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漫美女的脚丫]舔美女的脚丫4篇

来源:经贸招商公文 时间:2018-09-15 10:00:03 阅读:

【www.bbjkw.net--经贸招商公文】

舔美女的脚丫篇(一):三个纺纱女

从前有个女孩,非常懒惰,怎么着都不愿意纺纱。
终于有一天,母亲感到忍无可忍,就打了她一顿,她于是嚎啕大哭起来。正巧这时王后
乘车从门前经过,听见了哭声,吩咐把车停下来,进屋问那位母亲为什么打女儿。做母亲的
怎好意思说自己的女儿如何如何的懒惰,于是就回答说:“我叫她不要再纺了,可她就是不
听,在纺车上仍然纺个不停。
我穷啊,哪买得起那么多的亚麻呀。”
王后听了说道:“我最爱纺纱。让你的女儿随我进宫去吧,我有的是亚麻,她愿意纺多
少就纺多少。”
母亲听了这话,打心眼儿里高兴,满口答应下来,王后便带着女孩走了。
她们到了王宫之后,王后领着女孩上了楼,把三间库房指给她看,只见库房里装满了最
好的亚麻。“喏,你就为我纺这些亚麻吧,”王后说道,“你什么时候纺完了,就嫁给我的
长子。”
女孩听了心里一阵惊恐——即使她每天从早纺到晚,纺到她三百岁的时候,也休想把那
么多的亚麻纺完。剩下女孩独自一人时,她就哭了起来。她就这样哭哭啼啼地坐着,一晃儿
三天过去了,还没动手纺纱呢。第三天,女孩不知如何是好,忧心忡忡地来到窗前。恰在这
时她看见有三个女人走了过来:第一个女人的一个脚板又宽又平;第二个的下嘴唇很长,耷
拉到下巴上;而第三个的一只大拇指非常宽大。这三个女人走到窗下停住了脚,问女孩为什
么忧心忡忡,她就向她们诉说了自己的苦恼。“只要你不嫌我们丢人,”他们对女孩说道,
“请我们参加你的婚礼,说我们是你的表姐,并且让我们与你同桌喝喜酒,我们就帮你把这
些亚麻纺完。”
“我非常乐意。”女孩回答说。
说罢,女孩就让这三个长相奇特的女人进屋来。她们进来后刚一坐下就开始纺纱。每次
王后来,女孩生怕王后发现,便把那三个纺纱女藏起来,而让王后看已经纺好的纱。王后看
了之后,对她赞不绝口。
库房里所有的亚麻都纺完了,这三个纺织女便跟女孩告别,临行前对她说道:“你可千
万不要忘记了对我们许下的诺言,这关系到你自己的幸福啊。”
女孩领着王后看了三间空荡荡的库房和堆得像小山似的纱线,王后于是就安排了婚礼。
“我有三位表姐,”女孩说,“她们待我非常好。在我自己幸福如意的时候,怎么也不
愿意冷漠了她们。请允许我邀请她们来参加婚礼,并且让她们在婚宴上和我们坐在一起。”
王后和王子欣然同意。婚礼那天,三个纺纱女果然来了。她们打扮得怪模怪样的,很令
人发笑。新娘马上迎上去说:
“欢迎你们,亲爱的表姐们。”
“你的几个表姐怎么长得这么丑?”王子问道。随后,他转身走到那个大脚板女人身
边,问道:“您的一只脚怎么会这样大呢?”
“踏纺车踏的呗。”她回答道。
新郎又走到第二个女人身旁,问道:“您的嘴唇怎么会耷拉着呢?”
“舔麻线舔的呗。”她回答说。
然后他问第三个女人:“您的大拇指怎么会这样宽呢?”
“捻麻线捻的呗。”她回答说。
王子听罢三人的回答,大惊失色,于是就说:“我美丽的新娘今后绝不再碰纺车一下。”
就这样,女孩从此再也用不着干纺纱这个讨厌的活儿了。

舔美女的脚丫篇(二):众筹爱情


大伙儿肯定听说过众筹开公司、众筹买股票、众筹拍电影等等,可你听说过众筹爱情吗?爱情如此神圣,真的可以被强大的资本、贪婪的欲望、弥天的谎言包装成一个项目吗?

1.美女垂青

阿树是个小保安。最近他有点烦,交往了三年的女朋友,跟一个土豪认识了不到三天,就义无反顾地弃他而去,投入了那个老男人的怀抱,想想就憋屈得要命,他对人家掏心掏肺,可人家却当那是猪下水。

阿树发誓永远不再相信所谓的爱情,但世上的事就是那么奇怪,他笃信爱情时,爱情将他拒之门外,他否定爱情了,爱情偏偏找上门来。

这天,阿树脑子一个溜号,骑着自行车撞上了停在路边的一辆红色跑车,阿树摔了个人仰车翻,他急忙从地上爬起来,顾不上揉一下摔疼的膝盖,先去看那辆跑车,车身明显被撞掉了一大块漆,阿树咧开了嘴,心里叫苦不迭。

车门一开,走下来一个美女,美女气质出众,全身上下皆是名牌,一看就和阿树不属于同一个阶层。阿树自惭形秽之余,赶紧赔笑道歉:“小姐,实在对不起……”

美女的反应有些奇怪,她看都没看那辆受损的跑车一眼,而是呆呆地盯着阿树的脸,目光中竟然有一丝痴迷。这么一来,倒把阿树弄糊涂了,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心想:自己有那么帅吗?能瞬间迷住一个美女?

美女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有些尴尬地收回目光,但很快又伸出手来说:“你好,我叫琪琪,很高兴认识你,这么多人,这么多车,偏偏我们撞到了一起,这也算是一种缘分吧。”

没想到撞车还撞出缘分了,阿树握着琪琪的手,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更让阿树没想到的还在后面,琪琪抿嘴一笑说道:“车的事你就不用管了,保险公司会处理的,不过你撞了我的车,总得赔我一点什么吧,要不这样,你赔上一点时间,和我去喝杯咖啡,怎么样?”

美女盛情邀约,阿树受宠若惊,不过他心里也越发纳闷了,如果自己是个富二代,琪琪是个穷姑娘,那么一切都好解释,但现在情况正好相反,阿树实在想不通,美女看上自己哪一点了?

阿树的疑惑很快有了答案,在那家弥漫着浪漫情调的咖啡厅里,琪琪用小勺在杯里搅动着,搅出一圈圈涟漪,她的心湖似乎也荡起了涟漪,语气中透出一丝伤感:“你知道吗?你长得很像我的前男友,看到你就让我想起了他,想起他为了救我,一把把我推开,自己却葬身车轮之下……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始终忘不了他……”

说到这儿,琪琪抬起头,注视着阿树,目光中竟有一丝说不清的情愫,还有一种道不明的期待,她轻声说道:“我以后还能见到你吗?”

阿树怦然心动,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机会来了!

临别之时,两人交换了联系方式,琪琪递给他一张精美的名片,阿树扫了一眼,惊讶地说道:“金威集团总裁助理?你年纪轻轻已经做到这个职位了,太厉害了!”

琪琪抿嘴一笑:“我爸是这家公司的老总,他早就想让我女承父业了,所以给我套了这么一个紧箍咒,不过我对经商一直没太大兴趣。”

如果说阿树刚才只是有些心动,那么现在已经开始心跳加速了,金威集团的老总贺锦城可是这座城市首屈一指的富豪啊,琪琪竟然是他的女儿?阿树只觉得手心发热、嗓子发干,恍惚间仿佛看见有两扇金光闪闪的大门,正缓缓向自己开启。

过了没几天,琪琪打来电话,邀请阿树参加她的生日派对。夜幕降临,华灯初起,阿树买了一束鲜花,骑上他那辆“哗哗”作响的破自行车,兴冲冲地赶赴约好的地点——新元素娱乐会所。

这是当地最大的一家娱乐会所,华丽璀璨的建筑在夜色中流光溢彩,门前豪车云集,红男绿女们进进出出,人人趾高气扬,个个衣冠楚楚,阿树低头看看自己身上半旧不新的T恤,没来由地生出一股怯意。

阿树来到三层,刚走出电梯,便被一个男青年拦住了,对方语气很冲地说:“你是干吗的?服务生没跟你说吗?这层被我们包下了。”

阿树磕磕巴巴地说:“我、我找琪琪小姐!”

男青年上下打量着他,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你是来找琪琪的?她怎么会有你这种朋友?”

他这么一嚷,引来一帮年轻男女,一看穿着打扮,都是富二代。这帮人你一句、我一句抢着发表意见,也不管阿树有多窘迫,其中一个女孩说道:“你们都扯到哪儿去了?他明显就是花店来送花的嘛!”

另一个女孩接过那束花,一边在花束里翻找着署名卡片,一边尖酸刻薄地说道:“这种花可价值不菲,怎么也得十个大洋吧,让我看看是谁这么大方!”

阿树脸上一阵阵发烧,他暗自庆幸琪琪不在场,要不然自己真得找条地缝钻进去,他逃也似的离开了。

第二天,琪琪打来电话,好一番埋怨,说阿树言而无信,放她鸽子。从琪琪的语气中,阿树明显能感觉到,他是否参加琪琪的生日派对,对琪琪来说并不是无足轻重的事,难道自己在琪琪心目中的位置真有那么重要吗?阿树已经灰暗下去的心情瞬间又明亮起来。

阿树相信,凭借自己独特的优势,凭着琪琪对他的这份好感,自己完全有可能俘获这位富家千金的芳心。至于自己是不是喜欢琪琪,他很快给出了否定的答案,前女友的无情背叛,已经让他不再相信爱情。不过这样也好,阿树反倒可以轻装上阵,把爱情当作改变人生的筹码。

阿树暗下决心,一定要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把走不出旧情的琪琪追到手,但这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他现在吃了上顿没下顿,拿什么去追求富家千金?也许琪琪不会在乎他的身份地位,但这并不等于他不需要具备一些基本的条件。

打个比方,琪琪和他,一个开辆豪车,一个开辆破车,琪琪对他有意,可以开慢一点,豪车破车相伴而行,但问题是他现在骑一辆自行车,跟人家根本不在一条车道上,试问人家怎么给他机会?

阿树这家伙脑子挺活络,想来想去有了主意,他炒了几个菜,买了两瓶酒,把自己三个固定的牌搭子找了来,他们分别是高高的张司机、胖胖的王厨子和黑黑的赵保镖。这三个家伙一个比一个精,都不是省油的灯,阿树私下给他们取了个外号,叫“三贱客”。

酒过三巡,阿树把话引入正题:“三位老哥,你们知道众筹是什么意思吗?”

张司机一向争强好胜,他抢着说道:“这谁不知道?不就是一伙人筹钱投资,分享回报吗?”

赵保镖不甘示弱,掰着手指数道:“众筹的项目才叫多呢,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人家办不到的,什么众筹开公司啦,众筹买股票啦,众筹拍电影啦……”

阿树接上了他的话头,郑重其事地说道:“有一个众筹项目,全天下没人做过,我想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还请三位老哥鼎力支持!”

在三贱客惊异的目光中,阿树献宝似的吐出了四个字:“众筹爱情!”

2.众筹协议

三贱客集体呆住,王厨师首先反应过来,他嘻嘻哈哈地说道:“行啊阿树,真有你的,我们负责出资,你只管追女人,真是个好主意,就是不知道我们仨能得到什么回报?总不会是轮流去睡你媳妇吧?哈哈……”

阿树不急不恼地说:“如果你们知道我的目标是谁,就不会嘲笑我的想法了。”

等到阿树说出琪琪的父亲是谁,三贱客表情同时一震,不过王厨师很快不屑地撇撇嘴说:“阿树啊,不是哥想打击你,做人还是现实点好,那种豪门千金,是你能追到手的吗?说好听点这叫小人物也有大梦想,说难听点这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阿树胸有成竹地说道:“你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既然是让各位出钱投资,我当然得让你们看到希望和前景,听我慢慢道来!”

阿树详细介绍了他和琪琪的交往经过,又让三人看了他和琪琪的微信聊天记录,琪琪言语之间含情脉脉,俨然把阿树当作了前男友的化身。三贱客各怀心思,席间突然一片沉默。

阿树知道他们动心了,他不失时机地趁热打铁:“琪琪是独生女,把她追到手,意味着什么,用不着我多说,等到我成了贺家的女婿,一定会尽全力提携你们,你们今时今日的投资,会得到超出你们想象的回报!”

张司机问了一句:“如果你失败了,没把人家追到手呢?”

阿树摊开双手:“那没有办法,任何投资都有风险,这世上没有稳赚不赔的买卖!”

赵保镖显然对阿树信不过,说道:“就算你成功了,到时候翻脸不认人,我们有什么办法?”

阿树微微一笑:“这一点你们不用担心,我们可以签一份众筹协议,权责和义务都写清楚,我会在协议上签字摁手印,如果到时候我不认账,你们就把这份协议公布到网上,我还怎么做人?”

三贱客犹豫不决,阿树继续鼓动:“我知道,大家挣的都是辛苦钱,但我真心希望你们能把眼光放长远点,你们想过没有,按现在这种活法,就算辛苦一辈子,也只能混个温饱,永远无法脱离社会底层,可如果你们在我身上投资成功了,以贺家的财力、人脉、背景,你们只要沾上一点,就能彻底咸鱼翻身了。这不光是我的机会,也是你们的机会,也许是永远不会再有的机会!”

三贱客又商量了半天,最终一致同意参与众筹。四人畅谈美好前景,喝得酩酊大醉,阿树还即兴赋诗一首:人生能得几回搏,机会面前莫错过,今日种下摇钱树,明朝枝头结硕果。

有了三贱客提供的财力支持,阿树的腰杆硬了不少,他首先辞去了保安的工作,这一步很重要,贺家千金要有个当保安的男友,传出去会让别人笑掉大牙的,就算琪琪不在乎,贺家也不可能接受。

接下来,阿树去买了几套名牌服饰,穿到身上往镜子前一站,还真应了那句话:佛靠金装,人靠衣装,小伙子别提多帅气了,活像偶像剧里不食人间烟火的男主角。

阿树付了一年租金,租下一套房子,然后向琪琪发出邀请,请她来家里做客。其实琪琪早就提出过要来拜访,但阿树哪敢松口啊?他以前住的那间宿舍里,塞了四个单身汉,那各具特色又混为一体的臭脚丫子味,估计能把这位大小姐熏得怀疑人生。

琪琪如约赶到后,阿树把她领进书房,书房布置得古色古香,顶天立地的书柜里,整齐地排列着各种书籍,都是那种大部头的名着。琪琪环顾四周,不住惊叹道:“阿树,你好厉害啊,这些书你都看过?”

阿树微微一笑,从书架上取下一本书,递给琪琪:“送给你的,请别见笑。”

琪琪翻开那本书,只见扉页上写着一行字:贺琪琪女士雅正。后面是阿树的落款签名。琪琪又惊又喜,连眼睛都在闪光:“阿树,原来你是个作家啊,我以前问你职业,你还一直对我保密,这才叫真人不露相呢!”

阿树嘴上故作谦虚,心里暗自得意,自己这一步棋,显然又走对了。其实阿树并没有完全造假,这本书还真是他写的,他从小就喜欢文学,经常在工作之余舞文弄墨,可惜他写的东西,只能以抽屉为家,与灰尘为伍。一个小保安的作品,想要出版成书,实在是太难了,这次为了镇住琪琪,硬是靠自费出了这本书。

好在阿树的苦心没有白费,琪琪显然把他当成货真价实的作家了,看着他的目光中,分明多了一层仰慕,这让阿树感觉自己离成功又近了一步。

这对年轻男女,一个有心,一个有意,很快便陷入了热恋,好得如胶似漆,琪琪还把阿树领回了家,和自己的父亲见了一面。贺锦城对阿树很客气,但客气中透着冷漠,那种客气说穿了只是一种修养,那种冷漠才是他内心的真实态度。

阿树清醒地意识到,自己和琪琪的交往,肯定会受到阻碍。果然,琪琪神情沮丧地告诉阿树,父亲坚决反对她和阿树在一起。他还告诫女儿,以他的观察,阿树跟她交往,恐怕目的不纯。琪琪根本听不进去,还跟父亲大吵了一架。

阿树做贼心虚,暗自感叹:贺锦城这种级别的人物果然眼光老辣,一眼便看透了自己的居心,自己想跟这种人斗,根本是自不量力。好在他现在手里掌握着重要的筹码,只要能用爱情的名义牢牢控制住琪琪,把她推上战场,让他们父女相争,自己未必没有胜算。

琪琪和父亲陷入了拉锯战,两人针锋相对,谁都不肯让步,阿树虽然躲在幕后,却比谁都紧张,像一个等待命运判决的人。

这天晚上,阿树刚睡下,门便被敲响了,他过去打开门,琪琪扑进他的怀里,颤抖着说出一句话:“阿树,从今天晚上开始,我要和你永远在一起,再也不分开!”

阿树大喜过望,他握紧拳头,在内心深处发出一声高呼:我终于成功了!但琪琪接下来的一句话,却像一盆冰水浇到他的头上,琪琪流着眼泪说:“为了你,我跟我爸彻底决裂了!他说从今以后再也没有我这个女儿!”

3.作茧自缚

听了琪琪这句话,阿树一下子傻眼了,好半天才说出话来,既像是在安慰琪琪,又像是在说服自己:“怎么可能呢?你们是父女啊,哪能说断就断?我想你爸只是在说气话,你们很快就能言归于好的!”

琪琪摇头叹道:“你根本不了解我爸这个人,他一向独断专行,说一不二,从来不会自食其言的。当然,如果我愿意向他低头,同意跟你分手,他也许会原谅我,但你放心,我会誓死

舔美女的脚丫篇(三):夺命电话


第一章 查不到的电话

1

离晚自习结束时间还有五分钟,高二七班就有许多同学收拾好了书包。同学们这样猴急,并非因为厌学,而是要抢车。

每晚九点前后,也就是晚自习结束时间,城里一些公交车、长安车便会准时停在校门外等候学生们放学。虽然车辆不少,但还是供不应求。有很多学生因为抢不到位置,而被迫在校门口等候新的车辆。这种等待是很辛苦的,有时好不容易等来了一辆车,却又被别人捷足先登。一些不耐烦等车的同学,则会选择边走边等的办法。这种学生一般都是住处离学校不是太远,边走边等,反而机动性较大,如果走了很大段路,才有车辆追上来,这时他们会根据自己离家的距离和心情,决定还要不要上车。不过,大半步行的学生都是不用乘车的走读生。

离下课还差三分钟时,一名女同学背起书包,肆无忌惮地开了教室后门,匆匆离去。

陆政文呆了一下,还没决定要不要跟进,又见两位同学起身而去,于是不再犹豫,背起沉重的书包,出了教室。

到了教学楼下,只见一些其他年级的同学正嘻笑着向校门跑去,他也加入进去,以百米冲刺的速度,飞奔向校门。

校门外的街道边,已排起了接学生的车辆长龙。公交车、长安车加起来有七八辆,而且还有四五辆摩托车也想分一杯羹,正试图穿插到这条长龙的前面去。

陆政文虽然跑得快,但还是有不少同学先他上车,等他冲下校门前的一坡阶梯时,前面的两辆长安车已经载满学生开走了。现在排在最前面的是一辆公交车,车上已坐了一位男生,陆政文看了那同学一眼,上了后面一辆长安车。

他这样做,是因为公交车较大,就是不超载,也要坐二十多人,何况城里的公交车从来不知道什么叫超载。每次接学生,不把车塞得脚都站不下了是不会开走的。因此一些有经验的学生,往往优先选择车型较小的长安车。

陆政文在后排靠车门的座位上面坐下来,刚一坐下,他就发现旁边位置上,有一个客人遗失的手机!他迟疑小会,悄悄将手机塞入了裤兜里。

其实他大可不必这样小心,大大方方地将手机拿在手里,并将手机关机,司机也不会注意,现在使用手机和小灵通的学生很多,司机决不会怀疑他是在车上拾到的。

不到一分钟,终于响起了下课铃声。大批学生鱼贯而出,象抢金子一样,冲向校门下面的车辆。

结果事情不似陆政文预料那样,大半同学首先选择的是前面那辆公交车,只有两名女生进了他这辆长安车。陆政文不禁苦笑,但想到自己因为上了这辆车,而白白拾到一个手机,仍觉得大于失。

前面那辆公交车很快便开走了,陆政文这辆长安车也已坐满,司机不顾同学们的催促,又等了半分钟,见没人愿意再挤进来,只好开车离去。

十分钟后,到了红旗街路口,陆政文下了车。

从路口到他家,还需步行五分钟,但因为这条小街不在主干道上,长安不开进去,所以只能安步当车。

他家所住这条老街的尽头是个很大的农贸市场,夏天隔老远就能闻到一股混合着菜市场和垃圾、污水沟的怪味。道路两边,全是一些生意不死不活的小馆子和经营杂货、副食类的小门面。住在这条老街上的人,大半是社会地位不高的居民,也有一些人家里有钱,将原来的旧房改成了小洋楼,但设计毫无美感,一看其奇形怪状的外观,便不难想象这些房屋的主人都是一些寸土必争的小市民。

陆政文家就在菜市场旁边一栋五层楼高的旧式楼房里,它建于上世纪七十年代末,原是糖酒公司的家属楼,糖酒公司在七十年代时还是一个很吃香的单位,但随着市场经济的开放,很快就成了被淘汰的对象,如今这家公司早已不存在了,工人们也都已各奔前程。陆政文的外公是糖酒公司的司机,公司解散后,不几年就得病死去。八年前,他的父母离婚了,爸爸不久便组织了新的家庭,并于六年前迁到外地去了。所以现在只有他跟妈妈两人还住在这栋老式楼房里。妈妈在一家水泥厂上班,每月工资2500元左右,家里经济比较拮据,因此妈妈一直没有满足他想要买一部手机的愿望。

回到家后,看见妈妈不在家,他也没有奇怪,因为妈妈每到月底都要加几个晚班。他回到自己卧室,放下书包,在床前桌边坐下来,这才取出手机来看。

只见这部银灰色的手机的屏幕下面有个品牌标志:Motorola中国。

他虽然没使用过手机,但也知道摩托罗拉是一个闻名世界的品牌。发现自己所拾手机竟然是名牌手机,心里更加激动。

“这部手机肯定要比妈妈的手机好许多,我反正不能用,干脆送给妈妈算了。”

“不晓得这个手机能卖多少钱?要是能卖个千把块钱,我就可以买台二手电脑了!”

一时间,他心里有些左右为难,不知如何处理这部手机才好。

发呆小会,他又接着查看手机里的内容。他首先翻看了手机里的“联系人”,里面大约储存有十几个电话号码,有些是名字,有些是称呼,比如“爸爸”、“妈妈”、“爷爷”、“王经理”、“任科长”之类。

浏览完这些个人隐私后,他正想查看一下这部手机有些什么功能,忽然,手机响了!

他吓了一跳,不禁后悔自己没有先关了手机。“会不会是手机的主人,为了寻回自己的手机而打进来了?”

“每一次,都在徘徊孤单中坚强;每一次,就算很受伤,也不闪泪光。我知道:我一直有双隐形的翅膀,带我飞,飞过绝望……”

来电铃声是张韶涵的《隐形的翅膀》,虽然这首歌也是他很喜欢的歌,但在静夜中忽地响起,还是让他有一种莫明的慌乱甚至恐怖感。

他犹豫一会,觉得现在关机太明显了,但任由铃声在屋子里唱个不停,听着又很心虚,于是将手机塞入枕头下。

铃声一塞入枕头下就断了,他吁了口气,重又将手机取出来,这才发现手机的屏幕上显示着“通话中”的字样,看来他刚才在慌乱中误按到接听键了!

“喂

舔美女的脚丫篇(四):一只想飞的猫

  ——豁啦!
  一只猫从窗子里面猛地跳出来,把窗槛上摆着的一只蓝瓷花盆碰落在台阶上,砸成两半。
  才浇过水的仙人掌,跟着砸碎的瓷花盆被抛出来,横倒在地上,淌着眼泪,发出一丝微弱的声音:“可惜!”
  “那算得什么,我是猫!”猫没道歉一声,连头也不回一下,只弓起了背,竖起了尾巴,慢腾腾地跨开大步,若无其事地向前走。“昨天夜里,我一伸爪子就逮住了十三个耗子!”
  “嗄——”猫忽然停住了脚步,耳朵高高地竖起来,招了两招,就撒开四条腿飞奔过去。
  两只蝴蝶,正在凤仙花的头顶上来回地跳舞。凤仙花仰起了红通通的笑脸,尽力发出香气。她们亲亲热热地接吻,一下、一下、又一下。
  猫突如其来地飞奔到蝴蝶身旁,张牙舞爪。她们大吃一惊,腾起身来,像两个断了线的风筝,倏地飞远了。
  “倒霉,扑了一个空!——她们比耗子聪明。”但是猫没肯轻放过她们,只停了一秒钟,就跳起身来追赶过去。
  两只蝴蝶在空中交头接耳,商量什么事情。
  黄蝴蝶一歪一斜地,像从白杨树上掉下来的一张黄叶子,飞得又慢又低,落在后面。
  “哈,她乏了!”猫直奔过去,伸起脚掌一抓,差半尺,黄蝴蝶飞走了。
  现在是白蝴蝶飞得又慢又低,落在后面。
  “这回可差不离了!”猫奔过去,用力蹦起来,又伸起脚掌一抓,只差一寸,白蝴蝶飞走了。
  “呼——嘘——”猫头上渗出了汗。他自己安慰自己,“险些儿到了手!逃不掉的!”
  这时候,黄蝴蝶又在他面前不远的地方,摇摇晃晃地飞着,仿佛要降落在地面上的样子。
  “可恶,她逗我呢!”猫原来是捉捉玩玩的,现在却恼起来,“她想欺侮我吗?好,有她好看的!”
  猫弓起了身子,沿着一排夹竹桃紧挨着走,想利用这些绿叶子掩蔽他,轻轻地、俏悄地潜跑上去。
  “他打埋伏呢!”黄蝴蝶好笑了,可是没笑出声来。
  猫看看愈挨愈近,不到两尺光景,一纵身飞扑上去,“成了!”
  不,还差几分。猫的话说得太早啦!
  黄蝴蝶写写意意地飞走了。
  猫望着黄蝴蝶在马缨花树的枝旁,绕了两圈,才直向高空中飞去。他叹了口气,“她太机警了!不过如果我也能够飞——”他烦恼得很。

  白蝴蝶仿佛也飞累了,像一朵小白花,落在一片映山红的上面。
  猫抹一下脸。“我眼睛没花吗?难道不就是那个小丫头!——好,你也来逗我!”
  他蹲了下来,一动也不动,眼睁睁地盯着白蝴蝶,暗地里在估量距离,观察风色,要挑选一个最好的时刻,像一支箭一样地射过去,射中她。
  一,二,三!时间到了!
  猫腾身扑过去,一下子抓住了。他正在抬起头来得意的时候,怎么,白蝴蝶却就在他头顶上翩翩地飞过,越飞越高,和黄蝴蝶飞在一块儿了。
  他气得发抖,呆呆地望着她们,不自然地松开脚爪,被抓下来的一束映山红,零零落落地从脚爪里掉下来。
  这一对美丽的蝴蝶,像亲姊妹那样地并肩飞着。她们把这只自以为了不起的猫戏弄得够了,就在一行青翠的柏树后面,绕了一个大弯儿,向西面飞去。
  “我不放过她们!我发誓,一个也不放过!”猫像疯子一样,不好好地走正路,却打横里从花圃中窜过去,撞在向日葵身上,撞到鸡冠花身上……
  向日葵正安静地站着,望着明亮的太阳。“这早晨空气多么好,这世界多么美,这太阳照得多么暖,我得再把戴红领巾的孩子们向我提出的‘增产计划’仔细想一想——啊唷!”她冷不防给猫猛撞了一下,撞得她那高个子东倒西歪,几乎立脚不稳;她那大大的脑袋也晃来晃去,晃得头昏脑胀。
  “咦,下毛毛雨了?”站在向日葵脚旁的一棵小草儿低声说。
  “不是的。两滴眼泪!”另外一棵小草儿也低声说。
  上了年纪的矮黄杨插嘴了。“你们说的都不是。两滴油!”
  “明明是向日葵姑娘的眼泪,怎么说是油?”这棵小草儿不服气,争论起来。
  “也难怪,你们年纪小,见识少,还不知道她是一个‘油料作物姑娘’!”矮黄杨说完,驼着背,铁青了脸,闭紧嘴,再也不愿意多说了。
  可是两棵小草儿还不肯停嘴,他们总喜欢多知道世界上的一些东西,喜欢把事情问清楚,喜欢多说几句话。
  “啊啊,这个名字多古怪!一连串很难念!”
  “哦哦,这个名字倒新鲜,只可惜不知道它是什么意思!”
  鸡冠花也被撞伤了腰,气得满脸通红,他忿怒地喊着:“这个淘气的小家伙,走路横冲直撞,不守交通规则!”
  “我是猫!我一伸爪子就逮住了十三个耗子!——你算得什么,你是公鸡?像吗?冒牌东西!”猫在乱奔乱窜中回头来狠狠地回嘴。他做错了事,从来不肯虚心承认。
  葡萄兄弟们吓得发抖,有的脸色发青,有的脸色发紫。“幸亏咱们爬上了架子。这个野孩子多么可怕呀!”
  等猫闯出这个花圃,两只蝴蝶已经飞得不知去向。
  猫睁圆了眼睛,喘着气,望着天空。天空蓝澄澄的,连一片白云也没有。
  “要是我能够飞——”他失望,又懊恼,垂头丧气地走过银杏树旁,也不照例停一下,溜达一下,在树干上抓几下,磨一磨爪子。
  喜鹊的家就在这棵银杏树顶上。
  她清早起来,把家里打扫干净,收拾整齐,随后出去打食,吃饱了肚子回来,休息了一会儿,就打开那本厚厚的《建筑学》来认真地学习。她是有名的建筑师。
  从花圃里传来的吵闹声,惊动了她。她抬起头来一望,猫正踩在一棵小芭蕉的身上跳出来。她认得他是这个村庄上最坏的一只猫。
  “大概又在闯祸了吧,”喜鹊想,“啊,这样胡闹下去,总有一天会摔个大跟头的。”
  她看见猫有气无力地踱过来,想飞下去劝告他。可是猫不愿意让她看见自己不得意的样子,加快脚步溜过去了。
  猫一直走到湖旁边。
  沿着湖岸,长起一丛又高又密的芦苇,像一座耸起的绿屏风,把镜子一般的湖面遮住了。猫没有看见鸭子正在湖里头洗澡。四周静悄悄的,他觉得很无聊,而且有点儿疲倦,“在这儿瞌睡一下再说吧。”
  在老柳树斜对面的槐树荫下,猫睡着了。
  他做着梦。
  在一片碧绿的草地上,他追赶一只漂亮的红蝴蝶,一直追到了紫藤架下,他就飞起来捉住了她。“啊呜!”一口,干脆把她吃掉了。“哼!谁叫你的两个姊妹戏弄我?——我是猫!我一伸爪子就逮住了十三个耗子!”在睡梦中,猫舔嘴咂舌,仿佛真的吃到了一只蝴蝶。
  秋风带着一点儿凉意,吹过来。怕冷的芦苇直哆嗦,瑟瑟地发响。
  猫糊里糊涂地以为一群耗子从洞里涌出来了,就咕哩咕哩地说着梦话:“喂,你们这些尖嘴的下流东西,别吵闹吧,我不来难为你们。嗨,我要睡觉,我懒得管你们!”他把身体蜷缩得紧一点儿,睡得真甜呀!
  槐树低下头来,看见猫睡得烂熟,禁不住心头火起来,“这个毛孩子多不争气,白天睡懒觉!——我的影子歪在西面,还没到午睡时间。”
  他就生气地用一根枝条儿打在他头上。
  猫霍地坐了起来,两只脚掌使劲地擦着眼睛,嘴里叽哩咕噜地说:“可恶!谁把皮球扔在我头上?”但是等到他清醒了,睁开眼睛一看,什么影子也没有,四周仍旧静悄悄的。
  “噢,恐怕我是在做梦吧。”他想起他曾经飞起来吃到一只世界上罕有的红蝴蝶,不管这件事情是真是假,总是值得骄傲的。
  他拉开嗓门儿,不成腔调地自拉自唱。
    呱呱叫,呱呱叫,
    我是一只大花猫,
    我是天下大好佬!
    丁丁当,丁丁当,
    耗子见我不敢抬头望;
    老虎见我称声“猫大王”!
    唧唧喳,唧唧喳,
    …………

  “呷呷!呷呷!”鸭子一边大声地笑,一边摇摇摆摆地跑上岸来。
  爱清洁的鸭子,洗了个冷水澡,浑身畅快。她听到猫的歌唱,想称赞他“调门儿不错!”还想提个意见,“这歌词儿未免有些夸大。”另外有一件重要的事要跟他谈谈。
  猫一向瞧不起鸭子,尽管鸭子笑嘻嘻地走过来,他却板起了脸孔,翘起了胡子,像站在皇帝身旁的一个凶恶的武官,一开口就没好话。“扁嘴!你从哪儿来?上哪儿去?”
  “请你放规矩些。不许你随便叫我‘扁嘴’。”
  “那么,我就叫你‘圆嘴’。”
  “叫绰号总是不正经。你可看见谁对待朋友这样没礼貌的。——好吧,我们不谈这些。我刚才听见你唱了个歌,调门儿不错;可是歌词儿……”
  猫拦住了鸭子的话,说:“你爱听歌?”
  “我爱听——不过……”鸭子的话没说完。
  猫又插嘴了。“我可以为你再唱一个,你想听?”
  “谢谢你!我用心听。”
  猫又拉开嗓门儿。
    唧唧喳,唧唧喳,
    那边来了一个啥?
    原来是只扁嘴鸭!
  “喏,你又来了!”鸭子很不高兴。“你仿佛就是野山村上的那个小二流子,成天吃吃、玩玩、调皮、捣蛋,……”
  “嘻嘻!嘻嘻!”猫冷笑着,眨眨眼睛,脸上满是狡猾的神气。
  鸭子接下去说:“好吧,我们不谈这些。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得告诉你:咱们村庄明天大扫除,你也要来参加。不要迟到!”
  “暧呀!”猫捧着头喊起来。
  “什么事?可是肚子痛?”
  “头痛!”猫半真半假地说,“讨厌的‘大扫除’,我怕听这三个字。”
  “哦,你不爱劳动,你不愿意干活!”
  猫装作没有听见,抬起了头,望望槐树,望望芦苇,望望老柳树。隔了好一会儿,才低下头来,睁开一只眼睛,爱理不理地、冷冰冰地说:“你们爱劳动你们去干。我不干!”
  鸭子觉得很奇怪。“怎么,你不愿意把大家住的地方弄得干干净净?就说你自己吧,家里头一团糟,也得打扫打扫。那天我在你家门前……”
  “你管不着!”猫抹了一下胡子。
  鸭子也有点儿生气了,她是难得这个样子的。“你,你也应该知道:公共的事情大家干;朋友的事情帮着干。”
  “你是女教师?”猫毫不讲理地说。
  鸭子没话说,转过身去想走了。
  猫的眼珠滴溜溜地直打转,不怀好意地盯着鸭子。“呢,你慢走,我们再谈谈。”
  “你既然不肯参加大扫除,和你多谈也白费。浪费时间!”鸭子真的要走了。
  “你瞧,谁来了?”猫的眼光真好,他一抬头就望见远处地方有黑影儿正在向这边移动。
  鸭子忽然想起来了。“啊哟!真的耽搁得太久了,他们上这儿来找我啦!”
  “他们是谁?”
  “还不是鹅大姊、鸡大哥和鸡小妹吗?”
  “哦——”猫从鼻孔里哼了一声。他觉得十分扫兴,原来开鸭子玩笑的打算,像膨胀得很大的胰子泡,“瘪的!”破了。
  现在看得清楚了,两个黑影儿越来越大。一个脖子长的。一个冠子高的。
  “再见!”鸭子还是很有礼貌地躬一躬身子走了。
  猫闭上了眼睛,也不抬一抬身子。
  鸭子一摇一摆地迎上前去。她很爱朋友,又是一个热心的快活人。
  “呷呷!”她老远地和他们打招呼。“很对不起哪!我没早一点儿回来。我洗了一个澡,上岸来遇见猫兄弟,和他说话说久了。——猫兄弟还在这儿呢。”

  “呸!去你的,谁是你的兄弟!”猫嚼了一口草,把它吐出去。
  鸭子耳朵不很灵,又只顾迎接朋友,没听见。
  鹅拖着肥胖的身子,一边向前急走,一边提高了嘶嗄的嗓子回答着。“不忙,不忙。鸡小妹昨天在苹果园里抢捉虫子,淋了雨,感冒了,今儿身体发烧,躺着起不来。所以咱们得把大扫除的日子改变一下,特地来和你商量商量。你可有什么意见?”
  鸭子一听得母鸡病了,心里头就着急,话都说不顺溜。
  “呷——呷——”意思是说你们“看——吧——”
  “看过大夫了,病倒不怎么厉害,只是要休息一个星期。”公鸡的嗓子真响亮。他是一个杰出的歌唱家。
  猫老远地蹲在后面,也听得清清楚楚。可是他不佩服他,因为公鸡嗓子虽好,唱的总是“喔喔喔”的老调。他不喜欢。他自以为比他强得多。
  这时候,他们三个已经走在一块儿了,多亲热,有说有笑的,走回村庄去了。
  猫独个儿蹲在槐树底下,觉得寂寞起来,却又不愿意跟上去,只是不停地眨着眼睛,眼巴巴地望着他们的背影。
  忽然他们三个在银杏树下兜了个圈子,走回来了。
  猫心里头一高兴,精神就来了。他用心地听着他们讲些什么。
  “我赞成把大扫除推迟半个月搞,好让鸡小妹多休养几天。做事情性急总不好!”这粗大的是鸭子的声音。
  “你的话说得有理,我同意。”这嘶嘎的是鹅的声音。
  “不过,如果下个星期日她仍旧起不来床,我主张甭等了,我顶两份工作得了。”这清晰的是公鸡的声音。
  “不能让你多辛苦。咱们有福共享,有事共当!”鸭子真心地说,不觉眼圈儿也红了。“啊,如果猫兄弟也来帮一手,那就再好也没有了。”
  “所以我主张还是去劝劝他。”鹅昂起了头说,她的脖子多长啊。“要是他答应下来,即使鸡小妹再多休息些日子,也没关系。”
  “对。我们去好好地邀请他。”公鸡用嘴把自己的花衣服整一整好。
  “我们要客气些说,耐性些说。”鸭子叮嘱大家。她想轻声点儿说,可是她的粗大的声音仍旧给猫听得清清楚楚。
  猫知道他们的来意,心灰了一半。他原想他们来找他玩儿去的。
  “我躺下来假装睡觉吧!”猫心里想。
  “猫兄弟!”鹅、鸭子、公鸡一边跑近来,一边热烈地招呼猫。
  “呼噜——呼噜——呼噜——”猫打着鼾声。
  “怎么,他一下子就睡着了?”鸭子眨着眼睛,迷惑起来。
  鹅摇摇她的长脖子,默默地想了一想,低下头来看了看猫。她不敢去碰动他,知道他的脾气不好。
  “让他打个很响很响的喷嚏就会醒来的。”公鸡啄了根小草,想插在猫鼻孔里撩几下。
  “不好,不好,”鸭子急忙阻止他说,“这么一来,他准会生气的。如果谁这样对待我,我也会生气的。”
  “那总得想个办法让他醒来。”鹅又伸着长脖子,昂起头来,在默默在想办法。
  “办法还有一个,看你们赞成不赞成?”公鸡说着,提起一只脚来,抖了抖他的花衣服。“猫兄弟搞错了,以为现在还在半夜里,所以睡得那么香。其实,树林中、果园里、农场上,到处照耀着阳光,时候已经不早,让我唱起一曲‘喔喔喔’,保管他就会醒来。”
  “这个好。”鹅的长脖子点了两点。
  “不过你得唱响一些,别让他的鼻息比你的歌声还响。”鸭子以为猫真的睡着了。
  公鸡抬起头来,冠子抖动了一下,披在脖子上的长发也飘动起来,多雄壮的样子。他唱起来了:
    喔喔啼!喔喔啼!
    该睡的时候要好好睡;
    该起的时候要快快起。——
    太阳啊,他在招呼你!
  猫没有醒来。“呼噜——呼噜——”的鼾声反而更加响了。
  鸭子惊讶地低下头去,仿佛一个近视眼般地仔细看看猫,只见他的胸脯一起一伏地抽动着,眼睛闹得紧紧的。
  鹅一动不动,还是伸着长脖子,昂着头,在默默地想。
  公鸡再唱:
    喔喔啼!喔喔啼!
    该起的时候还不起,
    睡懒觉的家伙没人理。——
    太阳啊,他躲进乌云里!
  猫还是没有醒来。
  鸭子睁大了眼睛,觉得事情太奇怪。
  鹅摆了摆身子,有点儿不耐烦。
  公鸡早看出猫在假装睡觉,现在他不客气了,抢前一步,把脖子伸到猫的耳朵旁边,像一个勇敢的号手样地大声地吹起来:
    喔喔啼……
  猫一骨碌翻身跳起来,睁圆了两只眼睛,瞪着他们三个,摆出一副不友好的样子。
  “猫兄弟,你早!”鸭子先开口。
  “猫兄弟,你好!”鹅跟上去。
  “猫兄弟,你起得早,身体好!”公鸡说俏皮话。
  “不理你们这一套!”猫气可生大了,“如果你们想我去大扫除,先来比赛一下,谁胜了我,谁就能够命令我——要我扫干净整条长街,或者整个广场,我也干。”
  鹅把头低下来,温和地问:“赛什么?猫兄弟。”
  “赛跑!”猫粗声粗气地回答。
  鸭子着急地说:“那可不行啊!你明明知道我们三个都只有两条腿,跑起来比牛还慢。”她忧愁起来。
  “那,你们就休想我去干什么活!”猫把头侧过去,不要看见他们。
  “大扫除,清洁卫生运动,这是为大家好,也为你好哇!”鸭子心直口快,老老实实地说。
  “我不在乎这个。”猫一边说,一边抬起了头,眼睛望着天空。
  “这样岂不是不公平吗?”公鸡责备着猫。
  猫回过头来,露出了牙齿。“你说说看,怎么不公平!”
  公鸡没有被吓倒,跨前一步。“那么,大家出力出汗,把胡同、马路打扫得干干净净,你不劳动,——好意思?”
  “我没有叫你们干这种傻事!”
  “照你说:就是成天吃吃、玩玩,什么活也不想干,吹吹牛皮过日子,这才是聪明人干的乖事情!”
  猫没话好说,但是显然发怒了,“哺!哺!”地喷着鼻息,尾巴在后面甩了两甩,背脊弓了起来。
  鸭子慌了,忙说:“猫兄弟——我们是来邀请你的啊!”
  “少说废话!谁要我拿起扫帚、抹布来,谁先来和我赛跑。”
  “不过,”鹅还是和和气气地讲道理,“你是个赛跑健将,咱们差得太远了,请你甭提这样难的条件。”
  猫的怒气平下了一半,因为有人在称赞他了。“可是,我,我不只是个赛跑健将啊!”
  “不错,我知道你还是个跳高健将,能够从地球上跳到月亮里!”公鸡故意这么夸奖他。
  “你以为我不过是个运动员月
  “不,不,”鸭子看出猫又快要生气了,急忙安慰他说,“你,你又是个旅行家。你常常跑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

  “妙乎——”猫笑出来了。“但是你还不知道我也是个歌唱家呢。”
  鸭子回头来望望公鸡,看见公鸡的脸色很难看,担心他们再吵起来。“不错,不错,猫兄弟是个男低音歌唱家;我们的鸡大哥是个男高音歌唱家。”
  “那么,你是个什么呢?”猫刁难她一下。他觉得鸭子好欺侮些。
  鸭子噘起了扁嘴,想了半天,才说:“我嘛,我是个游泳家;或者可以说是个渔业家。我们的鹅大姊也是的。”
  “你不知道?我也是的!”猫嬉皮笑脸地说。
  鸭子给弄得糊涂起来,不停地眨着眼睛。她望望鹅,心里头在想:“难道猫也会在湖里打鱼不成,怎么从没见过?”
  公鸡讨厌这个骄傲的家伙,再也不肯错过好机会,立刻插嘴说:“可不是,有一天我走过湖边,我亲眼看见你在湖里打鱼,捉起一条大约有十斤重的大鲤鱼来,那鲤鱼的两条须儿可真长哪!你呀,真是一个多么有才干的渔业家!”
  “不,你看错了人,我没有在湖里打过鱼,”猫心虚了,他强辩着。“我只是在湖边钓过鱼。我还记得钓起了一条阔嘴巴、细鳞片的鲈鱼;还有一条三斤多重的鲫鱼,——嗨嗨,鲫鱼的味道可鲜极啦!”猫说完,咽了一口唾水,喉咙里“咯嘟”一声响。
  “请原谅,我的记忆力不好,把话讲错了。”公鸡装做一本正经,抱歉地说。他看看鹅,又看看鸭子。“今天就请这位出色的渔业家表演他的拿手好戏,给我们开开眼界。”
  猫怔住了。他抽搐着鼻子,真够呛,无可奈何地说:“可以嘛。”
  “那么,我们鼓掌欢迎!”
  公鸡带头,鹅和鸭子跟着,一齐拍着翅膀,把地上的灰土扇起一大片。
  猫暗暗叫苦,但是话已经说了出去,“怎么办呢?”
  公鸡先向湖边走去,鹅和鸭子跟在后面,猫没奈何地只得和他们一块儿走。到了湖边,又没奈何地蹲了下来,把尾巴插入湖里,摆出钓鱼的架子来。其实,他自己心里很明白,这样做不顶事,担心骗不了人。可是他爱面子,只能硬着头皮这样做,想碰碰运气看。
  时间一分钟又一分钟地过去了,鱼的影子也不见。
  猫的尾巴浸在水里久了,凉得不好受。“我不该说大话!”他有点儿后悔了。但是他想用拖延的方法把这件事情拖过去。
  猫突然地唱起歌来:
    鱼儿呀,鱼儿呀,咱们是老朋友。
    游呀,游呀,快上我的钩。
    大的不肯来,小的也将就。
    你们瞧吧:锅里有油,
    瓶里还有酒,
    没有葱烤鲫鱼怎不叫我皱眉头?
  鸭子觉得非常有趣,笑着说:“好一个快活的钓鱼人!”
  “我说这个钓鱼人快愁死了!”鹅说,“他的歌声好像哭声。”
  “这算唱的什么歌,”公鸡很生气,“油腔滑调!”
  事情真凑巧,猫正在为难的时候,一条乌鱼恰好游过来,看见水里面有一条毛茸茸的东西,以为是条大毛虫,就狠命地一口咬住了。
  猫突然觉得尾巴上剧烈地疼痛,就乱甩起来。咦!一条黑色带斑的身体滚圆的鸟鱼,在地上蹦着,蹦了又蹦。
  猫忍住了尾巴的疼痛,咧开嘴勉强笑着。“啊哈,你们看!怎么样——一条鸟鱼!”
  鸭子连声称赞:“能干!能干!”
  鹅点点头又摇摇头,她一半儿相信,一半儿怀疑。
  公鸡气得脸色苍白,连头上的冠子也倒在一边了。
  现在猫更加骄傲起来。一忽儿爬上槐树,一忽儿又跳下来;一忽儿在草地上奔过来又奔过去,一忽儿躺下来打滚。他得意得忘记了疼痛。
  “我是猫!我一伸爪子就逮住了十三个耗子!我一甩尾巴就钓起了一条大鸟鱼!”他乐得说了又说,巴不得把这句话去告诉全世界的人。
  一只小麻雀,停在老柳树的柳条儿上。柳条儿轻轻地飘荡,他正好一边荡秋千,一边看滑稽戏。
  说起来小麻雀的鼻子虽短,眼睛却灵。他觉得他应该勇敢地飞下去,揭穿猫的鬼把戏,就飞落在地上。
  “喂,亲爱的猫先生!我请教你:你的尾巴上挂着的是什么?可是一朵大红花?今天什么好日子,你打扮得像个姑娘似的?”
  这就引起了鹅、鸭子和公鸡的注意,发现猫的一圈黑、一圈白的竹节似的尾巴尖上,有红斑斑的血渍。
  猫给这么一提醒,立刻觉得尾巴上热辣辣地疼痛得不好受。但是他想起“我是猫!我一伸爪子——”就只能硬装好汉。“那有什么,不过我自己咬死了一个该死的甲虫,一不留神就咬伤了自己的尾巴。”
  “你的牙齿和乌鱼的一样不肯留情!”麻雀说着,“吱吱!吱吱!”地笑。
  公鸡不满意猫的不老实、不劳动,还要骄傲自大。他也来取笑他:“我们的猫兄弟挺勇敢,就是给狮子咬一口也不过像给蚊子叮过一样,只觉得有一点儿痒刺刺罢了。”
  猫很想报复大家的嘲笑,但是尾巴上的血渍抹不掉,硬不起来。他眯着一只眼睛,想把话题扯开,狡猾地说:“反正乌鱼钓上来了逃不掉,等一会儿我请客。现在咱们上喜鹊姑娘那儿去看看她。”
  “呷呷——谢谢你!乌鱼的滋味我吃腻了,你自己多吃点儿吧。”鸭子想起木盆里的衣服还没有洗,不能再多耽搁了。
  鹅可不这么想。她以为让猫到聪明有学问的喜鹊姑娘那儿去,可能得到一些教训,这对于一只懒惰又骄傲的猫是有好处的。所以她顺着猫的意思说:“可以,可以,先看看喜鹊姑娘去。”
  公鸡想到一个月以前,水莲花开满池塘的时候,那些日子在苹果园。葡萄园里捉虫子,早和喜鹊认识,并且做了好朋友了。这一晌工作忙,多时没见面,现在和大家一同去看看她也好。“那么,走吧。”
  小麻雀不吱声,只忙着摇动他的小脑瓜:向上、向下,向左、向右,一刻不停,大概心里头很不高兴吧。他觉得鹅、鸭子和公鸡竟这么不中用,给猫容容易易混过去了。
  他们离开湖边到树林去,没多久,已经走近了那棵高大的银杏树。
  猫每次从银杏树旁边走过,老是这么想:“什么时候爬到树顶上去——当然最好是飞上去,看看喜鹊姑娘。她的家多高,真有趣,从她的家望出去,一定可以望得到海。听说她家里收拾得又干净又整齐,我能够在那上面睡一会儿就好了,多舒服。啊,如果她家里还藏着两个小小的蛋——”猫老是不转好念头。
  喜鹊把一本《建筑学》看完了,打了一个呵欠,揉一揉眼睛,站起来望望,看见一队奇怪的人马开进树林:猫带头走在前面,大模大样地,尾巴竖得那么高,像插着雉尾毛的大将军。她猜不出他们要来干什么。
  忽然间小麻雀飞来了。他一五一十地把事情全告诉了喜鹊。
  喜鹊笑起来,“看来这个家伙想到这儿来捣乱了。”
  小麻雀说:“可不是,他的眼睛是长在头顶上的,瞧不起人!”
  可是喜鹊诚恳地说:“让我们大伙儿帮助他。眼睛还是长在鼻子两旁的好。”
  猫走到银杏树旁,看看笔挺的干,粗大的枝,浓密的叶,多好的地方。他不觉又想起来:要是我是喜鹊的话,我就要在这大树干上,钉上一块大木牌,写着:
  猫公馆·大建筑师猫大王在此!
  他还以为喜鹊真不懂得事,成天拿着书,是个书呆子呢。
  “喜鹊姑娘!喜鹊姑娘!”猫在银杏树底下憋着喉咙,装出亲见的声音叫起来。“你别那么用功,累坏了身体划不来,请下来和我们一块儿散散步吧。”
  喜鹊探出头来,看见猫仰着狡猾的脸孔:一个颤动的鼻子,两撇翘起的胡须,眼睛眯成了两条细缝,尾巴一甩一甩的,正在打什么坏主意。
  “谢谢你的关心,猫兄弟!”喜鹊向小麻雀瞅了一眼,她知道他喜欢饶舌多嘴的。接着说:“我一点儿也不觉得累,看书是件快活的事情。”
  猫心里想:“今天可有苗头——这个姑娘平时碰到我,老是板着脸儿,不是受她教训,就是挨她责骂,现在却有说有笑的。”就高兴地说:“看的什么书?我想那一定是很好玩的吧,你肯讲给咱们听听?”猫在说话的声音里,掩不住心里头的快乐。他觉得今天早晨玩儿多,过得真不坏。
  鹅、鸭子和公鸡听说要讲,就决定再呆下去,特别鸭子是爱听的。
  猫又甩甩尾巴,装出恳求的样子。“多谢你,喜鹊姑娘,快讲吧!”
  “我就讲,我就讲。”喜鹊用好听的声音讲起来。
  “从前有一个村庄,村庄里有一只猫。”
  猫的心“扑”的一跳,身子一动。“一只猫?”他眼睛眨了两眨。
  “这是一只聪明的猫,不过有点儿懒惰,最大的缺点是骄傲。但是他本领的确很好,是一个体育家,赛跑、跳高都得了奖。”
  “多棒!他又是一个歌唱家吗?”猫很喜欢听这个,忍不住问。
  “是的,他是一个杰出的歌唱家。”喜鹊回答他说。“你别打扰我,听我讲下去。”
  “他的唱歌也非常有名,特别是那个‘呼噜——呼噜——’催眠曲。有一回,在石头山脚下的一个音乐大会上,他唱着这个歌,歌还只唱了一半,全场一千个观众九百九十九个全睡觉了——只有一个没有睡,他在想做算术题:三加四是不是等于七,想得后脑勺的青筋也暴起来,这样好听的歌竟没有听进去,所以他没有睡觉。——因此他获得了一等奖。”
  “呷呷!呷呷!”老实的鸭子笑出来了,仿佛她自己获得了奖一样。“他大概得的是个金质奖章吧?”
  喜鹊没回答她,就要讲下去。可是猫实在太高兴了,忍不住又插问了一句。
  “他还是一个旅行家吗?”
  喜鹊用了夸大的口气,讲下去。
  “一点儿不错。他还是一个伟大的旅行家:到过大草原,穿过大森林,横过大沙漠,上过一万公尺高的山顶,还下过四千公尺深的海底。所以他同时是一个伟大的潜水家;当然也是个头等的游泳家。”
  “伟大!伟大!他还是一个伟大的渔业家呢!”猫得意地补充了一句。
  喜鹊想:“这个骄傲的家伙自大得冲昏了头脑了。”
  “当然他还是一个伟大的渔业家,他能够出色地用尾巴钓鱼。”
  猫高兴得觉得身体轻飘起来,忽然想起,“他还是一个航空家吗?”
  喜鹊给他这么突然一问,几乎回答不出。
  “我想是的,他是一个最勇敢的航空家。”
  “我想一定是的!”猫高声地嚷起来,伸起脚掌来抹抹自己的鼻子。“这个里头的猫,就是我啊!”
  麻雀不服气。“我说不是的,你不会飞!”
  “我当然也会飞!”猫想也不想,立刻大声地回答出来。
  鸭子歪着脖子,又像近视眼般地仔细看看猫。“他没有翅膀,怎么飞?”
  鹅伸着长脖子,昂起了头,默默地想:“猫不该这样夸口!”
  “呢,应该谦虚点!”公鸡抖一抖他的花衣服。
  “那么,你当场就飞给咱们看!”小麻雀很不服气。
  公鸡也忍不住说:“猫兄弟,咱们失敬了!从来还不知道你会飞!”
  猫不做声,他有点儿后悔了。但是当他看见大家的眼光都射在他身上,他想起“我是猫!我一伸爪子——我难道就在这些小子们面前丢脸不成!”他越想越烦恼,虎出了牙齿,粗暴地说:“好吧,我飞给你们看!”
  于是猫昂着头,弓着身子,屈着一双后脚,竖着尾巴,注视着银杏树,眼睛里几乎冒出火来,用力往上一蹿,抓住了一根树枝。
  “瞧吧,我不是飞起来了吗?”猫喘着气说。
  喜鹊很和气地说:“这可不是飞。”
  猫老羞成怒,反问了一句:“这难道是爬吗?”
  “不。这是跳。”喜鹊仍旧心平气和地解释着。
  大家都好笑起来。树林里响起一片笑声,并且激荡起一阵回声。
  他们都是行家,对于飞,谁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这一笑,笑得猫脸儿通红,一直红到脖子根上。谁也没有看见猫红过脸,这还是第一次,虽然在历史上也只有这么一次,可是懂得“惭愧”总是好的。
  猫松开了爪子,悄悄地一纵,跳落下去。
  现在,轮到小麻雀的机会了。他把尾巴向上一翘,蜷缩起两只脚,张开翅膀来,拍了两拍,身体就在空中腾起来,随后把脖子向前一伸,飞了出去。只见他用尾巴摆一摆,就转着个弯儿飞回来。接着松开尾巴,慢慢地敛下翅膀,轻轻地降落在树枝上原来的地方。面不改色。
  大家心里头想:“多么优美的姿态!”
  小麻雀也得意起来,小声小气地说:“猫先生,你瞧吧,这个样子才叫做飞!你——”
  猫没等小麻雀说完话,就垂下了头,拉长了尾巴,像害了一场大病似的慢吞吞地踱到湖边去。
  鹅向鸭子和公鸡说:“咱们走吧。我得回家去淘米洗菜了。”
  “正是,我得赶快回去看看妹妹,热度退了没有。还要到井边去担水,水缸里没水了——”公鸡对于时间的感觉是最最灵敏的,“太阳快升到头顶上了!”
  是啊,到了天午时分,他还得站在村庄的广播台上报告时间哩。
  鸭子一声不响地跟着他们在后面走。她替猫兄弟难过,她仿佛看见他独个儿走的时候流着眼泪。她希望他能够改过。鸭子的心肠是好的,不过有时候却鼓励了猫的恶作剧。
  猫跑回到湖边,乌鱼不见了,这像火上添油,增加了他的忿怒。“又是那个钩嘴巴、大翅膀的老家伙,把我辛苦钓来的鱼偷了去。啊唷,这些会飞的都不是好东西!”
  就在这时候,他又想起了飞,怒气冲冲地说:“我是猫!我一个爪子就逮住了十三个耗子!——我要飞,我能飞!只有那条笨驴子,做什么事总得刻苦学习一番。”
  他就在槐树底下,暴躁地一次又一次地用力往上飞。不成!都掉下来了。
  忽然他有了个“聪明”的主意。“既然从下面飞上去不成,为什么不从上面飞下来呢?——真像笨驴子一样!笨!”
  他急躁地爬上树去。攀上一根树枝,再攀上一根树枝,一直爬到了槐树顶上。
  “我是猫!——我要飞!”猫在树顶上站得老高老高的。
  他学着飞的样子,张开四条腿,从树顶上“飞”下来了。
  在半空中,他翻了个跟头,喊着:“啊,坏了!坏了!”快掉到地面上时,他倒栽着摔下来。
  他摔得不轻,四脚朝天,再也爬不起来了。

本文来源:https://www.bbjkw.net/fanwen232950/

推荐访问:动漫美女的脚丫
扩展阅读文章
热门阅读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