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剧《雷雨》ppt]话剧雷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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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一:[话剧雷雨]话剧《雷雨》全剧本第二幕

话剧雷雨_话剧《雷雨》全剧本第二幕

  导读:雷雨由剧作家曹禺创作,所展示的是一幕人生大悲剧,是命运对人残忍的捉弄。以下是小编J.L分享的话剧《雷雨》全剧本第二幕,更多杂文阅读欢迎访问YJBYS文学网。
  第二幕
  [午饭后,天气很-阴-沉,更郁热,潮湿的空气,低压着在屋内的人,使人成为烦躁的了。周萍一个人由饭厅走上来,望望花园,冷清清的,没有一个 人。偷偷走到书房门口,书房里是空的,也没有人。忽然想起父亲在别的地方会客,他放下心,又走到窗户前开窗门,看着外面绿荫荫的树丛。低低地吹出一种奇怪 的哨声,中间他低沉地叫了两三声"四凤 !"不一时,好像听见远处有哨声在回应,渐移渐近,他有缓缓地叫了一声"凤儿!"门外有一个女人的声音,"萍,是你么?"萍就把窗门关上。
  [四凤由外面轻轻地跑进来。
  萍 (回头,望着中门,四凤正从中门进,低声,热烈地)凤儿!(走近,拉着她的手。)
  四 不,(推开他)不,不。(谛听,四面望)看看,有人!
  萍 没有,凤,你坐下。(推她到沙发坐下。)
  四 (不安地)老爷呢?
  萍 在大客厅会客呢。
  四 (坐下,叹一口长气。望着)总是这样偷偷摸摸的。
  萍 哦。
  四 你连叫我都不敢叫。
  萍 所以我要离开这儿哪。
  四 (想一下)哦,太太怪可怜的。为什么老爷回来,头一次见太太就发这么大的脾气?
  萍 父亲就是这样,他的话,向来不能改的。他的意见就是法律。
  四 (怯懦地)我--我怕得很。
  萍 怕什么?
  四 我怕万一老爷知道了,我怕。有一天,你说过,要把我们的事告诉老爷的。
  萍 (摇头,深沉地)可怕的事不在这儿。
  四 还有什么?
  萍 (忽然地)你没有听见什么话?
  四 什么?(停)没有。
  萍 关于我,你没有听见什么?
  四 没有。
  萍 从来没听见过什么?
  四 (不愿提)没有--你说什么?
  萍 那--没什么!没什么。
  四 (真挚地)我信你,我相信你以後永远不会骗我。这我就够了。--刚才,我听你说,你明天就要到矿上去。
  萍 我昨天晚上已经跟你说过了。
  四 (爽直地)你为什么不带我去?
  萍 因为(笑)因为我不想带你去。
  四 这边的事我早晚是要走的。--太太,说不定今天要辞掉我。
  萍 (没想到)她要辞掉你,--为什么?
  四 你不要问。
  萍 不,我要知道。
  四 自然因为我做错了事。我想,太太大概没有这个意思。也许是我瞎猜。(停)萍,你带我去好不好?
  萍 不。
  四 (温柔地)萍,我好好地侍候你,你压迫这么一个人。我跟你缝衣服,烧饭做菜,我都做得好,只要你叫我跟你在一块儿。
  萍 哦,我还要一个女人,跟着我,侍候我,叫我享福?难道,这些年,在家里,这种生活我还不够么?
  四 我知道你一个人在外头是不成的。
  萍 凤,你看不出来,现在我怎么能带你出去?--你这不是孩子话吗?
  四 萍,你带我走!我不连累你,要是外面因为我,说你的坏话,我立刻就走。你--你不要怕。
  萍 (急躁地)凤,你以为我这么自私自利么?你不应该这么想我。--哼,我怕,我怕什么?(管不住自己)这些年,我做出这许多的……哼,我的心都死了,我恨极了我自己。
  现在我的心刚刚有点生气了,我能放开胆子喜欢一个女人,我反而怕人家骂?哼,让大家说吧,周家大少爷看上他家里面的女下人,怕什么,我喜欢她。
  四 (安慰他)萍,不要离开。你做了什么,我也不怨你的。(想)
  萍 (平静下来)你现在想什么?
  四 我想,你走了以後,我怎么样。
  萍 你等着我。
  四 (苦笑)可是你忘了一个人。
  萍 谁?
  四 他总不放过我。
  萍 哦,他呀--他又怎么样?
  四 他又把前一个月的话跟我提了。
  萍 他说,他要你?
  四 不,他问我肯嫁他不肯。
  萍 你呢?
  四 我先没有说什么,后来他逼着问我,我只好告诉他实话。
  萍 实话?
  四 我没有说别的,我只提我已经许了人家。
  萍 他没有问别的?
  四 没有,他倒说,他要供给我上学。
  萍 上学?(笑)他真呆气!--可是,谁知道,你听了他的话,也许很喜欢的。
  四 你知道我不喜欢,我愿意老陪着你。
  萍 可是我已经快三十了,你才十八,我也不比他的将来有希望,并且我做过许多见不得人的事。
  四 萍,你不要同我瞎扯,我现在心里很难过。你得想出法子,他是个孩子,老是这样装着腔,对付他,我实在不喜欢。你又不许我跟他说明白。
  萍 我没有叫你不跟他说。
  四 可是你每次见我跟他在一块儿,你的神气,偏偏--
  萍 我的神气那自然是不快活的。我看见我最喜欢的女人时常跟别人在一块儿。哪怕他是我的弟弟,我也不情愿的。
  四 你看你又扯到别处。萍,你不要扯,你现在到底对我怎么样?你要跟我说明白。
  萍 我对你怎么样?(他笑了。他不愿意说,他觉得女人们都有些呆气,这一句话似乎有一个女人也这样问过他,他心里隐隐有些痛)要我说出来?(笑)那么,你要我怎么说呢?
  四 (苦恼地)萍,你别这样待我好不好?你明明知道我现在什么都是你的,你还--你还这样欺负人。
  萍 (他不喜欢这样,同时又以为她究竟有些不明白)哦!(叹一口气)天哪!
  四 萍,我父亲只会跟人要钱,我哥哥瞧不起我,说我没有志气,我母亲如果知道了这件事,她一定恨我。哦,萍,没有你就没有我。我父亲,我哥哥,我母亲,他们也许有一天会不理我,你不能够的,你不能够的。(抽咽)
  萍 四凤,不,不,别这样,你让我好好地想一想。
  四 我的妈最疼我,我的妈不愿意我在公馆里做事,我怕她万一看出我的谎话,知道我在这里做了事,并且同你……如果你又不是真心的,……那我--那我就伤了我妈的心了。(哭)还有……
  萍 不,凤,你不该这样疑心我。我告诉你,今天晚上我预备到你那里去。
  四 不,我妈今天回来。
  萍 那么,我们在外面会一会好么?
  四 不成,我妈晚上一定会跟我谈话的。
  萍 不过,明天早车我就要走了。
  四 你真不预备带我走么?
  萍 孩子!那怎么成?
  四 那么,你--你叫我想想。
  萍 我先要一个人离开家,过后,再想法子,跟父亲说明白,把你接出来。
  四 (看着他)也好,那么今天晚上你只好到我家里来。我想,那两间房子,爸爸跟妈一定在外房睡,哥哥总是不在家睡觉,我的房子在半夜里一定是空的。
  萍 那么,我来还是先吹哨;(吹一声)你听得清楚吧?
  四 嗯,我要是叫你来,我的窗上一定有个红灯,要是没有灯,那你千万不要来。
  萍 不要来。
  四 那就是我改了主意,家里一定有许多人。
  萍 好,就这样。十一点钟。
  四 嗯,十一点。
  [鲁贵由中门上,见四凤和周萍在这里,突然停止,故意地做出懂事的假笑。
  贵 哦!(向四凤)我正要找你。(向萍)大少爷,您刚吃完饭。
  四 找我有什么事?
  贵 你妈来了。
  四 (喜形于色*)妈来了,在哪儿?
  贵 在门房,跟你哥哥刚见面,说着话呢。
  [四凤跑向中门。
  萍 四凤,见着你妈,代我问问好。
  四 谢谢您,回头见。(凤下)
  贵 大少爷,您是明天起身么?
  萍 嗯。
  贵 让我送送您。
  萍 不用,谢谢你。
  贵 平时总是你心好,照顾着我们。您这一走,我同这丫头都得惦记着您了。
  萍 (笑)你又没有钱了吧?
  贵 (好笑)大少爷,您这可是开玩笑了。--我说的是实话,四凤知道,我总是背後说大少爷好的。
  萍 好吧。--你没有事么?
  贵 没事,没事,我只跟您商量点闲拌儿。您知道,四凤的妈来了,楼上的太太要见她,……
  [繁漪由饭厅上,鲁贵一眼看见她,话说成一半,又吞进去。
  贵 哦,太太下来了!太太,您病完全好啦?(繁漪点一点头)鲁贵直惦记着。
  繁 好,你下去吧。
  [鲁贵鞠躬由中门下。
  繁 (向萍)他上哪去了?
  萍 (莫明其妙)谁?
  繁 你父亲。
  萍 他有事情,见客,一会儿就回来。弟弟呢?
  繁 他只会哭,他走了。
  萍 (怕和她一同在这间屋里)哦。(停)我要走了,我现在要收拾东西去。(走向饭厅)
  繁 回来,(萍停步)我请你略微坐一坐。
  萍 什么事?
  繁 (-阴-沉地)有话说。
  萍 (看出她的神色*)你像是有很重要的话跟我谈似的。
  繁 嗯。
  萍 说吧。
  繁 我希望你明白方才的情景。这不是一天的事情。
  萍 (躲避地)父亲一向是那样,他说一句就是一句的。
  繁 可是人家说一句,我就要听一句,那是违背我的本性*的。
  萍 我明白你。(强笑)那么你顶好不听他的话就得了。
  繁 萍,我盼望你还是从前那样诚恳的人。顶好不要学着现在一般青年人玩世不恭的态度。你知道我没有你在我面前,这样,我已经很苦了。
  萍 所以我就要走了。不要叫我们见着,互相提醒我们最后悔的事情。
  繁 我不后悔,我向来做事没有后悔过。
  萍 (不得已地)我想,我很明白地对你表示过。这些日子我没有见你,我想你很明白。
  繁 很明白。
  萍 那么,我是个最糊涂,最不明白的人。我后悔,我认为我生平做错一件大事。我对不起自己,对不起弟弟,更对不起父亲。
  繁 (低沉地)但是最对不起的人有一个,你反而轻轻地忘了。
  萍 我最对不起的人,自然也有,但是我不必同你说。
  繁 (冷笑)那不是她!你最对不起的是我,是你曾经引诱的后母!
  萍 (有些怕她)你疯了。
  繁 你欠了我一笔债,你对我负着责任;你不能看见了新的世界,就一个人跑。
  萍 我认为你用的这些字眼,简直可怕。这种字句不是在父亲这样--这样体面的家庭里说的。
  繁 (气极)父亲,父亲,你撇开你的父亲吧!体面?你也说体面?(冷笑)我在这样的体面家庭已经十八年啦。周家家庭里做出的罪恶,我听过,我见过,我做过。我 始终不是你们周家的人。我做的事,我自己负责任。不像你们的祖父,叔祖,同你们的好父亲,偷偷做出许多可怕的事情,祸移在别人身上,外面还是一副道德面 孔,慈善家,社会上的好人物。
  萍 繁漪,大家庭自然免不了不良分子,不过我们这一支,除了我,……
  繁 都一样,你父亲是第一个伪君子,他从前就引诱过一个良家的姑娘。
  萍 你不要乱说话。
  繁 萍,你再听清楚点,你就是你父亲的私生子!
  萍 (惊异而无主地)你瞎说,你有什么证据?
  繁 请你问你的体面父亲,这是他十五年前喝醉了的时候告诉我的。(指桌上相片)你就是这年青的姑娘生的小孩。她因为你父亲又不要她,就自己投河死了。
  萍 你,你,你简直……--好,好,(强笑)我都承认。你预备怎么样?你要跟我说什么?
  繁 你父亲对不起我,他用同样手段把我骗到你们家来,我逃不开,生了冲儿。十几年来像刚才一样的凶横,把我渐渐地磨成了石头样的死人。你突然从家乡出来,是你,是你把我引到一条母亲不像母亲,情妇不像情妇的路上去。是你引诱我的!
  萍 引诱!我请你不要用这两个字好不好?你知道当时的情形怎么样?
  繁 你忘记了在这屋子里,半夜,我哭的时候,你叹息着说的话么?你说你恨你的父亲,你说过,你愿他死,就是犯了灭伦的罪也干。
  萍 你忘了。那时我年青,我的热叫我说出来这样糊涂的话。
  繁 你忘了,我虽然只比你大几岁,那时,我总还是你的母亲,你知道你不该对我说这种话么?
  萍 哦--(叹一口气)总之,你不该嫁到周家来,周家的空气满是罪恶。
  繁 对了,罪恶,罪恶。你的祖宗就不曾清白过,你们家里永远是不干净。
  萍 年青人一时糊涂,做错了的事,你就不肯原谅么?(苦恼地皱着眉)
  繁 这不是原谅不原谅的问题,我已预备好棺材,安安静静地等死,一个人偏把我救活了又不理我,撇得我枯死,慢慢地渴死。让你说,我该怎么办?
  萍 那,那我也不知道,你来说吧!
  繁 (一字一字地)我希望你不要走。
  萍 怎么,你要我陪着你,在这样的家庭,每天想着过去的罪恶,这样活活地闷死么?
  繁 你既知道这家庭可以闷死人,你怎么肯一个人走,把我放在家里?
  萍 你没有权利说这种话,你是冲弟弟的母亲。
  繁 我不是!我不是!自从我把我的性*命,名誉,交给你,我什么都不顾了。我不是他的母亲。不是,不是,我也不是周朴园的妻子。
  萍 (冷冷地)如果你以为你不是父亲的妻子,我自己还承认我是我父亲的儿子。
  繁 (不曾想到他会说这一句话,呆了一下)哦,你是你父亲的儿子。--这些月,你特别不来看我,是怕你的父亲?
  萍 也可以说是怕他,才这样的吧。
  繁 你这一次到矿上去,也是学着你父亲的英雄榜样,把一个真正明白你,爱你的人丢开不管么?
  萍 这么解释也未尝不可。
  繁 (冷冷地)怎么说,你到底是你父亲的儿子。(笑)父亲的儿子?(狂笑)父亲的儿子?(狂笑,忽然冷静严厉地)哼,都是没有用,胆小怕事,不值得人为他牺牲的东西!我恨着我早没有知道你!
  萍 那么你现在知道了!我对不起你,我已经同你详细解释过,我厌恶这种不自然的关系。我告诉你,我厌恶。我负起我的责任,我承认我那时的错,然而叫我犯了那样 的错,你也不能完全没有责任。你是我认为最聪明,最能了解的女子,所以我想,你最後会原谅我。我的态度,你现在骂我玩世不恭也好,不负责任也好,我告诉 你,我盼望这一次的谈话是我们最末一次谈话了。(走向饭厅门)
  繁 (沉重地语气)站着。(萍立住)我希望你明白我刚才说的话,我不是请求你。我盼望你用你的心,想一想,过去我们在这屋子里说的,(停,难过)许多,许多的话。一个女子,你记着,不能受两代的欺侮,你可以想一想。
  萍 我已经想得很透彻,我自己这些天的痛苦,我想你不是不知道,好请你让我走吧。
  [周萍由饭厅下,繁漪的眼泪一颗颗地流在腮上,她走到镜台前,照着自己苍白的有皱纹的脸,便嘤嘤地扑在镜台上哭起来。
  [鲁贵偷偷地由中门走进来,看见太太在哭。
  贵 (低声)太太!
  繁 (突然抬起)你来干什么?
  贵 鲁妈来了好半天啦!
  繁 谁?谁来了好半天啦?
  贵 我家里的,太太不是说过要我叫她来见么?
  繁 你为什么不早点来告诉我?
  贵 (假笑)我倒是想着,可是我(低声)刚才瞧见太太跟大少爷说话,所以就没有敢惊动您。
  繁 啊你,你刚才在--
  贵 我?我在大客厅里伺候老爷见客呢!(故意地不明白)太太有什么事么?
  繁 没什么,那么你叫鲁妈进来吧。
  贵 (谄笑)我们家里是个下等人,说话粗里粗气,您可别见怪。
  繁 都是一样的人。我不过想见一见,跟她谈谈闲话。
  贵 是,那是太太的恩典。对了,老爷刚才跟我说,怕明天要下大雨,请太太把老爷的那一件旧雨衣拿出来,说不定老爷就要出去。
  繁 四凤跟老爷检的衣裳,四凤不会拿么?
  贵 我也是这么说啊,您不是不舒服么?可是老爷吩咐,不要四凤,还是要太太自己拿。
  繁 那么,我一会儿拿来。
  贵 不,是老爷吩咐,说现在就要拿出来。
  繁 哦,好,我就去吧。--你现在叫鲁妈进来,叫她在这房里等一等。
  贵 是,太太。
  [鲁贵下,繁漪的脸更显得苍白,她在极力压制自己的烦郁。
  繁 (把窗户打开吸一口气,自语)热极了,闷极了,这里真是再也不能住的。我希望我今天变成火山的口,热烈烈地冒一次,什么我都烧个干净,当时我就再掉在冰川 里,冻成死灰,一生只热热烈烈地烧一次,也就算够了。我过去的是完了,希望大概也是死了的。哼,什么我都预备好了,来吧,恨我的人,来吧。叫我失望的人, 叫我忌妒的人,都来吧
  ,我在等候着你们。(望着空空的前面,既而垂下头去,鲁贵上。)
  贵 刚才小当差进来,说老爷催着要。
  繁 (抬头)好,你先去吧。我叫陈妈过去。
  [繁漪由饭厅下,贵由中门下。移时鲁妈--即鲁侍萍--与四凤上。鲁妈的年级约有四十七岁的光景,鬓发已经有点斑白,面貌白净,看上去也只有三十八九岁的样子。
  她的眼有些呆滞,时而呆呆地望着前面,但是在那修长的睫毛,和她圆大的眸子间,还寻得出她少年时静慰的神韵。她的衣服朴素而有身份,旧蓝布裤褂,很洁净地穿在身上。远远地看着,依然像大家户里落迫的妇人。她的高贵的气质和她的丈夫的鄙俗,好小,恰成一个强烈地对比。
  [她的头还包着一条白布手巾,怕是坐火车围着避上的,她说话总爱微微地笑,尤其因为刚刚见着两年未见的亲儿女,神色*还是快慰地闪着快乐的光 彩。她的声音很低,很沉稳,语音像一个南方人曾经和北方人相处很久,夹杂着许多模糊,轻快的南方音,但是她的字句说得很清楚。她的牙齿非常整齐,笑的时候 在嘴角旁露出一对深深的笑涡,叫我们想
  起来四凤笑时口旁一对浅浅的涡影。
  [鲁妈拉着女儿的手,四凤就像个小鸟偎在她身边走进来。后面跟着鲁贵,提着一个旧包袱。他骄傲地笑着,比起来,这母女的单纯的欢欣,他更是粗鄙了。
  四 太太呢?
  贵 就下来。
  四 妈,您坐下。(鲁妈坐)您累么?
  鲁 不累。
  四 (高兴地)妈,您坐一坐。我给您倒一杯冰镇的凉水。
  鲁 不,不要走,我不热。
  贵 凤儿,你跟你妈拿一瓶汽水来(向鲁妈),这公馆什么没有?一到夏天,柠檬水,果子露,西瓜汤,桔子,香蕉,鲜荔枝,你要什么,就有什么。
  鲁 不,不,你别听你爸爸的话。这是人家的东西。你在我身旁跟我多坐一回,回头跟我同--同这位周太太谈谈,比喝什么都强。
  贵 太太就会下来,你看你,那块白包头,总舍不得拿下来。
  鲁 (和蔼地笑着)真的,说了那么半天。(笑望着四凤)连我在火车上搭的白手巾都忘了解啦。(要解它)
  四 (笑着)妈,您让我替您解开吧。(走过去解。这里,鲁贵走到小茶几旁,又偷偷地把烟放在自己的烟盒里。)
  鲁 (解下白手巾)你看我的脸脏么?火车上尽是土,你看我的头发,不要叫人家笑。
  四 不,不,一点都不脏。两年没见您,您还是那个样。
  鲁 哦,凤儿,你看我的记性*。谈了这半天,我忘记把你顶喜欢的东西跟你拿出来啦。
  四 什么?妈。
  鲁 (由身上拿出一个小包来)你看,你一定喜欢的。
  四 不,您先别给我看,让我猜猜。
  鲁 好,你猜吧。
  四 小石娃娃?
  鲁 (摇头)不对,你太大了。
  四 小粉扑子。
  鲁 (摇头)给你那个有什么用?
  四 哦,那一定是小针线盒。

篇二:[话剧雷雨]经典话剧剧本《雷雨》

话剧雷雨_经典话剧剧本《雷雨》


  《雷雨》是中国第一部可读、可演的话剧,它的诞生打破了此前中国只能演国外话剧的局面;它是中国话剧史上演出最多、演出团体最多的杰作,是中国话剧百年史的神话和奇迹!

  剧情介绍:
  序幕周家客厅,夏天的夜晚。周朴园之妻繁漪与前妻之子周萍在深夜幽会,被周家男仆鲁贵察觉。
  第一幕周家客厅,三年后,夏天的早晨。周萍又与丫头四凤相爱。鲁贵向女儿四凤讲述三年前客厅"闹鬼"之事,四凤疑惑。
  繁漪受周家两代人欺凌,心情十分抑郁。而周朴园却经常想起三十年前和他曾有私情并生有两子的丫头侍萍。恰巧,鲁妈(当年的侍萍,今嫁鲁贵)为找女儿四凤无意中来到周家。周朴园碰见侍萍惊愕异常。
  矿上罢工代表鲁大海为请愿事,来到周家找矿主周朴园。周萍与鲁大海发生冲突,并打了鲁大海,鲁妈眼见兄弟相见,情如仇人,悲痛欲绝。
  第二幕鲁贵家,当天的傍晚。鲁贵父女被周家辞退,鲁贵借酒浇愁,四凤仍在思念周萍。鲁妈不忍女儿走自己悲惨的老路,要四凤对天盟誓,与周家断绝往来。
  半夜,周萍越窗来找四凤,四凤既痛苦又留恋。繁漪跟踪其后,妒恨噬心,她暗把窗户拴上。
  鲁大海回家见周萍与妹妹四凤相会,周欲逃,但窗已拴死。愤怒的大海与周萍拼命,鲁妈拼命阻拦,周萍才夺门而逃,四凤随之冲出家门。
  第三幕周家客厅。当天深夜。繁漪痛苦地回家。再次遭到周朴园的精神摧残。周萍为逃避一切,准备离家出走,繁漪苦苦向他哀求,希望带她一起走。
  四凤匆匆赶来想与周萍再见一面,鲁妈为找女儿也跟来了。四凤、周萍恳求鲁妈让他俩远走他乡,鲁妈愕然。繁漪如痴似狂地揭开了她与周萍的关系,事到如今周朴园也不得不说出鲁妈的真相,要周萍当面认母。雷雨交加,四凤见情冲向茫茫黑夜,触电惨死。周萍也绝望地开枪自杀……
  鲁大海搀扶着母亲侍萍,走出周家……
  精彩片段:
  朴:(向鲁妈)这是太太找出来的雨衣吗?
  鲁:(看着他)大概是的。
  朴:(拿起看看)不对,不对,这都是新的。我要我的旧雨衣,你回头跟太太说。
  鲁:嗯。
  朴:(看她不走)你不知道这间房子底下人不准随便进来么?
  鲁:(看着他)不知道,老爷。
  朴:你是新来的下人?
  鲁:不是的,我找我的女儿来的。
  朴:你的女儿?
  鲁:四凤是我的女儿。
  朴:那你走错屋子了。
  鲁:哦。--老爷没有事了?
  朴:(指窗)窗户谁叫打开的?
  鲁:哦。(很自然地走到窗户,关上窗户,慢慢地走向中门。)
  朴:(看她关好窗门,忽然觉得她很奇怪)你站一站,(鲁妈停)你--你贵姓?
  鲁:我姓鲁。
  朴:姓鲁。你的口音不像北方人。
  鲁:对了,我不是,我是江苏的。
  朴:你好像有点无锡口音。
  鲁:我自小就在无锡长大的。
  朴:(沉思)无锡?嗯,无锡(忽而)你在无锡是什么时候?
  鲁:光绪二十年,离现在有三十多年了。
  朴:哦,三十年前你在无锡?
  鲁:是的,三十多年前呢,那时候我记得我们还没有用洋火呢。
  朴:(沉思)三十多年前,是的,很远啦,我想想,我大概是二十多岁的时候。那时候我还在无锡呢。
  鲁:老爷是那个地方的人?
  朴:嗯,(沉吟)无锡是个好地方。
  鲁:哦,好地方。
  朴:你三十年前在无锡么?
  鲁:是,老爷。
  朴:三十年前,在无锡有一件很出名的事情--
  鲁:哦。
  朴:你知道么?
  鲁:也许记得,不知道老爷说的是哪一件?
  朴:哦,很远的,提起来大家都忘了。
  鲁:说不定,也许记得的。
  朴:我问过许多那个时候到过无锡的人,我想打听打听。可是呢个时候在无锡的人,到现在不是老了就是死了,活着的多半是不知道的,或者忘了。
  鲁:如若老爷想打听的话,无论什么事,无锡那边我还有认识的人,虽然许久不通音信,托他们打听点事情总还可以的。
  朴:我派人到无锡打听过。--不过也许凑巧你会知道。三十年前在无锡有一家姓梅的。
  鲁:姓梅的?
  朴:梅家的一个年轻小姐,很贤慧,也很规矩,有一天夜里,忽然地投水死了,后来,后来,--你知道么?
  鲁:不敢说。
  朴:哦。
  鲁:我倒认识一个年轻的姑娘姓梅的。
  朴:哦?你说说看。
  鲁:可是她不是小姐,她也不贤慧,并且听说是不大规矩的。
  朴:也许,也许你弄错了,不过你不妨说说看。
  鲁:这个梅姑娘倒是有一天晚上跳的河,可是不是一个,她手里抱着一个刚生下三天的男孩。听人说她生前是不规矩的。
  朴:(苦痛)哦!
  鲁:这是个下等人,不很守本分的。听说她跟那时周公馆的少爷有点不清白,生了两个儿子。生了第二个,才过三天,忽然周少爷不要了她,大孩子就放在周公馆,刚生的孩子抱在怀里,在年三十夜里投河死的。
  朴:(汗涔涔地)哦。
  鲁:她不是小姐,她是无锡周公馆梅妈的女儿,她叫侍萍。
  朴:(抬起头来)你姓什么?
  鲁:我姓鲁,老爷。
  朴:(喘出一口气,沉思地)侍萍,侍萍,对了。这个女孩子的尸首,说是有一个穷人见着埋了。你可以打听得她的坟在哪儿么?
  鲁:老爷问这些闲事干什么?
  朴:这个人跟我们有点亲戚。
  鲁:亲戚?
  朴:嗯,--我们想把她的坟墓修一修。
  鲁:哦--那用不着了。
  朴:怎么?
  鲁:这个人现在还活着。
  朴:(惊愕)什么?
  鲁:她没有死。
  朴:她还在?不会吧?我看见她河边上的衣服,里面有她的绝命书。
  鲁:不过她被一个慈善的人救活了。
  朴:哦,救活啦?
  鲁:以後无锡的人是没见着她,以为她那夜晚死了。
  朴:那么,她呢?
  鲁:一个人在外乡活着。
  朴:那个小孩呢?
  鲁:也活着。
  朴:(忽然立起)你是谁?
  鲁:我是这儿四凤的妈,老爷。
  朴:哦。
  鲁:她现在老了,嫁给一个下等人,又生了个女孩,境况很不好。
  朴:你知道她现在在哪儿?
  鲁:我前几天还见着她!
  朴:什么?她就在这儿?此地?
  鲁:嗯,就在此地。
  朴:哦!
  鲁:老爷,你想见一见她么?
  朴:不,不,谢谢你。
  鲁:她的命很苦。离开了周家,周家少爷就娶了一位有钱有门第的小姐。她一个单身人,无亲无故,带着一个孩子在外乡什么事都做,讨饭,缝衣服,当老妈,在学校里伺候人。
  朴:她为什么不再找到周家?
  鲁:大概她是不愿意吧?为着她自己的孩子,她嫁过两次。
  朴:以後她又嫁过两次?
  鲁:嗯,都是很下等的人。她遇人都很不如意,老爷想帮一帮她么?
  朴:好,你先下去。让我想一想。
  鲁:老爷,没有事了?(望着朴园,眼泪要涌出)老爷,您那雨衣,我怎么说?
  朴:你去告诉四凤,叫她把我樟木箱子里那件旧雨衣拿出来,顺便把那箱子里的几件旧衬衣也捡出来。
  鲁:旧衬衣?
  朴:你告诉她在我那顶老的箱子里,纺绸的衬衣,没有领子的。
  鲁:老爷那种纺绸衬衣不是一共有五件?您要哪一件?
  朴:要哪一件?
  鲁:不是有一件,在右袖襟上有个烧破的窟窿,后来用丝线绣成一朵梅花补上的?还有一件,--
  朴:(惊愕)梅花?
  鲁:还有一件绸衬衣,左袖襟也绣着一朵梅花,旁边还绣着一个萍字。还有一件,--
  朴:(徐徐立起)哦,你,你,你是--
  鲁:我是从前伺候过老爷的下人。
  朴:哦,侍萍!(低声)怎么,是你?
  鲁:你自然想不到,侍萍的相貌有一天也会老得连你都不认识了。
  朴:你--侍萍?(不觉地望望柜上的相片,又望鲁妈。)
  鲁:朴园,你找侍萍么?侍萍在这儿。
  朴:(忽然严厉地)你来干什么?
  鲁:不是我要来的。
  朴:谁指使你来的?
  鲁:(悲愤)命!不公平的命指使我来的。
  朴:(冷冷地)三十年的工夫你还是找到这儿来了。
  鲁:(愤怨)我没有找你,我没有找你,我以为你早死了。我今天没想到到这儿来,这是天要我在这儿又碰见你。
  朴:你可以冷静点。现在你我都是有子女的人,如果你觉得心里有委屈,这么大年级,我们先可以不必哭哭啼啼的。
  鲁:哭?哼,我的眼泪早哭干了,我没有委屈,我有的是恨,是悔,是三十年一天一天我自己受的苦。你大概已经忘了你做的事了!三十年前,过年三十的晚上我生下你的第二个儿子才三天,你为了要赶紧娶那位有钱有门第的小姐,你们逼着我冒着大雪出去,要我离开你们周家的门。
  朴:从前的恩怨,过了几十年,又何必再提呢?
  鲁:那是因为周大少爷一帆风顺,现在也是社会上的好人物。可是自从我被你们家赶出来以後,我没有死成,我把我的母亲可给气死了,我亲生的两个孩子你们家里逼着我留在你们家里。
  朴:你的第二个孩子你不是已经抱走了么?
  鲁:那是你们老太太看着孩子快死了,才叫我抱走的。(自语)哦,天哪,我觉得我像在做梦。
  朴:我看过去的事不必再提起来吧。
  鲁:我要提,我要提,我闷了三十年了!你结了婚,就搬了家,我以为这一辈子也见不着你了;谁知道我自己的孩子个个命定要跑到周家来,又做我从前在你们家做过的事。
  朴:怪不得四凤这样像你。
  鲁:我伺候你,我的孩子再伺候你生的少爷们。这是我的报应,我的报应。
  朴:你静一静。把脑子放清醒点。你不要以为我的心是死了,你以为一个人做了一件于心不忍的是就会忘了么?你看这些家俱都是比从前顶喜欢的动向,多少年我总是留着,为着纪念你。
  鲁:(低头)哦。
  朴:你的生日--四月十八--每年我总记得。一切都照着你是正式嫁过周家的人看,甚至于你因为生萍儿,受了病,总要关窗户,这些习惯我都保留着,为的是不忘你,祢补我的罪过。
  鲁:(叹一口气)现在我们都是上了年纪的人,这些傻话请你不必说了。
  朴:那更好了。那么我见可以明明白白地谈一谈。
  鲁:不过我觉得没有什么可谈的。
  朴:话很多。我看你的性情好像没有大改,--鲁贵像是个很不老实的人。
  鲁:你不明白。他永远不会知道的。
  朴:那双方面都好。再有,我要问你的,你自己带走的儿子在哪儿?
  鲁:他在你的矿上做工。
  朴:我问,他现在在哪儿?
  鲁:就在门房等着见你呢。
  朴:什么?鲁大海?他!我的儿子?
  鲁:他的脚趾头因为你的不小心,现在还是少一个的。
  朴:(冷笑)这么说,我自己的骨肉在矿上鼓励罢工,反对我!
  鲁:他跟你现在完完全全是两样的人。
  朴:(沉静)他还是我的儿子。
  鲁:你不要以为他还会认你做父亲。
  朴:(忽然)好!痛痛快快地!你现在要多少钱吧?
  鲁:什么?
  朴:留着你养老。
  鲁:(苦笑)哼,你还以为我是故意来敲诈你,才来的么?
  朴:也好,我们暂且不提这一层。那么,我先说我的意思。你听着,鲁贵我现在要辞退的,四凤也要回家。不过--
  鲁:你不要怕,你以为我会用这种关系来敲诈你么?你放心,我不会的。大后天我就会带四凤回到我原来的地方。这是一场梦,这地方我绝对不会再住下去。
  朴:好得很,那么一切路费,用费,都归我担负。
  鲁:什么?
  朴:这于我的心也安一点。
  鲁:你?(笑)三十年我一个人都过了,现在我反而要你的钱?
  朴:好,好,好,那么你现在要什么?
  鲁:(停一停)我,我要点东西。
  朴:什么?说吧?
  鲁:(泪满眼)我--我只要见见我的萍儿。
  朴:你想见他?
  鲁:嗯,他在哪儿?
  朴:他现在在楼上陪着他的母亲看病。我叫他,他就可以下来见你。不过是--
  鲁:不过是什么?
  朴:他很大了。
  鲁:(追忆)他大概是二十八了吧?我记得他比大海只大一岁。
  朴:并且他以为他母亲早就死了的。
  鲁:哦,你以为我会哭哭啼啼地叫他认母亲么?我不会那么傻的。我难道不知道这样的母亲只给自己的儿子丢人么?我明白他的地位,他的教育,不容他承认这样的母亲。这些年我也学乖了,我只想看看他,他究竟是我生的孩子。你不要怕,我就是告诉他,白白地增加他的烦恼,他自己也不愿意认我的。
  朴:那么,我们就这样解决了。我叫他下来,你看一看他,以後鲁家的人永远不许再到周家来。
  鲁:好,希望这一生不至于再见你。
  朴:(由衣内取出皮夹的支票签好)很好,这胡思乱想一张五千块钱的支票,你可以先拿去用。算是拟补我一点罪过。
  鲁:(接过支票)谢谢你。(慢慢撕碎支票)
  朴:侍萍。
  鲁:我这些年的苦不是你那钱就算得清的。
  朴:可是你--
  [外面争吵声。鲁大海的声音:"放开我,我要进去。"三四个男仆声:"不成,不成,老爷睡觉呢。"门外有男仆等与大海的挣扎声。
  朴:(走至中门)来人!(仆人由中门进)谁在吵?
  仆人:就是那个工人鲁大海!他不讲理,非见老爷不可。
  朴:哦。(沉吟)那你叫他进来吧。等一等,叫人到楼上请大少爷下楼,我有话问他。
  仆人:是,老爷。
  [仆人由中门下。
  朴:(向鲁妈)侍萍,你不要太固执。这一点钱你不收下,将来你会后悔的。
  鲁:(望着他,一句话也不说。)

篇三:[话剧雷雨]话剧《雷雨》剧本第四幕

话剧雷雨_话剧《雷雨》剧本第四幕

  导读:剧作家曹禺从1929年开始酝酿人物、构思剧本,到1933年最终完成了《雷雨》的创作,次年发表。前后用了五年时间。以下是小编J.L分享的话剧《雷雨》剧本第四幕,更多杂文阅读欢迎访问YJBYS文学网。
  第四幕
  景--周宅客厅内。半夜两点钟的光景。
  开幕时,周朴园一人坐在沙发上,读文件;旁边燃着一个立灯,四周是黑暗的。
  外面还隐隐滚着雷声,雨声浠沥可闻,窗前帷幕垂了下来,中间的门紧紧地掩了,由门 上玻璃望出去,花园的景物都掩埋在黑暗里,除了偶尔天空闪过一片耀目的电光,蓝森森的 看见树同电线杆,一瞬又是黑漆漆的。
  朴 (放下文件,呵欠,疲倦地伸一伸腰)来人啦!(取眼镜,擦目,声略高)来人!( 擦眼镜,走到左边饭厅门口,又恢复平常的声调)这儿有人么?(外面闪电,停,走到右边 柜前,按铃。无意中又望见侍萍的相片,拿起,戴上眼镜看。)
  [仆人上。
  仆 老爷! 朴 我叫了你半天。 仆 外面下雨,听不见。 朴 (指钟)钟怎么停了? 仆 (解释地)每次总是四凤上的,今天她走了,这件事就忘了。 朴 什么时候了? 仆 嗯,--大概有两点钟了。 朴 刚才我叫帐房汇一笔钱到济南去,他们弄清楚没有? 仆 您说寄给济南一个,一个姓鲁的,是么? 朴 嗯。 仆 预备好了。
  [外面闪电,朴园回头望花园。
  朴 藤萝架那边的电线,太太叫人来修理了么? 仆 叫了,电灯匠说下着大雨不好修理,明天再来。 朴 那不危险么? 朴 可不是么?刚才大少爷的狗走过那儿,碰着那根电线,就给电死了。现在那儿已经用 绳子圈起来,没有人走那儿。 朴 哦。--什么,现在几点了? 仆 两点多了。老爷要睡觉么? 朴 你请太太下来。 仆 太太睡觉了。 朴 (无意地)二少爷呢? 仆 早睡了。 朴 那么,你看看大少爷。 仆 大少爷吃完饭出去,还没有回来。
  [沉默半晌。
  朴 (走回沙发坐下,寂寞地)怎么这屋子一个人也没有? 仆 是,老爷,一个人也没有。 朴 今天早上没有一个客来。 仆 是,老爷。外面下着很大的雨,有家的都在家里呆着。 朴 (呵欠,感到更深的空洞)家里的人也只有我一个人还在醒着。 仆 是,差不多都睡了。 朴 好,你去吧。 仆 您不要什么东西么? 朴 我不要什么。
  [仆人由中门下,朴园站起来,在厅中来回沉闷地踱着,又停在右边柜前,拿起 侍萍的相片。开了中间的灯。
  [冲由饭厅上。
  冲 (没想到父亲在这儿)爸! 朴 (露喜色)你--你没有睡? 冲 嗯。 朴 找我么? 冲 不,我以为母亲在这儿。 朴 (失望)哦--你母亲在楼上。 冲 没有吧,我在她的门上敲了半天,她的门锁着。--是的,那也许。--爸,我走了 。 朴 冲儿,(冲立)不要走。 冲 爸,您有事? 朴 没有。(慈爱地)你现在怎么还不睡? 冲 (服从地)是,爸,我睡晚了,我就睡。 朴 你今天吃完饭把克大夫给的药吃了么? 冲 吃了。 朴 打了球没有? 冲 嗯。 朴 快活么? 冲 嗯。 朴 (立起,拉起他的手)为什么,你怕我么? 冲 是,爸爸。 朴 (干涩地)你像是有点不满意我,是么? 冲 (窘迫)我,我说不出来,爸。
  [半晌。
  [朴园走回沙发,坐下叹一口气。招冲来,冲走近。
  朴 (寂寞地)今天--呃,爸爸有一点觉得自己老了。(停)你知道么? 冲 (冷淡地)不,不知道,爸。 朴 (忽然)你怕你爸爸有一天死了,没有人照拂你,你不怕么? 冲 (无表情地)嗯,怕。 朴 (想自己的儿子亲近他,可亲地)你今天早上说要拿你的学费帮一个人,你说说看, 我也许答应你。 冲 (悔怨地)那是我糊涂,以後我不会这样说话了。
  [半晌。
  朴 (恳求地)后天我们就搬新房子,你不喜欢么? 冲 嗯。
  [半晌。
  朴 (责备地望着冲)你对我说话很少。 冲 (无神地)嗯,我--我说不出,您平时总像不愿意见我们似的。(嗫嚅地)您今天 有点奇怪,我--我-- 朴 (不愿他向下说)嗯,你去吧! 冲 是,爸爸。
  [冲由饭厅下。
  [朴园失望地看着他儿子下去,立起,拿起侍萍的相片,寂寞地呆望着四周。关 上立灯,面前书房。
  [繁漪由中门上。不做声地走进来,雨衣上的是还在往下滴,发鬓有些湿。颜色 是很惨白,整个面都像石膏的塑像。高而白的鼻粱,薄而红的嘴唇死死地刻在脸上,如刻在 一个严峻的假面上,整个脸庞是无表情的。只有她的眼睛烧着心内疯狂的火,然而也是冷酷 的,爱和恨烧尽了女人一切的仪态,她像是厌弃了一切,只有计算着如何报复的心念在心中 起伏。
  [她看见朴园,他惊愕地望着她。
  繁 (毫不奇怪地)还没睡么?(立在中门前,不动。) 朴 你?(走近她,粗而低的声音)你上哪儿去了?(望着她,停)冲儿找你一个晚上。 繁 (平常地)我出去走走。 朴 这样大的雨,你出去走? 繁 嗯,--(忽然报复地)我有神经病。 朴 我问你,你刚才在哪儿? 繁 (厌恶地)你不用管。 朴 (打量她)你的衣服都湿了,还不脱了它。 繁 (冷冷地,有意义地)我心里发热,我要在外面冰一冰。 朴 (不耐烦地)不要胡言乱话的,你刚才究竟上哪儿去了? 繁 (无神地望着他,清楚地)在你的家里! 朴 (烦恶地)在我的家里? 繁 (觉得报复的快感,微笑)嗯,在花园里赏雨。 朴 一夜晚。 繁 (快意地)嗯,淋了一夜晚。
  [半晌,朴园惊疑地望着她,繁漪像一座石像似的仍站在门前。
  朴 繁漪,我看你上楼去歇一歇吧。 繁 (冷冷地)不,不,(忽然)你拿的什么?(轻蔑地)哼,又是那个女人的相片!( 伸手拿)。 朴 你可以不看,萍儿的母亲的。 繁 (抢过去了,前走了两步,就向灯下看)萍儿的母亲很好看。
  [朴园没有理她,在沙发上坐下。
  繁 我问你,是不是? 朴 嗯。 繁 样子很温存的。 朴 (眼睛望着前面) 繁 她很聪明。 朴 (冥想)嗯。 繁 (高兴地)真年青。 朴 (不自觉地)不,老了。 繁 (想起)她不是早死了么? 朴 嗯,对了,她早死了。 繁 (放下相片)奇怪,我像是杂哪儿见过似的。 朴 (抬起头,疑惑地)不,不会吧。--你在哪儿见过她吗? 繁 (忽然)她的名字很雅致,侍萍####就是有点丫头气。 朴 好,我看不睡去吧。(立起,把相片拿起来。) 繁 拿这个做什么? 朴 后天搬家,我怕掉了。 繁 不,不,(从他手中取过来)放在这儿一晚上,(怪样地笑)不会掉的,我替你守着 她。(放在桌上) 朴 不要装疯!你现在有点胡闹! 繁 我是疯了。请你不用管我。 朴 (愠怒)好,你上楼去吧,我要一个人在这儿歇一歇。 繁 不,我要一个人在这儿歇一歇,我要你给我出去。 朴 (严厉地)繁漪,你走,我叫你上楼去! 繁 (轻蔑地)不,我不愿意。我告诉你(暴躁地)我不愿意!
  [半晌。
  朴 (低声)你要注意这儿,(指头)记着克大夫的话,他要你静静地,少说话。明天克 大夫还来,我已经替你请好了。 繁 谢谢你!(望着前面)明天?哼!
  [萍低头由饭厅走出,神色忧郁,走向书房。
  朴 萍儿。 萍 (抬头,惊讶)爸!您还没有睡。 朴 (责备地)怎么,现在才回来。 萍 不,爸,我早回来,我出去买东西去了。 朴 你现在做什么? 萍 我到书房,看看爸写的介绍信在那儿没有。 朴 你不是明天早车走么? 萍 我忽然想起今天夜晚两点半钟有一趟车,我预备现在就走。 繁 (忽然)现在? 萍 嗯。 繁 (有意义地)心里就这样急么? 萍 是,母亲。 朴 (慈爱地)外面下着大雨,半夜走不大方便吧? 萍 这时艘,明天日初到,找人方便些。 朴 信就在书房桌上,你要现在走也好。(萍点头,走向书房)你不用去!(向繁漪)你 到书房把信替他拿来。 繁 (看朴园,不信任地)嗯!
  [繁漪进书房。
  朴 (望繁出,谨慎地)她不愿上楼,回头你先陪她到楼上去,叫底下人伺候她睡觉。 萍 (无法地)是,爸爸。 朴 (更小心)你过来!(萍走近,低声)告诉底下人,叫他们小心点,(烦恶地)我看 她的病更重,刚才她忽然一个人出去了。 萍 出去了? 朴 嗯。(严厉地)在外面淋了一夜晚的雨,说话也非常奇怪,我怕这不是好现象。-- (觉得恶兆来了似的)我老了,我愿意家里平平安安地…… 萍 (不安地)我想爸爸只要把事不看得太严重了,事情就会过去的。 朴 (畏缩地)不,不,有些事简直是想不到的。天意很--有点古怪:今天一天叫我忽 然悟到为人太--太冒险,太--太荒唐:(疲倦地)我累得很。(如释重负)今天大概是 过去了。我想以後--不该,再有什么风波。(不寒而傈地)不,不该!
  [繁漪持信上。
  繁 (嫌恶地)信在这儿! 朴 (如梦初醒,向萍)好,你走吧,我也想睡了。(振起喜色)嗯!后天我们一定搬新 房子,你好好地休息两天。 繁 (盼望他走)嗯,好。
  [朴园由书房下。
  繁 (见朴园走出,阴沉地)这么说你是一定要走了。 萍 (声略带愤)嗯。 繁 (忽然急躁地)刚才你父亲对你说什么? 萍 (闪避地)他说要我陪你上楼去,请你睡觉。 繁 (冷笑)他应当觉几个人把我拉上去,关起来。 萍 (故意装做不明白)你这是什么意思? 繁 (迸发)你不用骗我。我知道。我知道,(辛酸地)他说我是神经病。疯子,我知道 他,要你这样看我,他要什么人都这样看我。 萍 (心悸)不,你不要这样想。 繁 (奇怪的神色)你?你也骗我?(低声,阴郁地)我从你们的眼神看出来,你们父子 都愿我快成疯子!(刻毒地)你们--父亲同儿子--偷偷在我背後说冷话,说我,笑我, 在我背後计算着我。 萍 (镇静自己)你不要神经过敏,我送你上楼去。 繁 (突然地,高声)我不要你送,走开!(抑制着,恨恶地,低声)我还用不着你父亲 偷偷地,背着我,叫你小心,送一个疯子上楼。 萍 (抑制着自己的烦嫌)那么,你把信给我,让我自己走吧。 繁 (不明白地)你上哪儿? 萍 (不得已地)我要走,我要收拾我的东西。 繁 (忽然冷静地)我问你,你今天晚上上哪儿去了? 萍 (敌对地)你不用问,你自己知道。 繁 (低声,恐吓地)到底你还是到她那儿去了。
  [半晌,繁漪望萍,萍低头。
  萍 (断然,阴沉地)嗯,我去了,(挑战地)你要怎么样? 繁 (软下来)不怎么样。(强笑)今天下午的话我说错了,你不要怪我。我只问你走了 以後,你预备把她怎么样? 萍 以後?--(冒然地)我娶她! 繁 (突如其来地)娶她? 萍 (决定地)嗯。 繁 (刺心地)父亲呢? 萍 (淡然)以後再说。 繁 (神秘地)萍,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 萍 (不明白)什么? 繁 (劝诱他)如果今天你不走,你父亲那儿我可以替你想法子。 萍 不必,这件事我认为光明正大,我可以更任何人谈。--她--她不过就是穷点。 繁 (愤然)你现在说话很像你的弟弟。--(忧郁地)萍! 萍 干什么? 繁 (阴郁地)你知道你走了以後,我会怎么样? 萍 不知道。 繁 (恐惧地)你看看你的父亲,你难道想像不出? 萍 我不明白你的话。 繁 (指自己的头)就在这儿:你不知道么? 萍 (似懂非懂地)怎么讲? 繁 (好像在叙述别人的事情)第一,那位专家,克大夫免不了会天天来的,要我吃药, 逼着我吃药,吵吵吵吵吵,吵吵场渐渐伺候着我的人一定多,守着我,像个怪物似的守着我 。他们-- 萍 (烦)我劝你,不要这样胡想,好不好? 繁 (不顾地)他们渐渐学会了你父亲的话,“小心,小心点,她有点疯病!”到处都偷 偷地在我背後低着声音说话。叽咕着,慢慢地无论谁都要小心点,不敢见我,最後铁链子锁 着我,那我真成了疯子。 萍 (无办法)唉!(看表)不早了,给我信吧,我还要收拾东西呢。 繁 (恳求地)萍,这不是不可能的。(乞怜地)萍,你想一想,你就一点--就一点无 动于衷么? 萍 你--(故意恶狠地)你自己要走这一条路,我有什么办法? 繁 (愤怒地)什么,你忘记你自己的母亲也被你父亲气死的么? 萍 (一了百了,更狠毒地激惹她)我母亲不像你,她懂得爱!她爱自己的儿子,她没有 对不起我父亲。 繁 (爆发,眼睛射出疯狂的火)你有权利说这种话么?你忘了就在这屋子,三年前的你 么?你忘了你自己才是个罪人:你忘了,我们--(突然,压制自己,冷笑)哦,这是过去 的事,我不提了。(萍低头,身发颤,坐沙发上,悔恨抓着他的心,面上筋肉成不自然的拘 挛。她转向他,哭声,失望地说着。)哦,萍,好了。这一次我求你,最後一次求你。我从 来不肯对人这样低声下气说话,现在我求你可怜可怜我,这家我再也忍受不住了。(哀婉地 诉出)今天这一天我受的罪过你都看见了,这样子以後不是一天,是整月,整年地,以至到 我死,才算完。他厌恶我,你的父亲:他知道我明白他的底细,他怕我。他愿意人人看我是 怪物,是疯子,萍!-- 萍 (心乱)你,你别说了。 繁 (急迫地)萍,我没有亲戚,没有朋友,没有一个可信的人,我现在求你,你先不要 走-- 萍 (躲闪地)不,不成。 繁 (恳求地)即使你要走,你带我也离开这儿-- 萍 (恐惧地)什么。你简直胡说! 繁 (恳求地)不,不,你带我走,--带我离开这儿,(不顾一切地)日后,甚至于你 要把四凤接来--一块儿住,我都可以,只要###(热烈地)只要你不离开我。 萍 (惊惧地望着她,退后,半晌,颤声)我--我怕你真疯了! 繁 (安慰地)不,你不要这样说话。只有我明白你,我知道你的弱点,你也知道我的。 你什么我都清楚。(诱惑地笑,向萍奇怪地招着手,更诱惑地笑)你过来,你--你怕什么 ? 萍 (望着她,忍不住地狂喊出来)哦,我不要你这样笑!(更重)不要你这样对我笑! (苦恼地打着自己的头)哦,我恨我自己,我恨,我恨我为什么要活着。 繁 (酸楚地)我这样累你么?然而你知道我活不到几年了。 萍 (痛苦地)你难道不知道这种关系谁听着都厌恶么?你明白我每天喝酒胡闹就因为自 己恨,--恨我自己么? 繁 (冷冷地)我跟你说过多少遍,我不这样看,我的良心不是这样做的。(郑重地)萍 ,今天我做错了,如果你现在听我的话,不离开家;我可以再叫四凤回来的。 萍 什么? 繁 (清清楚楚地)叫她回来还来得及。 萍 (走到她面前,声沉重,慢说)你跟我滚开! 繁 (顿,又缓缓地)什么? 萍 你现在不像明白人,你上楼睡觉去吧。 繁 (明白自己的命运)那么,完了。 萍 (疲惫地)嗯,你去吧。 繁 (绝望,沉郁地)刚才我在鲁家看见你同四凤。 萍 (惊)什么,你刚才是到鲁家去了? 繁 (坐下)嗯,我在他们家附近站了半天。 萍 (悔惧)什么时候你在那里? 繁 (低头)我看着你从窗户进去。 萍 (急切)你呢? 繁 (无神地望着前面)就走到窗户前面站着。 萍 那么有一个女人叹气的声音是你么? 繁 嗯。 萍 后来,你又在那里站多半天? 繁 (慢而清朗地)大概是直等到你走。 萍 哦!(走到她身后,低声)那窗户是你关上的,是么? 繁 (更低的声音,阴沉地)嗯,我。 萍 (恨极,恶毒地)你是我想不到的一个怪物! 繁 (抬起头)什么? 萍 (暴烈地)你真是一个疯子! 繁 (无表情地望着他)你要怎么样? 萍 (狠恶地)我要你死!再见吧!
  [萍由饭厅急走下,门猝然地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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