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日英雄故事大全]抗日故事大全2篇

来源:统战民宗公文 时间:2018-09-17 10:00:02 阅读:

【www.bbjkw.net--统战民宗公文】

篇一:[抗日故事大全]近代民间故事 那个夜晚


1

鲁西南的秋天,空旷而又辽远。1941年的那个秋天,更氤氲着几分肃穆和悲凉。鬼子大规模的扫荡开始了,抗日队伍暂时撤往山里,与敌人周旋。

月亮照着的这个石头小院是七婶家的。那个时候的七婶还不叫七婶,而叫七嫂。后来的七婶在回忆起那个深秋夜晚的时候,对那晚的月亮印象特别深。

那天晚上,月亮出得特别早,天完全黑透之后,它就亮亮地挂在东天上。七婶的丈夫青树不在家,七婶很早就栓了大门。中间起夜的时候,她看到月亮已升上中天,银辉洒满一地。深秋的夜晚,风很凉爽,夜空显得很明净很高远。为了方便自己的队伍夜间行动,村里一条狗也没留下。要不,这个时候或许会有一两声狗吠。村庄在空旷和安宁中,显得一片静谧。

起夜的七婶,走进铺满银色月光的院子里,很自然就闻到了风中弥漫着的干草清香,她被这熟悉的清香气息吸引住。这些干草是七婶收秋后从田头沟坎上归拢回来的。往年,她也是这样把疯长了一个秋天的草,一片片割倒,一捆捆背回家,晾晒在院子里,待它们散发完水分之后,将它们垛成一座小山,供一冬的烧用。今年这些柴草,不只供烧用,它们已被七婶派上了一个更重要的用场。此前,七婶已经在里面掏出了一个温暖的小窝,在一层干草之上,铺一层麦穰,一领小席,两床小被,能委屈着躺得开一个大人,如果是放进去一个或者两个吃奶的孩子,那绝对没问题。

七婶有个儿子叫蛋蛋,又接了纪营长的儿子小小,两个孩子差不多大。七婶想,只要有情况就把小小放进去,敌人盘查也只能查到蛋蛋。这样,小小就应该是安全的。

这时屋里有轻轻的婴儿声传出,七婶折回屋,看到发出哭声的是小小,儿子蛋蛋睡得正香。

七婶把小小抱起来,柔软的小家伙,一触到奶头,就停下了哭声。小小的皮肤和容貌随他妈妈肖亚兰,气相和神韵又明显烙着纪营长的特征。七婶像爱儿子蛋蛋一样爱着小小,两个小家伙都虎头虎脑,每看一眼都让人心生爱怜。尤其当两个孩子闭着小眼睛,张着小嘴,用萌动的娇情要奶的时候,七婶就恨不得把自己变成一条丰沛的河流,痛快淋漓地灌溉和哺育。

小小的“饭量”似乎越来越比蛋蛋大,七婶一个人的奶水供两个小子吃,感觉自己也像那青草一样,不断地蒸发着水分。吃足的小小已在她的怀里重新睡着。七婶想,何不让小小先熟悉一下他的“小狗窝”。这么想着,七婶蹲下身,一只手就撕开了堵在洞口的一团草,把小小稳稳地放了进去。躺在里面的小小,竟像在她的怀抱里一样睡得香甜。

正在七婶想把小小抱出来的时候,却听到蛋蛋在屋里发出哭声。七婶看小小睡得正好,就想让他在这儿先躺一会儿吧。七婶起身回屋。

七婶斜倚在床头一边奶着蛋蛋,一边打了个迷蒙。在这当儿,从石头院墙上好像掉下了一块石头,砸在院子里。七婶激灵了一下,但并没去多想,只赶紧收了怀,出来抱小小。这时却发现,小小已经不见了。

七婶连着在院子里转了三个圈。

七婶摸摸草窝,小小刚刚躺过的地方,还残留着温热。

一瞬间,七婶都想把自己的头撞到石头墙上去。

2

七婶敲响了村长林志义家的门。林志义打开门,见是七婶。深更半夜,七婶立在门外。还没等林志义开口,七婶已经扑通跪在了他面前。

听了七婶的叙述,林志义也在屋里转了三个圈。

队伍向山里撤,村里有三十多个壮劳力随队运输物资,七婶的丈夫林青树也在其中。林志义的计划是想等这批人回来后,尽快给七婶家垒道假墙,以防万一。还听说青树在部队上的侄女林欣最近负伤,组织上已通知转回家疗养,林欣一回来,也可以把她安置在七婶家,因为林欣身上带着枪,这样安全系数会更高一些。在这些安排都还来不及实施的情况下,七婶提出她今年打下了很多柴草,可以先在柴草垛里掏个窝,真有急事时也是个应对。林志义觉得这样也好,因为部队刚走,真正艰难的日子还没有开始。但谁承想,风平浪静中却出事了呢!

不过,七婶也有疑问,七婶的疑问同样也盘桓在他的脑海中,到底是谁对纪营长的孩子留在七婶家这么熟悉?又怎么可能在没一点动静的情况下不翼而飞?

林志义把七婶送回家,嘱她先不要对外声张。林志义顺路去找民兵连长林明亮。渊子崖村很大,却只有一条东西大街,其它一条条密密麻麻的小巷都是从这条大街上四散开去的。站在大街上,可以清楚地看到村两头黑黢黢的圩子墙。这圩子墙是绕村拉了一圈的,一米多厚,夯得十分结实,是原来防土匪袭扰时建成的。如今,鬼子打到了家门口,在河西梁庄安上了据点,昔日的土匪也忙着打鬼子去了。这道圩子墙便不再防匪,而用在了防鬼子上。圩子墙在村子的东西南北开了四个口,夜夜有人轮流把守,没有枪响就突进人来的可能性不大。月光下,林志义看到自己的影子特别矮小,此刻他的心里也矮着半截。因为,关于小小,他是向组织上打过保票的,当时他把胸脯拍得山响。现在他才觉得,自己的胸脯拍得有些匆忙了。

林志义和林明亮在圩子墙北门找到了值夜的两个民兵,但他们不是站着,而是歪躺在地上。两人都被木棍或枪托击中了后脑勺。一个已经牺牲,一个还残着一点儿气息。

3

七婶是在这年开春认识肖亚兰的。在这之前一年,她就认识了纪营长。纪营长长期在这一带活动,七婶好几次碰到纪营长、区长冯干三和村长林志义,三个人一起在村巷里来来去去。春分时节,村里的柳树杨树都已开始泛绿,天上也时常掠过北归的雁群,麦地闪烁着青涩的光。

村里呼啦啦一下涌进了好多人,有穿军装的,也有不穿军装的,就是穿军装的那些人看上去,也跟纪营长他们不一个样。七婶问过林明亮,才知道涌进来的这些人都是部队文工团的。

这么多?七婶有点儿惊讶。

八大剧团呢!林明亮掰着指头给她数,师部的战士剧社、抗大一分校、省妇联姊妹剧团、突进三分社、鲁南黎明剧社、鲁艺宣传大队、抗演六队,这才七个啊,还有一个什么来着?

戏台搭在村祠堂前面的空地上。第一个走上舞台的,是一个和她一样怀着孩子的女人,孩子明显已经显身了,看上去和她肚子里孩子的月份差不多少。虽然怀着孩子,但那神情和状态却比正常女人还要从容。女人的声音清脆而又甜美,不待开口便尽含微笑,这让七婶觉出了见过世面的女人与乡村女人的区别。

第一天散戏后,七婶还沉浸在热闹的戏文中,村长林志义却领着舞台上的那个女人踏进了门槛,你们两个,啊,情况差不多,住一起正好可以交流交流。七婶说,真好,我还以为不往我家安排人了呢!把女人迎进屋后,七婶送林志义走到门口,林志义悄声说,你知道是谁吗?她和咱纪营长可是……林志义说着,把两手的食指往一起并了并。七婶没想到这竟是纪营长的女人。

在渊子崖村的这场汇演,一共持续了十五天,惊动了周边十几个村庄。晚上,抻开被子,两个女人通着腿,对坐着,总要说上一会儿话后再各自睡去。肖亚兰从渊子崖开始说起,说到了板泉镇、滨海区、山东省乃至全国。七婶就像听戏一样,虽然频频点头,但也不是完全明白。不过有一点她明白了,那就是全国并不只纪营长他们一支部队在打鬼子,也不只他们这一个地方有鬼子,要把日本鬼子赶出去,绝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肖亚兰说,我们现在的处境还很艰难,你说正好在这艰难时候,我这身子又……

汇演结束后,肖亚兰没有随团离开,而是留在了渊子崖村,等待生产。

4

林青树一回来,林志义就赶去了七婶家。

林志义说,情况你一定也知道了,咱商量个对策吧!

这一下也愁坏了青树,青树干抽着旱烟不说话。他实在无话可说,谁还能有什么好对策呢!

三个人正闷着的时候,林欣回来了。林欣发现气氛不对,问怎么回事。林志义说,也不瞒你,发生了个大事。就把事情说了。

林欣说,这事有点蹊跷。

林志义说,到底哪个环节出了问题,现在一时还搞不清。不过,鬼子恨咱们纪营长,这个是明摆着的。他们是不是想用小小,把纪营长他们给钓出来?

现在部队都已进山,残酷的斗争很快就要开始,我们不能把这个消息先传出去。

我也是这么想的。但下一步怎么办呢?

林欣也没办法,只说这次扫荡敌人纠集的队伍很庞大,各个据点都抽走了很多人,有的甚至只剩下了伪军。

林志义一听,猛然抬起头,说这倒是个机会。

林志义说的机会,是想趁梁庄据点敌人兵力空虚,虎口掏心,把小小给救出来。因为,他们认为,小小十有八九是被梁庄据点的敌人掳去了。

渊子崖村群众基础好,全村族人共九支,每族都有几十个青壮年,纪营长的队伍在村里时,曾将这些人分成九个排进行过训练,后来部队往山里撤,也给村里留下了部分枪支。

林志义让林明亮把储藏在他家的一部分部队服装拿出来,这些服装差不多够三个排的人穿。林志义让一百多人换上服装,选择在黄昏时分大摇大摆地开到了梁庄据点外围。

守据点的敌人只听说外出扫荡的人马连八路毛也没见着,不承想大队的八路直接开到据点来了。他们一面坚守,一面派人报信。

天很快黑下来了,就在林志义他们越摸越近的时候,据点内却突然轰隆一声响起了巨大的爆炸。这突如其来的爆炸不仅把据点里的人炸蒙了,林志义他们也蒙了,简直成了一场策划好的里应外合。此时,据点里少量鬼子和大部伪军,乱作一团,林志义趁机下令强攻。敌人不摸东西,四散逃命。这一来,没想到死死盘踞在沭河岸边的梁庄据点,竟被林志义他们冲击得只剩下半拉子空城。

但林志义他们并没有在据点里找到小小。没找到小小,在林志义心中,这次行动就算是失败的。

渊子崖人敢于攻打据点,并把敌人打得魂飞魄散的消息,不胫而走,传遍了四里八乡。但私下里,林志义却受到了区长冯干三的严厉批评。冯区长连着几天往渊子崖跑,他担心敌人不会吃这个哑巴亏,冒险的胜利一定会带来敌人的复仇。冯区长带着林志义、林明亮等绕着村圩子墙转,察看如何布置防卫力量,并在出现情况时如何与区小队进行联络。

只是冯区长的判断并不为渊子崖人所接受,他们认为,现在鬼子外出大扫荡,一时还顾不上。什么时候等他们顾上了,那我们的部队也回来了。所以并没有引起足够的警觉,各家各户该干什么还干什么。

时间到了1941年12月20日这天。冬天的太阳步履蹒跚,阳光温暖地照耀着这个古城堡一样的村落,高大结实的围墙四周有许多松柏槐柳和银杏古树,在村南村北紧靠围墙两条宽阔的水沟里,有成群的鸭子在那里嬉戏。有人往村外推土送肥,也有人忙着赶北面的刘庄集。林守成每天都要外出卖豆腐,今天也不例外。但当他推着豆腐车走上村北大岭时,远远就看到了一大队全副武装的鬼子正向这边扑来,大路上尘烟四起。林守成年轻时是有名的兔子腿,百米冲刺赛过兔子,尽管眼下他腿颤不止,但还是把豆腐车一扔,撒开长腿“哧溜”开跑,身后腾起一长溜细小的烟尘。

村里的五子炮、生铁牛全拉上了围墙垛口,9个排的土武装全部上阵,在家养伤的林欣也参与了战斗。敌人从早上开始直到中午才攻进村子,开始了惨烈的巷战。在巷战中,渊子崖村所有的农具全派上了用场,各家石头墙上的石头也被揭去大半。这场战事是在傍晚结束的,渊子崖死147人,伤300多人,整个村庄弥漫在烟火之中,每条街道都洒染了鲜血。战后打扫战场时,发现敌人在村外围被打死30多人,在巷战中被铁锨拍、石头砸、抓钩抓、镢头抡、大刀削,死70多人,共计121人。

战事发生时,冯区长正带着区小队的十几个人在刘店一带活动,来不及整合区小队全体人员,就赶紧带着这一小队人马前来增援。他们赶到时,敌人还被阻击在村外围。村外是一片开阔地,无遮无拦,没等他们靠近,便全部牺牲。纪营长他们得到消息时,战斗已经结束。

民兵连长林明亮、卖豆腐的林守成、带伤参战的林欣等皆在阵亡者之列。林青树因两手抓住了敌人的刺刀,左手被切断了三根手指,是林志义从后面用铁锨把敌人拍倒的,不然林青树也一定会被敌人的刺刀刺穿胸膛。

七婶和蛋蛋藏在地窖里,过冬的萝卜和白菜垛了一窖。敌人曾一度发现了这个窖口,刺刀刺下来,先是扎了一只萝卜,然后又扎了一棵白菜。七婶听出上面只有一个鬼子,当鬼子拨开窖口的柴草往里探头探脑时,被七婶用短把的抓钩抓着肩膀拽进了地窖,并两手把鬼子的头狠狠地摁在地窖里的泥土中,直至憋闷而死。这个连杀鸡都手抖的女人,关键时刻却闷死了一个全副武装的日本鬼子。

5

转眼到了1945年,省政府在大店召开成立大会,林志义代表渊子崖村参加了会议。林志义回来时,带回一个口信,让林青树和七婶准备一下,找个时间把小小送过去。

抗战胜利了,这一天早晚要到来。说七婶不盼着胜利,那是假的。但七婶也明白,胜利来临,她和蛋蛋注定就要分别。

1941年那场惨烈的村战发生后,林志义曾在七婶家待了大半个晚上,小小出事,除了他们三个人外就只有林欣知道,而林欣已经牺牲了。林志义意思是小小的事不能再拖了,只能对外公开了。这事,七婶和青树早已有商量,七婶说,公开行,但只能公开小小在,蛋蛋没了!

林志义说,唉,这怎么是好?这可就难为你们了。

林青树黑着脸,说这事就这么定吧。要不,我们有什么脸面再见纪营长!

林青树和七婶已经做好了送走蛋蛋的一切准备,但林志义又紧急传话,说一部分部队急着往东北开,纪营长和肖亚兰也在之列,孩子就不用往大店送了,他们部队正好路过渊子崖,让他们在村头等着就行。

部队开过来的时候,已是晚上,漆黑的夜,只听得见脚步声刷刷地响。纪营长和肖亚兰走到他们身边,蛋蛋已经5岁了,静静地趴在七婶的背上。纪营长握了林志义的手,又握了林青树的手,真诚地说,这几年乡亲们辛苦,让你们受累了。肖亚兰从七婶的背上把蛋蛋抱在怀里,眼里便涌出了泪水。说小小,我的小小,你都这么大了!

他们没有多余说话的时间,再次握手后,纪营长和肖亚兰就加入了那“刷刷”之声中。七婶他们一直等那“刷刷”之声彻底隐没,四周只剩下漫无边际的黑夜,才开始往回走。

七婶背上轻了,脚下却沉得迈不动步。

6

从小小出事那天起,七婶夜里就睡不好觉。现在把蛋蛋送走了,七婶的觉就更加难睡了。

青树说,你还在心疼?

七婶叹口气,我是担心啊!

怎么还担心?

万一他们发现那不是小小,该怎么办?那天是天黑,他们看不清,可等到白天呢?

我想不会吧,小小出生时纪营长连见都没见着,几个月大肖亚兰就把他交到了你手里,这四五年过去,孩子长什么样,肖亚兰恐怕也弄不清了。

你说,我们是不是应该跟他们实话实说?

那怎么行!纪营长和肖亚兰他们无家无舍,就这么一件事交给我们,我们怎么说也不能有闪失。你是不是又舍不得蛋蛋了?

七婶说,谁能舍得啊!从他会说话,我就没敢让他叫一声妈,我让他叫婶儿,可怎么教好像也没教会,连声婶儿也没听到。

青树说,当初这么决定,你可是比我还坚决。

那当然得坚决。七婶说,我是想,我们可以再生。

从此,七婶的热被窝里,既弥漫着伤心的气息,也鼓涨着新生的希望。但无论是七婶还是青树,那感觉跟从前已大不一样,常常行至半途,便喘息几声,退下阵来。因为七婶的眼里总是含着泪水。

这样的夜很漫长,一个夜连着另一个夜。夜里的七婶,不敢再见那月亮地,一见心就跳头就晕,天一黑就躲在屋里。

七婶和七叔一直在努力,一直在新生。他们想,每次半途而废总有不废的时候。但他们没想到,真正 “被废”的日子竟然来得又是那样迅疾。

1947年的孟良崮战役,青树的任务是往阵地上送弹药。在320高地,青树被一颗流弹打穿了裤裆。

在青树静养的日子里,两人都刻意回避了蛋蛋的话题。从此,青树的身体每况愈下,心情也每况愈下,没等得及听一听开国大典的礼炮就去世了。

青树去世后,七婶的心思并没有去多想他,而是一直在回想1941年深秋的那个夜晚。那个晚上的月亮出得特别早,亮亮地挂在东天上,银辉洒满一地。夜空很明净很高远,院子里飘荡着凉爽的风,风中裹挟着干草的清香。七婶仍然清楚地记得,她在柴草垛里掏出的那个温暖小窝,在一层干草之上,铺着一层麦穰,然后是一领小席,然后是两床小被。肖亚兰也是在一个夜晚把小小留给她的,肖亚兰或许不会记得小小小时候的模样,但七婶记得,时间隔得越长,她的记忆越清晰。那个夜晚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发生的?她却不得其解。

其实,小小的事出在丈夫的堂弟林青叶身上。

当年部队往山里撤之前,曾有一次参军热潮,林青叶也报名参了军,但队伍出发时正赶上疟疾,他是等疟疾好后,才去追赶部队的。在王庄林青叶遇见了一伙八路军,他不知道这是一伙伪军装扮的。鬼子大扫荡为找不到八路军而犯愁,便让一伙伪军装扮成八路军四处探听消息。“八路军”问林青叶是干什么的,林青叶说是去找纪营长的部队。你认识纪营长?当然,我不光认识纪营长,我还认识他孩子呢!他孩子?是啊,他把孩子留在了村里,是我七嫂给他带着。“八路军”说,那可得小心啊,可别让敌人给抓了去。不会的,我七嫂在院子里堆了柴火垛,在里面掏了个小窝,一有情况把孩子放进去,敌人发现不了。

等林青叶感觉不对头,发现了这伙“八路军”的秘密时,已经为时已晚。林青叶知道自己惹下了大祸,便没再去找纪营长,而是直接投奔梁庄据点。他伺机搜罗了二十多颗手榴弹,引发了据点内部的爆炸。

对七婶来说,她一直在懊悔,自己为什么要把小小放进柴窝?为什么放进去的不是蛋蛋?七婶当然从来没想过,这场战争为什么要发生,日本人干嘛要打到中国人家门口上,他们自己不是也有家吗?

在长达五十多年的时间里,七婶心里始终装着那个夜晚。那个夜晚被击中后脑勺但却侥幸活下来的民兵叫林果,林果已经痴呆,村战时又被大炮炸聋了耳朵。好多次七婶想求证他,那个晚上是什么人袭击了他,为什么不能把敌人挡在圩子墙外,然而林果只是憨笑。不管七婶问什么,他的憨笑都将问题化为无形。可能只有傻子,才会将那场战争忘得一干二净。

全国胜利后,七婶一直期待与纪营长和肖亚兰的见面,她想看看蛋蛋长成什么样了。当然,七婶也一直为有可能的见面感到纠结,在这五十多年中,她也时刻担心纪营长和肖亚兰会把孩子送回来,说这哪是小小,这分明是蛋蛋啊!但七婶想好了,她决计不承认出错,那个漆黑的夜晚,她交给纪营长和肖亚兰的孩子就是小小。

然而,纪营长和肖亚兰却再没有音信。因为,肖亚兰早在解放四平的战斗中就牺牲了,几年之后,纪营长也牺牲在了朝鲜战场。而她的蛋蛋,中间几易其手,早已下落不明。被敌人掳去的小小其生死和去向也成了永久的谜。

一场持久的战争,改变了无数人的命运。

只有一垛柴草,陪着七婶走了五十多年,直至失去干草的清香,腐烂变质,化为泥土,如水的月光照着一个空落落的院子。

篇二:[抗日故事大全]韩四爷


土匪二阎王禁不住诱惑,率部投降了日本鬼子,被任命为我们这一带的保安队长,主要是与抗日联军对抗,阻止抗联与百姓接触,孤立抗联队伍,切断抗联队伍的粮食衣物补给。在任命二阎王的同时,鬼子又强行并屯,指定韩家沟最有名望的韩四爷为屯长,并把韩四爷念过洋学的儿子韩少宝带往县城鬼子大营当了翻译官。

这天夜里,抗联小分队在屯外的小狼山上,与二阎王展开了激战,炒豆般的枪声整整响了半宿才结束。天一放亮,便有消息传来,二阎王的人马全军覆没,二阎王下落不明。抗联小分队在天亮前不知去向。

韩四爷刚洗完脸,几个壮丁押着两个负伤的人进来。韩四爷一看两个人的装束,便知道是抗联战士,显然是昨晚与二阎王激战时受伤掉了队。一壮丁说:“四爷,这两个人受了伤躲在柴草垛下,被我们发现了。”

韩四爷不高兴地训斥壮丁:“胡闹,抓他们干什么?放了。”

壮丁一愣,忙说:“四爷,鬼子说发现抗联不报告,要杀光全屯人的!”

韩四爷瞧着两个抗联战士问道:“你们是抗联吗?我看你们不像嘛!”韩四爷有心放过两个受伤的抗联战士。

两个受伤的抗联战士自然明白韩四爷的心意,但他们不忍让全屯百姓遭殃,一挺胸膛说:“四爷,您的心意我们领了,我们就是抗联,您还是把我们押到县城吧,不能因为我们使全屯人遭殃啊!”

韩四爷眼睛潮润,望着两个抗联战士激动地说:“我韩四也是个中国人呐。我怎么能把你们交给鬼子呢!”

“哈哈,好哇韩四,你想私放抗联。”门外突然一声冷笑,接着跨进一个人来,正是不知死活的二阎王。二阎王一瘸一拐,显然腿受了伤,也不知道昨晚藏在哪里捡了一条命回来。一见二阎王,韩四爷倒吸了一口冷气,强装笑颜说道:“我哪敢私放抗联呐,我一条命虽不打紧儿,全屯可是几百口子人呢。”

二阎王轻哼一声:“知道就好。”走到两个抗联战士面前,凶恶地骂道:“妈的,把老子的人都收拾了,还打伤了老子一条腿,今天就拿你们来抵债。”说着拔出枪来。

“慢着!”韩四爷一声断喝,望着二阎王说道,“这俩抗联是我们抓到的,你没权利杀。”

二阎王冷眼瞧着韩四爷:“不杀他们,难道你想把他们放了,你不怕皇军要了你和全屯子人的命?”

韩四爷看看几个壮丁,壮丁们已经后悔把抗联战士带回来了,他们更恨二阎王。韩四爷刚要说话,从外面跑进来一个人,竟是韩少宝。韩少宝一身洋打扮,小背头抹得油亮,气喘吁吁进来,欣喜地叫道:“爹,是抓住了两个抗联吗?”

韩四爷一看儿子的模样,心里忽地一沉,望着儿子对抓住抗联一脸的兴奋样,心喊完了完了,这才多长时间啊,儿子就完全变成铁杆汉奸了。韩四爷厌恶地瞪了一眼韩少宝问道:“你咋回来了?”

韩少宝望着两个抗联战士,一脸喜色地说道:“昨晚这枪声响了半宿,皇军叫我回来看看,一进屯就听说抓了两个抗联。爹,皇军可说了,抓住一个抗联给二百大洋的。”

韩四爷看了眼二阎王说:“王队长要杀了这俩人抵债呢。”

二阎王不怕韩四爷,却惧韩少宝,毕竟韩少宝整天在日本鬼子身边转。二阎王忙把枪收了起来,对韩少宝说:“韩翻译官,我就是吓唬吓唬他们。不过,这两个抗联虽不是我抓住的,但也是我们打伤的,赏钱怎么着也得有我一份吧!”

韩少宝看二阎王对自己毕恭毕敬,心里很受用,就大度地说:“好吧,等皇军给了赏钱有你一份。”

二阎王立刻笑说:“还望韩翻译官今后在皇军面前多多美言。正好我也要去向皇军汇报昨晚跟抗联血战之事,我跟您一块把这俩抗联押到县城去吧。”

韩少宝点头同意,对韩四爷说:“爹,你安排两个可靠的人跟我们把这俩抗联押到县城去。”

韩四爷摇头说:“别人我不放心,还是我同你们去吧。”说着,从壮丁手中把抗联战士的枪拿过来,说:“走吧。”

刚走出大门,闻讯赶来的屯人黑压压地围了一层。看抗联战士被押出来,人们怒视着二阎王和韩少宝。几个老人颤声地说道:“韩四爷,真要把抗联交给日本鬼子呀?不能交啊!抗联可是为了咱们老百姓啊!”

二阎王拔出枪,虎视眈眈地望着围着的人群。韩少宝冲人群喊道:“咋?要造反啊?不怕皇军杀头啊?”

围着的人们愤怒地直视他们。

韩四爷抱拳作揖道:“各位老少爷们儿,如果不把这两个人交到县城,咱全屯就要遭到灭顶之灾呀!我不能眼看着咱们几百口人被杀呀!请老少爷们儿让路吧!”两个抗联战士也言辞恳切地请人们让路。人们悲叹着,抹着眼泪闪开了路。

韩四爷、二阎王和韩少宝押着两个抗联战士走出屯子不久,人们就听到通往县城的方向传来了几声枪响。可能是出事了,人们立刻向枪响的地方跑去。

人们在路边找到了韩四爷,还有死了的二阎王和韩少宝。韩四爷的一条腿被枪打断了,脸色苍白,痛苦地说道:“我们遭到了抗联的袭击,两个抗联被救走了。”

韩四爷的腿接上了,养好后就成了瘸子。

日本鬼子投降后,我们这里进行了土改。因把受伤的抗联战士要交给鬼子的韩四爷被认定为汉奸抓了起来,土改工作队把韩四爷的罪行上报到县公安局,请求处决汉奸。公安局局长看了材料后,立刻赶来了,在马棚里见到韩四爷后,公安局局长热泪盈眶,一把握住韩四爷的手说:“韩四爷,我就是你当年放走的那个受伤的抗联战士啊!”望着公安局局长,豆大的泪珠从韩四爷的脸上滚落下来。

原来,韩四爷、二阎王和韩少宝押解抗联战士走出屯子不远,韩四爷便把韩少宝拽到一旁小声规劝儿子放了两个抗联战士,没想到韩少宝铁了心为日本鬼子卖命,说什么也不同意,还对韩四爷说:“要不是看在你是我爹的分儿上,就凭你这话连你也交给皇军。”韩四爷痛心疾首,又走了一段路,悄悄地对韩少宝说:“这赏钱不能分给二阎王,都应该是咱爷儿俩的。”

韩少宝原本也不想分钱给二阎王,但不给二阎王说不过去,毕竟两个抗联是被他打伤后才落到韩四爷手里的。韩四爷这么一说,韩少宝立刻眼睛一亮,低声问韩四爷:“我也不想给他,咋办?”

韩四爷咬牙说:“杀了他,就跟日本人说他昨天让抗联打死了。”

韩少宝一听,目露凶光,掏出手枪冲着毫无防备的二阎王背后就是两枪,二阎王哼了一声就真见阎王去了。就在二阎王被打倒的同时,又一声清脆的枪响,韩少宝捂着胸口惊疑地望着韩四爷,痛苦地叫了一声:“爹!”便一头栽倒在地不动了。

望着被自己打死的儿子,韩四爷禁不住泪水滚滚而下,悲咽地叫了一句:“儿呀,别怪爹心狠,怪就怪你忘了自己是个中国人!”说完,韩四爷迅速给两个抗联战士松了绑,让他们快走。为了使日本鬼子相信真是抗联打死了二阎王和韩少宝,救走了两名抗联战士,韩四爷毫不犹豫地朝自己的腿上开了枪。

本文来源:https://www.bbjkw.net/fanwen236095/

推荐访问:抗日英雄故事大全
扩展阅读文章
热门阅读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