易开了口,一面急促地讲述,一面在黑板上抄写授课提纲。预定1小时的授课内容,在忙迫中10多分钟便全讲完了。他再次陷入窘迫,无奈,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道: “我第一次上课,见你们人多,怕了。”下课后,学生议论纷纷:“沈从文这样的人也来中公上课,半个小时讲不出一句话来。”议论传到胡适耳里,胡适微笑着说:“上课讲不出话来,学生不轰他,这就是成功。”
  沈从文万万没有想到在那些目睹他出洋相的女学生中,就有以后成为他夫人的张兆和。
  18岁的张兆和在中国公学曾夺得女子全能第一名,她聪明可爱,单纯任性。兆和身后有许多追求者,她把他们编成了“青蛙一号”、“青蛙二号”、“青蛙三号”。二姐张允和取笑说沈从文大约只能排为“癞蛤蟆第十三号”。自卑木讷的沈从文不敢当面向张兆和表白爱情,他悄悄地给兆和写了第一封情书。
  沈老师的情书一封封寄了出去,点点滴滴滋润着对方的心。女学生张兆和把它们一一作了编号,却始终保持着沉默。后来学校里起了风言风语,说沈从文因追求不到张兆和要自杀。张兆和情急之下,拿着沈从文的全部情书去找校长理论,那个校长就是胡适。兆和把信拿给胡适看,说:老师老对我这样子。胡校长答:他非常顽固地爱你。兆和马上回他一句:我很顽固地不爱他。胡适说:我也是安徽人,我跟你爸爸说说,做个媒。兆和连忙说:不要去讲,这个老师好像不应该这样。没有得到校长胡适的支持,张兆和只好听任沈老师继续对她进行感情文字的狂轰滥炸。沈从文开始了马拉松式的情书写作。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沈从文锲而不舍的追求之下,张兆和坚如磐石的心也开始动摇起来:“自己到如此地步,还处处为人着想,我虽不觉得他可爱,但这一片心肠总是可怜可敬的了。”“是谁个安排了这样不近情理的事,叫人人看了摇头?”看得出来,她的“动摇”几乎完全出自同情。然而,同情也是爱情。沈从文这个“顽固”的年轻作家,硬是凭着一股韧劲,经过近四年的努力,终于将张兆和追到了手。
  关于沈从文和张兆和的爱情,还有一段“乡下人喝杯甜酒”的佳话。
  1932年夏天,张兆和大学毕业回到了苏州的老家。沈从文带着巴金建议他买的礼物一大包西方文学名著敲响了张家的大门。二姐张允和出来招呼了这位不速之客。弄堂很窄,允和对站在太阳底下的沈从文说:你进来吧,有太阳。沈从文不进来,允和就告诉他三妹上图书馆去了,不在家,让他进来等。沈从文听完说了声 “我走吧”回头就走了。沈从文回到了旅馆,一个人躺在床上胡思乱想,满脑子尽是张兆和的音容笑貌。三妹回来后,允和把她骂了一顿:你假装用功,明明晓得他今天要来。兆和说:我就是用功,哪晓得他这个时候来啊。允和让妹妹大大方方地把老师请到家里来,兆和终于鼓起勇气回请了沈从文。心潮澎湃的沈从文回到青岛后,立即给二姐允和写信,托她询问张父对婚事的态度。他在信里写道:“如爸爸同意,就早点让我知道,让我这个乡下人喝杯甜酒吧。”张兆和的父亲开明地答:儿女婚事,他们自理。带着这份喜悦,两姐妹便一同去了邮局,给沈从文发电报。张允和拟好的电报是:“山东青岛大学沈从文允”。很简单,一个“允”字一语双关。兆和的则是:“乡下人喝杯甜酒吧兆。”这也许是中国最早的一个白话文电报了,但邮局人看了,觉得张兆和的电报内容太怪,像密码,就不给发,而收下了允和的。
  1988年,沈先生逝世后,他的姨妹、美国耶鲁大学教授张充和先生撰书了一幅挽辞,只有四句:不折不从,亦慈亦让;星斗其文,赤子其人。
  这十六个字,确是沈从文一生的真实写照。

篇二:[沈从文追张兆和]从沈从文人生际遇看《边城》

沈从文追张兆和_从沈从文人生际遇看《边城》


  《边城》描绘了湘西地区特有的风土人情,更是加入了沈从文本人的人生际遇。下面小编给大家带来从沈从文人生际遇看《边城》。希望能够帮到大家。
  从沈从文人生际遇看《边城》
  内容摘要:《边城》以平静优美的笔调讲述了湘西边城一个老船夫祖孙二人相依为命的生活,描写了老船夫外孙女翠翠和当地船总顺顺的两个儿子天保、傩送之间的爱情故事。《边城》问世七十年来,人们对其文学艺术和思想价值的评论不一而足,本文从沈从文创作《边城》之前的人生经历出发,结合作者本人的自述,驳倒“与现实的状态和要求不合适”的观点,从新的角度去窥探作者的创作动机。
  关键词:人生际遇 窥探 爱 意义 偶然
  《边城》问世以来的七十年中,人们对其文学艺术和思想价值众说纷纭,但归纳起来无外乎有两种不同观点。一种是称赞,说《边城》是“一部证明人性皆善的杰作” ,“是一首诗,是二老唱给翠翠的情歌” ⑴。另一种意见却认为,“其所表现的思想,便是生活于现实社会中而神往于过去的一部分人生活意识的艺术反映”,,所以这又伤害了《边城》的社会艺术价值”⑵。对于这两种不同观点的评价,在沈从文看来是与他的创作初衷相悖的。针对第一种意见沈从文说:“我的新书《边城》出版了,这本书在读者间得到些赞美,在朋友间还得到些极其难得的鼓励。可是没有一个人知道我是否在什么情绪下写成这个作品,也不大明白我写它的意义。即以刘西渭先生的批评说来,就完全得不到我如何用这个故事填补我过去生命中的一点哀乐的原因”⑶;而对“这是过去世界,不是我们的世界,我们不要”的排斥,沈从文解释说:“我要表现的本是一种‘人生形势’,一种‘优美、健康、自然,而又不悖乎人性的人生形势,我的主意不是在领导读者去桃花源旅行,却想借重桃源上行七百里路酉水流域一个小城小市中几个愚夫俗子,被一件普通人事牵连在一处时,各人应有的一分哀乐,为人类‘爱’字作一度恰如其分的说明”⑷。那么《边城》的“意义”是什么?沈从文又要对人类的‘爱’做怎么的说呢?本文试从沈从文创作《边城》之前的人生经历出发,对作者的创作进行窥探。
  一、沈从文早年的人生经历
  一九零二年十二月,沈从文在靠近湘、黔、川边界的一个小山城——湖南凤凰县城诞生。沈从文父亲受“欧风美雨”和“西学东渐”的影响,年轻时便从军入伍,后因谋刺袁世凯事机外漏而逃亡关外。由于父亲常年不在家,童年的沈从文调皮而任性,“逃学”是沈从文每天面对的课题。
  而然,凤凰这个只有几千人口的小城,一切适应城镇居民生活需要的设施却应有尽有,伞铺、皮鞋店、剃头铺、染坊、豆腐作坊、肉案、扎冥器铺子等,城外有种田、杀牛、打铁、破篾、烧瓷器等各种不同的生活方式的人,城内有城乡汉、苗、土家等不同族别的居民,由于民族歧视而导致的决斗经常出现,城外有监狱和犯人处决后被野狗糜碎的尸首,城边有河和阡陌交通的稻田,以及延绵不断的山岭,有树木、昆虫、鸟兽,这些组合而成的大千世界,成了沈从文看不完学不厌的“大书”。
  在《沈从文自传》里沈从文曾这样描写自己的童年生活。
  “有时逃学又只是到山上去偷人家园地里的李子枇杷。主人拿长长的竹竿子大骂着追来时,就飞奔而逃,逃到远处一面吃那脏东西,一面还唱着山歌气主人。”
  学会的爬树、钓鱼、捉蟋蟀、斗鸡、翻跟斗,乃至于掷骰子、打架、骂人、说野话,偷人家东西,这些充满野性的自由,完成了沈从文别于正规作家的启蒙教育。
  沈家一直怀着“再来一个将军”的梦想,祖母将这梦想放到沈从文的身上⑸。一九一七年沈从文按照当的习惯参军入伍,进入了“不可知的人生漩涡”。
  五年多的军队生活,沈从文于湘、黔、川三省边境和沅水流域的辰州、芷江、常德、桃江、保靖、龙潭等城镇辗转流徙,经历了“不易设想的痛苦怕人生活”⑹。
  沈从文刚到辰州不久,由于军队内部矛盾,军官枉法敛财,“清乡除了杀人外毫无其他成绩,军誉极坏”,引起了民众的剧烈憎恨,部队不时遭到当地山民冷枪袭击。一次,部队被指派到芷江“清乡剿匪”,途中与当地民众发生冲突,被鄂西“神兵”和“民兵”袭击,除旅长外全军覆灭。沈从文因为年龄尚小留守辰州,这一“偶然”的安排使他能在“偶然”的灾难中死里逃生。经历这些事情,沈从文开始领悟了人的生死源于“偶然”。
  一九一九年八月,沈从文如一缕失去根基的浮萍遣散回家。由于“家中实在呆不住”,同年十月沈从文再次离家出走,到芷江因一个任警察所长的亲戚的关系,被留在所里当办事员。在芷江沈从文认识的一个“白脸男子”,这“白脸男子”有一个“脸儿白白身材高”的姐姐让沈从文着迷。
  一些在常人看来值得去珍惜的东西,却在生活的戏剧里失去。老板女婿没有当成,“白脸女孩子”也随之“失踪,沈从文又在一次命运的偶然中得以继续前行。也许当时我根本还没有总结出生命这种潜意识存在的理论,但他从内心里已深深的体会到了命运的无常。在后来的回忆文章中,沈从文这样写道:
  “假若命运不给我一些折磨,允许我那么把岁月送走,我想这时节我应当在那地主做了一个小绅士,我的太太一定是财产的商人女,我一定做过两任县知事,还一定做了四个以上孩子的父亲;而且必然还学会了吸鸦片烟。照情形看来,我的生活是应当在那么一个公式里发展的。”
  也许因为当时政治局势的影响,年轻的沈从文骨头里就有一种不安于命运,不满于现状,勇于打破常规的信念。因为这个信念使他长期奔波游离,创造命运的奇迹,创造中国近代文学历史的奇迹。沈从文整个八十六的生命历程就是一个“偶然”重复着偶然的过程。
  芷江恋爱失败后,沈从文再次选择“离开”。在常德生活无着落的无奈下,得同乡的介绍到桃源找贺龙,两个月后,实在忍受不了“这份日子”,同一个“戴水獭皮帽子”的朋友押送军服到沅水不游的保靖。 “在保靖多方托人说情,要求入伍,终无结果,便一面在朋友熟人处趁饭,一面帮军队里做秘书的朋友抄公文。有一天,偶然被一姓熊的高级参谋发现,得到赏识,做了一名司书。不久沈从文怀着去巫峡的秘密,自愿随军中一部队去川东龙潭,半年后待看巫峡的希望落空,在龙潭又无事可做,便返回保靖,在人手下任书记,直到离开湘去北京。”⑺
  在充满戏剧性的早年生活经历中,沈从文的命运处于一种自在状态,他和所有的湘西青年人一样,于历史条件下各种必然和偶然的波浪尖沉浮。然而,由于他与湘、黔、川边境码头、山村、城镇各种各样人物的直接接触和交往,他看到了生活中隐蔽的一面。
  “在驻守怀化期间的一年多时间里,他亲眼看见军队杀了两千多人,在芷江四个多月看杀人一千,在杀与被杀之间,有钱的只要缴纳捐款就可以取保释放,无钱的或因仇家乡绅花运动必须杀头的,就随随便便列上一款罪案,到时押出市外砍头”⑻。更让人触目惊心的是,经常由几个士兵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挑着两颗人头到总部去,而这个人头常常是这孩子的父亲或叔伯。人世间这种丑陋残酷的另一在深深撞击沈从文的心灵。
  还有一些发生在湘西的荒谬怪诞的事。在怀化商会会长年纪极轻的女儿得病死去埋埋藏后,一个本街卖豆腐的年青汉子,将尸体从坟墓里挖出,背到山洞里睡了三天,被发现后捉来正法,面对砍头却满不在乎,甚至还有几分得意。
  受“五·四”运动余波的影响,一九二三年夏天,沈从文离开湘西,独自一个人到北京去,住入酉西会馆。沈从文去北京的目的是“想读点书,半工半读,读好书救救国家”⑼。然而,只有高小文化程度的沈从文却无法进入大学的大门,只有以旁听生的名分在北京大学听课(这时候他已迁入北大附近的汉园公寓)。由于没有工作,写的文章又不能发表,沈从文的生活陷入困窘。给郁达夫写信之后,在郁达夫的作用下认识了徐起摩、胡适之、林宰平、陈通伯、丁西林、杨今甫、胡也频、丁玲等人沈的文章才不断得以发表。
  从湘西到北京,沈从文跨越的不只是几千里的地域距离,他同时跨越了一个甚至几个时代的历史空间,进入这个古老民族的心脏。在北京,沈从文亲身体会到了清王朝和几千年封建政体已解体、散落,同时感受到了新时代带来了某种腐败和堕落。
  在北京生活期间,沈从文虽然在文学创作表现出了让人注目的成绩,但是这个“只有小学学历、不懂英文、不会说北京话、甚至搞不清新式语文语法的“乡下人”,却常常被人歧视、嘲笑和不理解”⑽。杨早在《他为什么跑警报》的文章中写到这样一个秩事:“一个闯入都市的乡下人,一辈子都没有真正溶入其中……教《庄子》和《文选》的刘文典跟沈从文一起‘跑警报’,突然刘立住了脚,发出了一句呵斥,声音很大,连渐渐迫近越来越响的敌机声都淹没不了:‘我跑警报,是因为我死了以后没有人教《庄子》,沈从文为了什么?’”。由此可见,挤入都的沈从文是孤独寂寞的。
  经朋友的介绍沈从文在中国公学谋得一席职位。在中国公学任教期间爱上自己的学生张兆和。张兆和出生富贵门弟,开始对沈从文这个傻头傻脑的老师并动情,对沈从文如雪片般的求爱信不屑一顾。面对张兆和的冷漠沈从文始终表现出一种义无返顾的执著,但我们可以想象他的内心是非常痛苦的,这期间他曾追忆在湘西遇到的爱情。感情对内心的直接冲击,没有都市生活经验的沈从文对人生爱情价值有新的理解,后来在胡适的帮助之下,一九三三年九月幸运地和张兆和结为伉俪。沈从文把这一幸事看成“是一种偶然,一种用意志和理性作成的”⑾结果。
  爱情和婚姻的成功,给沈从文莫大的安慰,他的创作也进入了高峰期,一九三四年他的代表作《边城》就这样问世。
  二、从沈从文的人生经历中解读《边城》
  通过对沈从文人生际遇的了解和探索,我们不难发现中篇小说《边城》凝聚了沈从文生命历程中的种种遭遇和于种种遭遇中形成的对待人情事故的态度,同时也明白了沈从文写作《边城》的“意义”和为人类的“爱”做的说明了。
  1、对湘西下底民众的同情
  沈从文离开湘西后,他对和他早年生活一样的湘西下层人民赋予深切的同情,这种同情在《边城》里主要表现在翠翠的身上。翠翠知道自己深爱着二老傩送,傩送也对翠翠情有独钟,但他们却由于种种原因没有向对方倾诉出来,傩送虽然以地方风俗习惯的方式为翠翠唱了几个晚上的歌,却被翠翠朦胧而难以启齿少女羞涩模糊了。而在翠翠心目中却横梗着团总的碾房,虽然知道傩送也爱着自己却在猜疑中忧郁。直到天宝“坏了”,爷爷死去,傩送出走,还一个人独守渡船等待那个“也许明天回来,也许永远不回来了”⑿的人。
  翠翠父母因唱歌相爱却“结婚不成”,当父亲由“绿营兵”转为“屯防军”不得不离开后,已受身孕的翠翠妈妈无奈之下喝了河边的冷水以至死去。
  所有这些无不体现沈从文对湘西下底人民的同情,这种同情在《边城》里化成一种悲凉而伤感的音乐,抒发作者不尽的怜悯和关爱,这种怜悯和关爱的背后“隐伏着作者很深的痛苦”⒀同时也体现了人性初始的美丽。关于这个观点前人已经论证,谙熟沈从文的文学前辈朱光潜曾准确道出了《边城》的这种情绪内涵:
  “它表面受过长期压迫而又富于幻想和敏感的少数民族在心坎里那一股浓郁隐痛,翠翠显出了从文自己这方面的性格。……他不仅唱出了少数民族的心声,也唱出了一代知识分子的心声,这就是他的深刻处。”⒁
  2、对命运中“偶然”现象的理性认识
  前面我们已说过沈从文曾因一次“偶然”而得以存活下来,也曾因“偶然”决定了他一生的命运。在《边城》里沈从文是有意识的对“偶然”这生命现象做性理的解释的。
  在翠翠与傩送的爱情中,人们纠缠最多的就是关于“渡船”和“碾坊”的议论。“渡船”代表着苗族自然的情爱形式,“碾坊”代表着带有物质利益性质的汉族的婚姻形式。而上世纪二、三十年代,一种由碾坊陪嫁代表的与边城传统的重义轻利的截然相反的价值观念,已经悄然进入了边城世界。在边城乡民的谈话中,我们可以发现在这个问题上,他们已经分成了两大阵营。“我听别人说的,还说二老欢喜一个撑渡船的。”“他又不是傻小二,不要碾坊,要渡船吗?”“那谁知道。横顺人是‘牛肉炒韭菜,各人心里爱’,只看各人心里爱吃什么就吃什么。渡船不会不如碾坊!”这些消息的获得是翠翠“偶然”听到的,可是这“偶然”却影响翠翠的爱情,乃至人生。我们不妨做这样的设想,如果翠翠没有听到这些消息,故事的发展会是怎样呢?也许翠翠毫无顾虑地表现自己内心对傩送的爱慕,如果是这样,后来的悲剧就不会发生。如果翠翠同意天宝托人说媒,故事的结局又会怎样?或许后来翠翠身为人母,拥有一个幸福的家庭。
  由此可见,“偶然”并不是一种无法认识的“鬼使神差”,也不是与生俱来的“命该如此”,而是历史发展、社会演变的必然,只是这种必然没有让处于偏僻闭塞的下层民众所看懂认清罢了。这种现象和当年沈从文因为年龄小留守后方而避于 “神兵”和“民兵”突袭中死去的“偶然”出同一辙。
  3、对“爱”字的“说明”
  《边城》里,爱与被爱都是极自然的事,没有外力的压制,没有等级观念,没有族别歧视,一切都那么优美自然,这和沈从文早年漂泊芷江对爱情的观念——“不做有势力亲戚的女婿”一拍即合。
  翠翠的感情情世界纯净美好,超越了世俗的利害关系,她对傩送的感情自主自为、纯洁坚贞。而傩送,一开始就明确地追求翠翠,丝毫不受金钱财富和社会地位的影响,也不受家长观念的制约——“不要碾坊要渡船”。这种原始乡村孕育下的超乎自然的朴素纯情,表现了自然情爱的高尚,去揭示一种作者希望的、新的、健全的、理想的和谐。
  湘西世界里,每个人都从容平静地生活着。但他们单纯淡泊的生活里,却涌动着浓浓的情与爱。
  老船夫与翠翠之间,一位老人与一位十四五岁的姑娘,是边城中一道美丽的风景,他们的相处中充满着爱与被爱、宽容与理解、其朴素纯真的亲情体现着湘西世界的和谐。一年端午,翠翠本已约好了爷爷守船,自己同黄狗过顺顺吊脚楼去看热闹,临走时翠翠问:“我走了,谁陪你?”爷爷说:“你走了,船陪我。”翠翠把眉毛皱拢苦笑着:“船陪你,嗨,嗨,船陪你。爷爷,你真是……” 最后翠翠决定不去,对爷爷说:“要去让船去,我替船陪你!”这些话虽然有些憨笨,却能从中感受到翠翠与老船夫之间浓浓的亲情。翠翠可以隔着河向对岸的爷爷喊“爷爷,我要你”,翠翠可以独自一人放声痛哭而没有任何矫情,而得到的就是爷爷的呵护与关爱。这里虽非桃源,却似人间天堂。
  小说也就在老船夫与翠翠这两个人物身上,集中体现了都市生活中正被消解的纯真与美好。
  船总顺顺与摆渡老汉物质生活简直在两个截然不同的层面,然而他俩的感情却紧紧依偎在一起,并没有因物质的差别而割开他们生活的和谐。掌水码头的与撑渡船的都在一种淳厚古朴的人情关怀中享受一定的人格平等。他们倾心而谈,一投足,一举手,一壶酒显得是那么的真诚、自然与和谐融洽。
  作品以爱为核心,让我们在边城的宁静和谐中,体悟生命中的优美、健康与自然。翠翠在风雨中丧亲,但天性善良的湘西人没有让他感到孤独无助,船总顺顺忙前忙后,尽心照料,就连昔日向翠翠母亲求爱遭拒的杨马兵,也不请自来照顾无依无靠的翠翠。他们摆脱了世俗的功利,平静质朴地生活,而这些纯真质朴的情与爱,使平凡人的每个平凡日子都温馨感人,显示着湘西世界的和谐。
  如此种种皆是沈从文对“爱”字的“说明”。
  3、怀念善良的人性
  行伍的几年时光中,沈从文“看惯了湘兵的雄武,以及各种迫害的杀戮的黑暗。过早的面对社会残酷和周围的生活愚昧,使他以后将‘残酷’、‘愚昧’写入作品时消除了任何炫耀猎奇的可能,反而形成了一种追求美好人生、善良德性品格。”⒂
  主人公翠翠是《边城》中刻画得最成功的一个人物形象,她是湘西山水孕育出来的一个精灵。“翠翠在风日里成长着,把皮肤变得黑黑的,触目为青山绿水,一对眸子清明如水晶”,“为人天真活泼,处处俨然如一只小兽物”,“从不想到残忍事情,从不发愁,从不动气”,湘西的清风丽日给了她一个壮健的躯体,茶垌的青山绿水给了她一双碧玉般清澈透明的眸子,碧溪咀的竹篁、白塔又给了她一双绝不世故的童心。她绰约动人、秀外慧中,有着水晶般晶莹清澈透明的性情。翠翠是美的化身,是全书的灵魂所在。她聪明美丽,纯真善良,纤尘不染的心灵和恬淡自如的生活状态,使得她成为作者梦中美丽的女神,留给读者的是她“天真灵逸、羞怯中见娴雅的气质,是她如鱼戏水地融合于大自然之中的诗一般的神韵。”⒃
  《边城》里“人性皆善”。惟其善良,我们才更易感到悲哀的力量,因为更大的命运阴影罩住了他们的生存。主人公翠翠、二老心中皆有一个梦,一个共同的梦。但有着辗房陪嫁、戴着闪白白亮光的麻花铰银手镯的团总女儿挡在了他们中间,这对古老的湘西文化传统来说,是一种异质。可见,唯利是图的价值观已悄然进入了边城,不可抗拒地改变着人们的生活方式。二老追求诗意的爱情,拒绝功利的碾坊婚姻,却最终难以摆脱爱情悲剧的延续和人生无常的宿命摆布!翠翠的爷爷老船夫也是在自家的“破渡船”与王团总的“新碾坊”的角逐中,并在拉渡时听别人说二老傩送“出于会打算盘”,决定要“碾坊”而不要“渡船”以后,赶往城里又从船总顺顺口中得到证实,感到希望破灭,心愿难成而心力交瘁,猝然死去。死去的不仅仅是爷爷的生命,而是一种“人性”的消失,一种“和谐”的破裂。
  渡船与碾坊形成一组矛盾,这是不和谐出现的原因,在人们的生活中,真诚与美好总是受到各种外在因素的干扰和人类自身的局限性所纠缠,人与人之间的可变性很大,人性的变迁与命运的无常成为任何人也无法把握的基本命题。虽然《边城》里每个人都极其善良,但却产生了必然的悲剧。
  白塔的倒塌,老船夫的去世,翠翠的爱情悲剧,都昭示着湘西古朴民风的终结,美好人性的丧失,本真爱情的陨落。一个至淳至朴,至善至美的的桃源世界所有遗风遗俗长眠于此了。因此,说“《边城》是一个怀旧的作品,一种带着痛惜情绪的怀旧”也不是绝不正确。
  5、表现内心的孤独
  在沈从文的人生经历中,我们知道置身于都市里的“乡下人”是孤独的,这种孤独不是独身处幽的寂寞,而是一种不被人认同的内心痛苦,在《边城》里作者也表现了这一思想。
  没有老伴的爷爷,没有兄弟姐妹、甚至没有父母的翠翠,这中间断代的残缺家庭,以及爷爷死后独守渡般的翠翠,组全成了一幅孤独的画面,这画面暗藏着人内心世界的悲凉。
  爷爷唯一的女儿(翠翠的母亲),因“结婚不成”后喝河边冷水死去了。死去的何止一个人的生命,是爷爷所有欢乐和希望的破灭,死去的已经死去,无人可以诉说的爷爷默默背负“失女”带来的痛苦度过漫长的岁月,当外甥长大成人后,爷爷是可以淡忘那血肉失散的痛苦了的,但一次上城却得知道因自己迟疑不决而失去了翠翠的幸福,乃至天宝的生命,善良的爷爷愧疚发疾,于大雨滂沱的晚上死去,结束了苦难的人生。
  这种亲人离散而带来的痛苦并不因为爷爷死后就结束,作为爷爷唯一后代的翠翠继续接过这痛苦的接力棒,承受着亲人死去,情人出走的双重痛苦的孤独。爷爷死后,翠翠不但接起爷爷生命中挥之不去的痛苦,还继续爷爷落下的活计,天天守着那每天有人来往的渡船,一面承受失去爷爷痛苦,一面承受等待情人到来的煎熬。然而,面对正常人无法承受的这些痛苦,翠翠和爷爷,乃至所有湘西民众一样,“担负了自己那份命运,为自己,为儿女,继续在这个世界中活下去,不问所过的是如何贫贱艰难的日子,从不逃避为了求生而应有的一切努力”。这验证沈从文在一篇题为《一九三四年一月十八日》文章里说的一句话——“在他们生活、爱憎和得失里,也依然摊派了哭、笑、吃、喝。对于寒暑的来临,他们便更比其他世界上人感到四时交替的严肃。历史对于他们毫无意义,然而提到他们这点千年不变无可记载的历史,却使人引起无言的哀戚”。
  沈从文是乡村叙述的代言人,乡村又是沈从文承载个人内心世界情感的载体,在表现爷爷和翠翠孤独的同时,也表现了自己的孤独,反应湘西民众人生际遇的同时,也反应自己的人生际遇。
  综上所述,沈从文创作《边城》的目的,不是为描绘一幅一现实隔绝的世外桃源,而是表现一种“人生形式”,并在这“人生形式”里注入自己三十多年生命历程中所体验的人生“哀乐”,并非“一部证明人性皆善的杰作” 也不是“一首诗,一首二老唱给翠翠的情歌” ,更不是“生活于现实社会中而神往于过去的一部分人生活意识的艺术反映”或“与现实的状态和要求不合适”的肤浅认识。
  参考文献
  ⑴、刘西渭:《咀华集·篱下集》,文化生活出版社,1936年
  ⑵、王集丛:《一年来的中国小说——沈从文的〈边城〉》,1935年
  ⑶、沈从文:《水云》,《沈从文散文选》,人民文学出版社,1982年
  ⑷、沈从文:《从文小说习作选集·代序》,人民文学出版社,1981年
  ⑸、凌宇:《从边城走向世界》,岳麓书社,2006年
  ⑹、沈从文:《沈从文小说选·题记》,人民文学出版社,1957年
  ⑺、⑻、凌宇:《从边城走向世界》,岳麓书社,2006年
  ⑼、沈从文:《从现实学习》,1946年11月3日天津《大公报》
  ⑽、⑿、杨早、凌云岚:《沈从文集——序》,花城出版社,
  ⑾、沈从文:《水云》,《沈从文散文选》,人民文学出版社,1982年
  ⒀、钱理群、温儒敏、吴福辉:《中国现代文学三十年》,北京大学出版社,1998年7月
  ⒁、朱光潜:《从沈从文先生的人格看他的文艺风格》,《花城》1980年第5期
  ⒂、周仁政:《巫觋人文——沈从文与巫楚文化》.岳麓书社,2005年版
  ⒃、杨义.《中国现代小说史》.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8年版,第627页.

篇三:[沈从文追张兆和]《边城》教案两课时

沈从文追张兆和_《边城》教案两课时


  《边城》描写的湘西,自然风光秀丽、民风纯朴,人们不讲等级,不谈功利,人与人之间真诚相待,相互友爱。外公对孙女的爱、翠翠对傩送纯真的爱、天保兄弟对翠翠真挚的爱以及兄弟间诚挚的手足之爱,这些都代表着未受污染的农业文明的传统美德。下面我们为你带来《边城》教案,仅供参考,希望能够帮到大家。
  《边城》教案
  一、教学目标
  1、了解沈从文描绘的湘西风土人情。
  2、感受沈从文小说的语言特色。
  3、走进作者构筑的善与美的理想世界,体会人性之美。
  二、重、难点
  情景交融的环境描写和细致含蓄的心理刻画。
  三、课时安排
  2课时
  第一课时
  一.凤凰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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