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台城头夜吹角]轮台九月风夜吼6篇

来源:叙职履职报告 时间:2018-08-23 15:00:13 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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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一:[轮台九月风夜吼]九尾狐


这次要讲一个狐狸的故事,所有的动物里面有关狐狸的故事是最多的,光是一部《聊斋志异》就讲了多少只狐狸的故事呢。不过,这只狐狸的事你肯定没有听说过,因为这个故事就发生在我们村子里,而且,这只狐狸可不是一般的狐狸,他长着九条尾巴。

狐狸是一种奇怪的动物,它们平时单独生活,但是一旦和另外一只狐狸结合,就具有很强的家庭观念,一生只守候一个配偶。生了小狐狸之后,父母会共同照顾宝宝,而且尽心尽力。比方说,小狐狸刚刚出生,由于是在冬天,窝里很潮湿,母狐用身体替它们取暖,寸步不离,雄狐会外出为母狐和宝宝觅食,如果食物短缺,雄狐宁肯自己饿着肚子也要把食物带回去给母狐和宝宝。一些有血缘关系又没有生育的母狐,也会主动送来食物。这在弱肉强食的动物界是很少见的。

狐狸很聪明,连灵长类的猴子也比不上。即使是普通的狐狸也不害怕猎犬,一只猎犬根本逮不着它,冬天河面结了薄冰,它们至知道设计引诱猎犬落水。看到有猎人做陷阱,它会悄悄跟在猎人后面,等猎人设好陷阱离开后,就到陷阱旁边留下可以被同伴辨认的记号做为警示。

狐狸实在是很有灵性的动物,所以修炼的很多。据说,狐狸每过一百年可以修出一条尾巴,九百年才可以修九条,修过千年的狐狸那就算修成了,可以跳出轮回,游行在三界之外,不在五行之中。这应该就算是长生吧。

可是修炼没有这么容易,天道轮回有常,怎么允许有生灵逃脱这个循环呢?所以修行的众生,当然包括狐狸在内,每三百年会经历一个小劫,五百年历一个大劫,能有幸躲过大劫的就没有几个了。躲过大劫修到千年之后,天雷震怒,会发五雷剿灭这些妄想逃脱轮回的众生。

能躲过三百年和五百年雷劫的狐就已经很难得,就算真的修过千年,功德圆满,引发五雷亟顶之劫的九尾狐,能活下去的更是万中无一。这几乎是一条绝路,一千年以后,最终还是难逃一死。而且死得更彻底,灰飞烟灭,形神俱消,连轮回的机会都没有。

即使是这样,很多的狐还是前赴后继,克己修身,藏在深山里修行。要么得到永生,要么彻底毁灭,它们不愿意在这个世间做无谓的轮回。

修到九条尾巴的狐实在是太少太少了,就是有,也如同凤毛麟角,躲在深山一边修行,一边寻找可以躲过五雷亟顶之劫的方法和机缘,所以很少有人能见到。但是在很久远的诗歌里有词唱道:“绥绥白狐,庞庞九尾。白者吾之服也,其九尾王者之证也。”这说明一定是有人见过,而且九尾象征着王者之证,能看见九尾狐是很吉利的。

我们村子里有人见过九尾狐,亲眼见过九尾狐的人是我三老爷爷,我所要说的都是他亲口告诉我的。

三老爷爷是我爹的三爷,所以我要叫老爷爷,这是我们那里的方言叫法,按通俗的叫法应该叫三太爷吧。

我三老爷爷活了九十六岁,算是高寿,现在如果还活着早已过了百岁。他跟我说这件事的时候我还小,他有八十多了,但是身体很好,精神矍铄。除了耳朵有点背之外,头脑很清楚,反应也灵敏,腰板挺直,走路都不用柱拐杖的。

很奇怪他和我特别合得来,有什么话总是喜欢跟我说。为了方便叙述,现在我把他说的原话转述如下:

那一年,我也像你这么大,十几岁。家里养了几只羊,我给家里做小羊倌,就是个放羊的小屁孩儿。

那个时候咱们村子没有这么大,也就几十户人家,咱家的羊圈(juan)就在村边儿上,是用柴禾棍和葛针(酸枣树枝)围起来的圈子。每天前晌(上午)我带着水壶和干粮赶着羊上山里去放,赶日落以前才回来。

我们这里的地势属于山地丘陵,山很多,但是不像山地的山那样陡峭峻拔,也没有那么高,而是一圈围着一圈,连绵不断,远远望过去,就像一个一个小坟包。这样的比喻可能不太恰当,但是确实很像。

那时候的山,可不像现在这样光秃秃的只能看到石头,山里有很多茂密的林子。林中并没有大森林里面几百年甚至上千年的参天大树,大部分是低矮的野生灌木丛林,也有小片人工种植的果林。正是因为这样才显得更荒凉。

没有丰厚的植被保护,林子里多是一些獾、兔、山鸡之类的小动物在活动,也狼,但是不多。像狮虎豹这样的大野兽就更少了,偶尔出现一两只,也是匆匆过客,在这里待不长,因为山里不能提供给它们足够的食物。

为了让羊吃到更新鲜的草料,有时候我赶着羊群走得很远,回来天就黑了。不过从来都不用担心找不到回家的路,因为你只要跟着羊群走就行,它们比人更认得路。

有一次回来得太晚,我记得天上的星星差不多都上满了,可把家里人急坏了。我娘,就是你太奶奶,哭着闹着非要让家里人到山里去找,说我人这么小,不会是遇到狼了吧?可还没等家里人去找,我人就回来了,我娘气得就把我狠揍了一顿。那时候太小,只想着把羊喂得肥肥的,不知道家里对孩子有多担心啊。

打那天之后,家里请人给我做了一杆土枪,让我放的时候背着,万一遇到狼可以防身。那种土枪枪管很长,装的是火药,打的弹子是铁砂子,枪竖起来比我还高,背在身上很神气。不过我从来没有用它防过身,而是用它来打野兔和山鸡。

看到猎物,不用瞄准,举枪轰得一声放过去,十有八九就能打到,因为枪管里的铁砂子有几十粒,放出去就像一张网,范围很大,除非猎物命大,一般都跑不了。可是这种土枪有个很大的缺点,就是射程太短,没什么劲儿,打不远。

就这样我放了两年羊,每一只羊都养得膘肥体壮,数量也从十几只上升到三十多只。可是那年秋天,我记得很清楚,刚刚忙完秋收,村子里就开始变得不太平,不是这家今天丢了一头猪,就是那家明天丢了一只羊。咱们家那阵子也跟着丢了两只羊,心疼啊,明明赶羊进圈的时候数着正好,过一阵儿,就少了一只。偏偏葛针围的栏还是好好的。

有人说是山里这几天来了几匹狼,山里东西不够吃,只好到村子里来逮牲口。也有人说不是狼,因为如果是狼的话,葛针围起的护栏上会有缺口,现在护栏可是好好的,肯定是在闹山鬼。村里人成年累月赶着牛羊牲口吃在山上,不能白吃,所以每过十几二十年,山鬼就要抓些猪羊回去,权当给山鬼上了供。

不管什么说法吧,辛辛苦苦养大一只羊,就这么没了是很心疼的。为了看好自己家的羊,家里人在羊圈旁边用碎石砌了一间小小的茅草顶屋,让我夜里睡在屋里好看着。

我娘对我说:“三子,要是狼来了要叼咱的羊,你就隔着窗户用枪打,把狼吓跑就行了,你可千万别出屋啊。要是山鬼来了,见了也当没看见,可别吱声儿!记着没有?”

我说:“记着了。”

又问:“这山鬼什么样儿?”

我娘说:“别问,见了就知道!”

一连过了十几天,咱家的羊圈平安无事,一只羊也没有丢。不过,听说别家这期间又丢了两头猪。我心里暗暗上了劲,加倍小心,夜里很晚才睡,总觉着不管是什么东西,它就快要来了。

果然,过了两天,第三天就找上门来了,只是来的工夫不对,我以为会是晚上来,没想到大清早地来了。撑着眼皮子守了一宿,清早睡得正香,梦里听到羊群咩咩的叫声,叫声明显短促慌乱。要知道羊正常的叫声应该是轻柔绵长的,只有受到惊吓才会叫得这么短促。

我一激灵醒过来,下床将窗纸捅个窟窿往外看(那时没有玻璃,窗户都是用麻纸糊的),天刚麻麻亮,羊群惊恐地挤在一起,黑压压的一片,不停地叫唤。接着晃见一个影子忽地跃过葛针护栏,很快钻到林子里去了,速度奇快,光线又暗,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没有看得太清,感觉好像是一匹狼。

我端着土枪,开门来到羊圈里,一数,正好少了一只羊。此时看到地上还有洒落的黑紫色的血迹。

我又心疼,又生气,火气上来暗暗想道:“这样辛苦养大的这么好的一只羊,不能轻易让狼给叼走,就是死的我也要把羊追回来。”想着就往外跑,向林子里追过去。我不怕狼,因为我手里有土枪,这次它可要派上大用场了。现在想起来,年轻真是冲动啊,一个念头差点就把命丢了。

寻着断断续续的血迹一路追过去,翻过一个小山包,进入一片密林。

这片林子离村子虽然不太远,我却很少赶着羊来这里,因为林木枝叶实在是太茂密了,天气再好阳光也不能照进来,总有一股潮湿腐烂的气息羊群不喜欢这个地方。

天本来还不太亮,进了林子里光线更是暗,阴冷的湿气像是一条蛇凉飕飕地贴着身子在窜。然后我就看到了我追的那个东西,根本不是狼,也不是什么山鬼,而是一头豹子,一头花豹,正摆动着它柔软的身躯一边绕着一棵树在打转,一边向树上看。我顺着花豹望着的方向看去,树上竟然还有另外一头花豹,正在撕咬担在树枝上的猎物,那猎物当然就是我的羊。

看情形是这只花豹掳了羊羔,怕另一只来抢,就叼着猎物爬上了树。另一只不知是什么原因,可能是因为还小,不会爬树,也可能是因为知道抢不过所以不爬上去,反正只是在树下转悠,捡偶尔掉下来的碎肉吃。

林子太密,我一下子追得太近,等我看见树下那只花豹的时候,那只花豹也看见了我。它停下转动的脚步,转而慢慢走向我这只新的猎物,我能看到它眼中闪动着的饥饿的凶光。

想退,已经退不了。

当那头花豹走向我的时候,我完全被恐惧笼罩,连逃跑的勇气都没有了。一直到几十年过去,现在想起当时的情况,我还是会两腿打颤。仔细想一想,其实我早就应该发觉那不会是一匹狼,狼的个头太小,不可能叼着一只羊跃过那么高的葛针护栏。可是现在才想起这些有什么用呢,那头花豹离我已经越来越近了。

那头花豹轻蹑着脚步,前身微微向下伏,我知道它找到了最有把握可以一击即中的进攻距离,马上就会扑过来。我将手里的土枪一举,在它跃起的瞬间,对着它的脑袋和肚子轰地一枪放过去。

花豹怒吼一声翻到一边去,但是我马上就发现自己太高估了这杆土枪的威力,花豹不是兔子山鸡,铁砂子打在它坚硬又有弹性的皮毛上,只留下几点浅浅的痕迹。我怀疑就算不是一头豹子,而是一匹狼,土枪这样的力道只怕对它也构不成什么威胁。

不过,这一枪也没有白放,还是起了些作用,那就是本来爬在树上吃羊羔的那头花豹,被轰然的枪声吓得从树上掉了下来。不幸的是它毫发无损。现在,两头花豹都被惹怒了,一前一后,四只灯泡一样的兽眼凶光四射,死死盯着我。不要说我身上没有装着火药和铁砂子,是装着,也没有时间往枪管里填弹药,退一万步讲,就算填上了弹药,面对花豹这样的猛兽又有多大的作用呢。

我嗅到了浓烈的死亡气息,那是一种腐败潮湿的气味,吸入一口就屏住了我的气管,使我再吸不进一丝空气。我就要死了,下一刻我的喉咙就会被花豹一口咬断,身体会像羔羊一样被撕开,内脏会被掏空,血肉会填饱兽类的肚肠。

在死亡面前,人和羔羊无异。

绝望占定了我的身心,使我放弃了任何可能的抵抗,面对死亡,人竟然如此无力。要来就来吧,我知道任何抵抗在这个时候都是徒劳的。闭上眼睛,我可不想近在咫尺看到花豹狰狞的面孔,更不想看到自己的血染红花豹尖利的獠牙。

喉咙和胸膛有几个点隐隐有针扎般的刺痛,我领略到了獠牙咬破喉咙,利爪抓破胸膛后的痛楚。

而,那种奇怪的痛感渐至麻木,再到消失,我的意识却还是清醒的。耳中隐约听到一种细微的沙沙声,像是鸡毛掸子擦过满是灰尘的桌面,又像是细沙从手中滑落在地。该来的,竟然没有来,却听到奇怪的响声。我不得不张开眼睛。

我看到那两只花豹在慢慢地后退,不停地后退,口中不断发出心有不甘的低吼,眼睛里却显露出胆怯的恐惧。两只花豹退走了,隐于林中不见踪影,连挂在树杈上的羊的残破尸体也弃之不顾,就退走了。

真是奇怪,那花豹可能是看到了什么,竟然舍了到嘴的美味逃也似的退走了。我下意识地向身后一看,便惊呆了。

我看到了这辈子看到过的最奇异的动物,我确信那是一只狐狸,一只巨大的白狐,个头儿甚至比刚才的花豹还要大一些,美极了。它的毛色是一种淡若无色的浅白,灿若银雪,像是会发光一样,如同有清澈宁静的月华照在它身上,明净而皎洁。眼睛是一种晶莹的深红色,在黎明林阴的黑暗中泛出奇异的光。然而这些奇异的美丽全都敌不上它身后的尾巴对我的吸引,我数了数,一共是九条尾巴。这九条尾巴错落有致地飘浮在它身后,如水的柔,如风的轻,如云的淡,却又比水韧,比风健,比云厚。

我从没有见过那么美的生灵,以至于我第一次在一只兽类面前觉得自己丑陋不堪。我想,即使换一个拥有绝世容颜的美女站在它的面前,也会自惭形秽吧。

它用一种悲悯的目光望着我,悲悯中透出洞悉一切的智慧,这让我肯定它不只是一只狐狸那么简单。我知道是因为它的出现才吓退了花豹,使我侥幸没有成为花豹的腹中物,得以保全性命。不管它是有意现身还是无意出现,它确实救了我的命这毫无疑问,但是我却遇到了难题,我不知道怎么向这只美丽的狐狸表达我的谢意,它虽然拥有九条尾巴,注定非凡,可到底还是一只狐狸,能听懂我表示谢意的话吗?

我和九尾狐在幽暗的山林里静静对望,虽然只是一瞬,却在我心里定格成一幅永恒的画面。那一瞬,我在它深红色的眼睛里读出太多的涵义,足够我受用一生,感谢的话根本不用开口,从它的眼睛里能看出它早已领会了我的感激。那种心领神会的沟通真是妙不可言。

一抹淡淡的白光一闪,九尾狐就从我眼前消失了,仿佛遁入虚空。我呆呆在原地愣了半晌才缓过神来,看看四周,只有空寂的山林和我而已,如果不是看到挂在树杈上的那只血淋淋的羊我差点以为发生的一切只是我做的一个梦。

从林子里出来,晨光已然大亮,清晨山中的空气含着青草和露水的香味,清新异常。我深吸一口气,恍然如隔世重生。

我没有把看到九尾狐的事告诉别人,因为在那一瞬,它通过目光清晰无误地传达给我一条信息,它并不希望有人知道它的存在,其实,就是告诉了别人,又有几个人会相信呢?我之所以把这件事告诉你,是因为我老了,不想把这样一个秘密带到坟墓里,世人应该知道世界上还有这样神奇的生灵。

到家后,我对家里人说,发现羊丢了我就顺着血迹追过去,到林子里只见到那只羊挂在树杈上,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看到。家里的老人断定叼羊的一定是豹子,只有豹子才会把捕到的猎物挂在树上吃,其它的野兽都做不到。我娘听了,一个劲儿地责怪我,怪我不该追出去

我一直想再见到九尾狐,可是此后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能如愿,村子周围几十里的山林我一步一步走过,却连九尾狐的影子也没有见到。想看到世间的灵物,靠得是机缘,可遇而不可求啊。

就在我觉得这辈子再也无缘见到它时候,它却意外地出现了。

那是一个夏天,那天前晌天空一直是灰蒙蒙的,热得出奇,是一种让人烦燥的闷热。这样的天气最容易下雨,我就没有把羊群赶得太远。果然,吃过干粮没过多久,天越发阴沉下来,又起了风,我匆匆把羊群赶回圈里。

回到家大概是后晌四点多钟,天已经阴得很厉害,随时可能下雨,我先吃了点饭,好趁下雨前回茅屋照看羊群。

从家里出来,风越刮越大,大风卷起的黄土迷漫了四方,沙尘刺得人睁不开眼睛。头上是密布的乌云,低低地直压到山头,天地之间一片昏黄。看来一场大雨马上就要来了,我急步赶回茅屋。

如铁铸的乌云压得更低,沉重的份量像是要把村边的山都压碎。大风来的快,收得也快,不多时骤然停下来,尘埃还未落定,空气里满是黄土味。和方才的纷乱相比,现在安静了,而且安静的可怕,一片树叶的声响都听不到,羊圈里三十多只羊没有一只叫唤,不,应该是没有一声叫唤。我知道这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这会儿愈宁静,接下来的爆发会愈剧烈,动物远比人敏感,它们早有感觉,显然已被宁静之后的力量震慑住了,连一声叫唤都不敢发出。

随着一个沉闷的雷声从云层深处滚过,乌黑厚重的云层终于兜不住漫天的大水,雨水整个从天上倒将下来,一下子好像倾翻了天河。没有经历过,就不会理解那就叫做倾盆大雨,而且越下越紧,越下越大。

轰隆隆的雷声躲在云层背后来回滚动,好像有一个人拖着石碾子在屋顶上来回地碾轧。我开着门,站在门槛里面看雨景,可是随着雨势增大,门槛里渐渐站不住脚。关上门,屋里很黑,我点上那半根蜡烛,拿出一本书来读,聊以打发即将来临的漫长雨夜。

窗外,哗哗雨声和着闷闷的雷声,听着有一种镇心安神的作用,使我很快就进入忘我的状态,完全沉浸入书中描绘的世界。记得有一个大宗师说起他的养身之道,说是风夜打拳,月夜登山,雨夜读书,子夜静坐,说得真是一点也没错,在这样的大雨中读书实在是一种享受。

耳中已听不到雨声和雷声,正看得投入。这时,一个尖尖的,尤如婴儿发出的声音穿过大雨钻进我的耳朵里:

“戴不上!戴不上!”

这个声音把我从物我两忘的境界里拖入现实,一开始我以为那是自己太投入所出现的幻听,可是那个满含焦急的婴儿声音又出现了:

“戴不上!戴不上!”

这次我确定声音就是来自窗外。这么大的雨谁会在外面呢?难道是有人进山着了雨没地方躲雨?而且还抱着小孩子?

我连忙起身开门,但是并没有看到人,屋外只有那只巨大的白色九尾狐。

天还没有黑透,它的九条庞然大尾伸展到雨中自然地招摇,纯白色的皮毛在这样昏暗的背景下真是白的耀眼,滂沱大雨竟然没有一丝能沾到它的身上。更令我惊奇的是,大雨中,它的两只前爪捧着一个白色的物件,一个劲儿地往头上扣,一边扣一边焦急地发出婴儿般的叫声:“戴不上!戴不上!”

那个物件太小了,扣不到它的头上。就是扣上,那个东西也挡不住大雨,再说雨根本就下不到它身上,扣上有什么用呢?我实在想不通。

即使在大雨中,它又显得焦急万分,可是那种美依然无可比拟,令我砰然心动。我早就想见它了,曾想像过各种各样的会面方式,却万没想到在这种情景中的相见。

我又惊又喜,敞开两扇木门,一任大雨扑湿我的衣裳,向着它喊道:“雨下得太大了,快进屋来避一会儿吧!”至于它竟然能口吐人言,说真的我一点也不觉得奇怪,如此奇异美丽的生灵,只凭眼睛足以倾倒众生,还有什么做不到的呢。

九尾狐捧着那个白色的物件走近了一些,却不进屋,还是使劲把那物件往头上扣,嘴里喊道:“戴不上!戴不上!”

这时的九尾狐已经离我很近,我终于看清它捧着的那个白色物件,竟然是一颗人的骷髅头骨,那硕大而黑洞洞的眼窝正对着我。我一惊,腿一软,吓得后退了两步,稳住脚跟忙对它说:“快把那东西扔了,进来避一避雨吧!”

九尾狐并不理会我,抬起头,用惊恐的红色眼睛望望漆黑的夜空,空中隐隐有雷声滚动。它猛得把那颗人头骨往头上硬扣,发出砰然的声响,我心里一颤,看见头骨将它顶上细密有致的毛发弄得一片凌乱,可惜仍然扣不上。它着急得直在原地打圈,不是抬头满眼惊惧地望望夜空,到雷声就把头骨砰地往头上一扣,然后发出惨然无助的尖利叫声:

“戴不上!戴不上!”

以前的叫声像是一个婴儿发出的,这次我听出那是兽类绝望的哀鸣。

看着它狼狈的模样,我的心像是被人猛揪了一把。再顾不上雨下得大,也不管它为什么不进屋来而只想着戴上那颗人头骨,我冲出屋外,想帮着把那颗头骨扣上它的头颅。

九尾狐却不让我接近,一走近它,它就捧着那颗人头骨跳开。它快,我始终追不上它,只好站在雨地里,无奈地看着它在绝望中一次次把头骨扣向头上,发出坚硬的砰砰声响。每一下都像扣在我的心上。

这对我简直是一种折磨,实在看不下去了,我大声对它哭喊道:“不要再硬扣了,把头骨放在地上,用头一顶就戴上了!”其实人头骨那么小,扣都扣不上,怎么可能一就戴上呢,我不过因为着急,随口说了这么一句。

想不到九尾狐依言把头骨放在地上,低头向下一顶,看着没使什么劲儿,那颗人头骨竟然真的就戴到它的头上了。它的身躯和花豹差不多,头颅也很大,现在整个头颅钻进一个小小的人的头骨里面,说不出的怪异。这么多年过去,如今我还能清楚地想起九尾狐当时的样子,九条庞然大尾飘散在它身后,身体很大,偏偏顶着一个小小的人的骷髅。

戴上头骨,九尾狐一下窜到离我丈余远的地方,远远望着我。我正在奇怪,只见一道电光从天而降,如同天上劈下一柄巨大的长剑,正击在九尾狐的骷髅头骨上,轰然一声霹雳炸响,开天裂地,我的耳朵除了嗡嗡声什么都听不到了。那颗头骨被雷电击得粉碎,四散纷飞,九尾狐毫发无损。

耳中的嗡嗡声消失之后,我还是听不到任何音,眼前大雨如注,我却听不到雨落风吹的声响。巨大的雷声震得我暂时失听,几天后才慢慢恢复了一些,可是听力已经受损,这就是我的耳朵远没有一般人耳朵好使的原因。

我呆呆站在大雨里,一动不动,听不到一丝声音,九尾狐远远和我隔雨相望。它在无声的大雨中静静贮立,九条尾巴轻轻飘摆,尤如深水中的水,美得让人心悸。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间,也许是一刻钟,也许是更长的时间,九尾狐款款走到我面前,深红色的眼睛晶莹如玉,那是饱含的泪光。我确信它眼中是泪水而不是雨水,因为雨水根本沾不到它身上一丝一点。

它伸出柔润的舌头在我手心舔了两下,我情不自禁颤抖着另一只手抚摸它头颈间的毛发,一种奇异的触感从手上一直传到心里。这一辈子我的手摸过无数的东西,稀世的瓷器,极品的丝绸,湿润的美玉,但是没有一样东西能比得上九尾狐的皮毛,那种干爽、顺滑、温暖,可以延伸到心底深处,贴伏在那里,使心灵得到宁静。我沉醉于这种宁静,久久不舍将手放开。

九尾狐抬头看了我一眼,目光传达的涵义复杂难解,我清晰地感觉到它对我的感激和依恋。我很奇怪九尾狐对我会有这样的情感,一直到很多年以后,我把这件事向一个高人说起,才解开心底这个谜团,原来是我不经意的一句话,救了九尾狐的命。

九尾狐离开的时候,跟打在它头上的那道电光一样快,一闪,就此隐入夜幕,看不到了。这时我才发现,大雨早已停下来,雨后的凉风清冷入骨,只有脚下散落的骷髅碎片可以说明九尾狐刚才来过。

回到茅屋,那半支蜡烛将要燃尽,烛光摇摆不定,蜡油流下一滩。我回身关门,发觉有风从窗格子里吹进来,一看,原来窗纸全破了,想来应该是被方才的雷声震破的吧。躺在床上,一闭眼就想起那双深红色的眼睛,我翻来覆去,一宿也没有睡着。

打这以后,我开始期待和九尾狐的第三次会面,我有预感一定会再见它。可是一直到现在,一直到现在,再也没有见过它。

我赶着羊群,从一座山到另一座山,吃野果,住山洞,最终还是一无所获。后来有几年,我抑制不住内心的冲动,瞒着家里人说是和外乡人一起出远门轱辘锅(补锅底)做生意,其实我是听说道行越深的狐会躲在更深的深山里修行,咱们这里的山太小了,我就开始到各地的深山里游历,希望能再见到九尾狐。

在一处深山里,我遇见过一个隐居的奇人,向他说起我的疑惑和心愿,他听后对我说:“这只九尾灵狐可不一般哪,它用来挡过五雷亟顶之劫的人头骨,一定不是一般的头骨,只有受天地精气濡养千年的异人头骨,才能承受得了天雷一击。它能找到这样的宝贝已属不易,但是关键还要你肯成全它,这就是九尾狐的聪明之处了。得到异人头骨,戴不上也是枉然,遇到你实在是它的机缘,要知道,人无意中的一句话,可能和周遭过路的鬼神达成契约,鬼神据你说出的话来达成你的心愿,这叫做鬼擘口。九尾狐正是借鬼擘口之力,得鬼神之助才能戴上那颗异人头骨,躲过千年必死之劫,它能不感激你吗?”

“那它为什么不肯现身相见呢?”

“人兽殊途,缘起已是千年难遇,缘尽就不要强求了,强求也无益,对你对它都不好。劝你还是别费心找了。”

我任不死心,在各地的深山里游历了几年,钻山洞,探深林。虽说没有找到九尾狐,但是遇见过各种各样千奇百怪的生物,狮虎豹之类就不用再多说了,我曾在一处密林中在见过簸箕那么大的人脸蜘蛛,在一个山洞中遇见过两臂环抱那么粗的大蛇,这些让人心惊胆颤的生灵见到我,就像第一次见九尾狐时的那两头花豹一样,匆匆退走了。

每当这个时候,我就觉得,其实九尾狐一直跟在我身边,护佑着我,只不过我肉眼凡胎,看不见它了。

如果你也有缘见到这样一只九尾狐,一定要帮帮它,因为它只身在这混浊的世间修行千年,历经劫难,实在是很不容易的。

篇二:[轮台九月风夜吼]古风句子 唯美中国风句子


你喜欢优美的古风句子吗?气质美如兰,才华阜比仙。天生成孤癖人皆罕。 你道是啖肉食腥膻,视绮罗俗厌;却不知太高人愈妒,过洁世同嫌。 可叹这,青灯古殿人将老,辜负了,红粉朱楼春色阑。 到头来,依旧是风尘肮脏违心愿。好一似,无瑕美玉遭泥陷;又何须,王孙公子叹无缘。

1、门外沧桑,门内过往

2、此生愿陪你鲜衣怒马琴剑天涯

3、回风舒袖离人舞,滞涩琴音声声催。 莫问今夕是何夕,怯探归期亦何期。 此后夜阑孤月寂,独聆碧海烟涛尽。 长空泽野俯仰间,两处茫茫皆不见。

4、青眉敛,翠黛低,偷拭清珠,凝睇俏语嫣然。

5、天涯犹未远,誓梦难追,南山黯然入青瞳。

6、沧桑陌路,放白骨伴黄泉共老,难续旧梦。

7、满树玉瓣多傲然,江南烟雨却痴缠。

8、七弦琴鸣,梦回太古,灵霄剑吟,书此奇谭。

9、琴心剑魄今何在,永夜初晗凝碧天

10、湖畔独倚相思廊 点红妆

11、自在飞花轻似梦,无边丝雨细如愁

12、情若似墨烟青花,又何畏顷刻春华。

13、桐花万里路,连朝语不息

14、绿水本无忧,因风皱面;青山原不老,为雪白头。

15、叶里藏花一度,梦里踏雪几回。

16、我不怕四面楚歌临敌千万,我只怕你轻易放手不战而降。

17、君若别, 莫相忘,相思夜未央

18、我们的桃花灼灼。

19、“等残阳照孤影 牡丹染铜樽 满城牧笛声 伊人倚门望君踏归程 君可见 刺绣每一针有人为你疼 君可见 牡丹开一生有人为你等 江河入海奔 万物为谁春 明月照不尽离别人”

20、浮词盏茶观古画

21、唱罢半生浮尘曲,流连今世解语花。

22、执子之手,陪你痴狂千生; 深吻子眸,伴你万世轮回。 执子之手,共你一世风霜; 吻子之眸,赠你一世深情。

23、岂有豪情似旧时,花开花落两由之。

24、篆刻的城 落款在 梅雨时节 青石城外 一路泥泞的山水 一笔凌空挥毫的泪 你是我泼墨画中 留白的离别 卷轴上 始终画不出的 那个 谁

25、红颜未老心先死, 暮墨染雨君画夕。 葬泪花末雨纷霏, 笑叹红尘众纷扰。

26、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27、人间自是有情痴,此恨无关风与月

28、如画江山,狼烟失色。 金戈铁马,争主沉浮。 倚天万里须长剑,中宵舞,誓补天! 天马西来,都为翻云手。 握虎符挟玉龙 羽箭射破、苍茫山缺! 道男儿至死心如铁。 血洗山河,草掩白骸, 不怕尘淹灰,丹心映青冥! 待红楼碧水重入画,唤纤纤月 空谷清音、桃花水 却总是、雨打风吹流云散。

29、又见桐花发旧枝,一楼烟雨暮凄凄。 凭阑惆怅人谁会,不觉潸然泪眼低。

30、续曲宫商,纸醉金迷,镜花水月,金缕衣,青衫隐,问剑,混沌,画中仙白头吟,临池弄墨,千歌未央,安之若素,故里卿安 ,云胡不喜,桃李春风,执子之手,巴山夜雨,风声鹤唳,满堂花醉,芳华未央,岁以常欢,弄堂,北城以北,南音,几回梦缥缈 , 碾碎梦魇无常 , 琴瑟

31、琴师——若为弦声,寄一段情

32、独向浮生,不遇漓人……

33、我有相思不可说,素心一片难着墨。

34、不见也好,省得情丝牵绕

35、本戏子无情,怎配君青梅煮酒墨丹青

36、蓝桥春雪君归日

37、花时 翠凤翎毛扎帚叉,闲为仙人扫落花

38、辜负了,红粉朱楼春色阑。

39、欢笑仍如昨,孤影忆花繁。

40、天山暮雪,玉宇琼楼,此情不悔,此生不倦。

41、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

42、叶底藏花一度梦里踏雪几回。

43、对花对酒,落梅成愁,十里长亭水悠悠。

44、总有人相濡以沫二十年 却输给天真或妖冶的一张脸

45、薄雾浓云愁永昼,瑞脑销金兽。佳节又重阳,玉枕纱厨,半夜凉初透。 东篱把酒黄昏后,有暗香盈袖。莫道不销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

46、浴血相逢寒光也炽热 潇洒致意落魄 拜谢一路坎坷 肝胆相照 策马凌巍峨 江湖风雨配作我鞘盒

47、你说只身一人,对镜成双; 后来路上三人,岁月情长

48、菩提花开满宫墙

49、枫叶踏刀光 梅花冉落盛名一场 大寒未至 笛韵刀光 至交偶尔以杯酒释惆怅

50、月花好 云竹茂 风缥缈 自舞灵巧 芙蓉俏 冰肌绡 入俗世看尽红尘谁能共逍遥

51、南塘有雪,落地无声

52、 宁可永劫受沉沦,不从诸圣求解脱

53、地狱未空誓不成佛

54、开辟鸿蒙 谁为情种 都只为 风月情浓 奈何天 伤感日 寂寥时 试遣愚衷 因此上 演出这怀金悼玉的红楼梦

55、气质美如兰,才华阜比仙。天生成孤癖人皆罕。 你道是啖肉食腥膻,视绮罗俗厌;却不知太高人愈妒,过洁世同嫌。 可叹这,青灯古殿人将老,辜负了,红粉朱楼春色阑。 到头来,依旧是风尘肮脏违心愿。好一似,无瑕美玉遭泥陷;又何须,王孙公子叹无缘

56、将那三春看破,桃红柳绿待如何? 把这韶华打灭,觅那清淡天和。说什么,天上夭桃盛,云中香蕊多! 到头来,谁见把秋捱过。则看那,白杨村里人呜咽,青枫林下鬼吟哦。 更兼着,连天衰草遮坟墓。 这的是,昨贫今富人劳碌,春荣秋谢花折磨。 似这般,生关死劫谁能躲。闻说道,西方宝树唤婆娑,上结着长生果。

57、夜如寒月镇潭心

58、野草漫昏黄,新坟故人殇。凤歌断,不复狂。芦荻秋瑟意苍茫,蝉声悲切哀断肠

59、秋水一笔、三尺寒;歌凤三啸、一身还

60、漫漫如斯千年,一笑间,宿世羁连,弹指如湮

61、任花开落似水流年,开到刻骨化为沉淀,传说的誓言,不一定鸿卷长篇。

62、雪纷纷下,葬了千层塔,生死隔断,寂寞天涯。

63、到头来不过是一枕帝王梦,是非转头空。

64、纵然是江山如画,也无所谓繁华刹那

65、长安楼里,我数细雨,煮红尘一樽以念卿

66、今夕何夕,吾君可好

67、流云千丈堪醉卧,是谁月下独酌,浮生谁能一笑过,明灭楼台上灯火 。

68、欲将沉醉换悲凉,清歌莫断肠

69、曾虑多情损梵行,入山又恐别倾城,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70、往事等闲,几度春风面

71、来世化作采莲人,与君相逢横塘水

72、言念君子 温其如玉

73、思颜一梦兮 槿花百里 执手不弃

74、为君焚得半日香

75、《眉目如画》 惊堂一案说故事人间 倾城莲花辗转凋谢慈悲佛前,琴声凄绝似癫 你埋下一个传奇句点 若听他拨弦能否回到从前,愿佛旁莲未谢

76、碧云深,碧云深处路难寻。数椽茅屋和去赁。云在松阴。挂云和八尺琴,卧苔石将云根枕,折梅蕊把云梢沁。云心无我,云我无心。

77、【流光逝梦】 我曾在弦歌之中听过你 檀板声碎半出折子戏 舞榭歌台被风吹去 岁月深处尚有余音一缕 我曾在青山之中遇过你 新竹做杖鬓插紫茱萸 跣足踏过无边丝雨 又拾起燕川雪片片落如席

78、【再逢明月照九州】 月儿弯弯照九州 几家欢乐几家愁 几家高楼饮美酒 几家流落在呀嘛在街头 在巷口

79、【诗书千年】 水榭亭台 曾王谢 袖流风回雪 深山寺 夜钟声 何日到客船 旧人故里 尚在否 踏雪去谒 书声琅琅 诵着谁笔下 诗书一页 千年

80、【提灯照河山】 故人别 余我长夜 提灯山川 世人愿 流光相接 乍明灭 这人间 喃喃诵过 几番经卷 跋涉间 溯场信愿 暂停歇

81、【墟上烟】 悠悠墟上烟,隐我一身轻浮,葬我一世轻狂。

82、【燕书】 燕书盈盈隔两地,托一记相思。 上言加餐食,下言长相忆。

83、【寸缕】 试想轮回红尘青丝白骨黄泉一切 永无止休 三魂七魄都因你极尽温柔

84、【花间一壶酒】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 此生如月下之影,独酌翩跹,无所依赖。

85、【思凡】 广寒宫上寂寞月,提灯鸾步系红线。 憧憧杯盏长生酒,处处桃花谢思凡。

86、我一直想活过这个乱世,却在天下大定之时开始后悔,后悔为什么没能在乱世中死去

87、几场梅雨,几卷荷风,江南已是烟水迷离。

88、万众皆迷画中仙 无人怜爱世间魁

89、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染尘埃。

90、泠泠不肯弹,蹁跹影惊鸿。

91、若为此弦声寄入一段情 北星遥远与之呼应 再为你取出这把桐木琴 我又弹到如此用心

92、浮云一别后,流水十年间。

93、南方以南,以梦为马。太阳以西,折骨为刀。

94、“如彼天阙,峨峨千年。 “如彼青水,缱绻缠绵。 “山穷水尽,地老天荒。

95、火光凄厉地照亮夜 城破时天边正残月

96、执子于戏,共演一场繁华

97、青苔入境,檐下风铃,摇晃曾经。

98、谁把江南红豆抛,落下相思草。

99、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

100、一瞬间,天地玄黄。下一秒,天地洪荒

101、古来沙场谁完璧,枉算尽谁的心机

102、纸扇半折定,这纷乱天下

103、静守时光,以待流年

104、莫道君子意犹浅,相思不曾闲

105、旧词一卷细听 悲欢相依

106、一扇门 袖手今生。 一座城 温柔围困

107、黄泉 紫陌 碧落 红尘 原来每一种,都是幻灭。

108、浮生 长恨离愁

109、你是我始料未及的浮屠三生,我愿是你的知更。

110、除却君身三重雪,天下谁人配白衣

111、待我青丝绾正,铺十里红妆可愿

112、看戏的人假正经,做戏的人最无情。

113、咫尺朝堂飞扬凤翼, 何曾负 盛世名 河山意。 无字空碑向晚长立, 待青史 书功过 斟浮名。

114、长安月冷,章台歌舞新; 谁惜流年脉脉与殷殷。 簪花弄影,持酒送流景; 折尽春风无情碧。

115、题诗笺,毁誉又何惜; 盛名虚名应笑置之而已; 校书笔,空老尘埃里; 桃花谢去,竟随流水无迹。 扫眉凌众卿,笑看云起; 一场翻覆成败摇笔戏; 瑶台宴罢,红袖掷诏题; 太平文章落如雨。

116、扬眉入宠,顾盼倾国亦倾城; 临风待月,几番温存含笑问; 陌上花开,谁念缓归眷春深; 宛转蛾眉能几时? 零落成尘,却见燕雀犹自悲黄昏。

117、盛世浮生,笔端百转红颜谶; 霓裳羽衣曾动京华,执手诉情深; 渔阳鼙鼓,马嵬坡前恨平生; 还记当年七夕月, 缘许三生,此夜闻铃却作断肠声。 幽幽梅魂,一缕随水一成尘, 惊鸿过影花骨瘦尽,谁听玉笛声; 佛骨檀香,多情解语慰虔诚, 洛阳春暖酒自斟, 流光一瞬,刹那离愁又添泪一痕。

118、秀樾横塘十里香,水花晚色静年芳。燕支肤瘦熏沉水,翡翠盘高走夜光。 山黛远,月波长,暮云秋影照潇湘。醉魂应逐凌波梦,分付西风此夜凉。

119、华胥一引,乱世成殇。

120、心之逆旅,华胥为引

121、相思写成轴画中人知否

122、所有悲欢离合,最后都不过付与说书人

123、戏台上谁在唱千年不改的痴情伤

124、谁又能,一生无垢

125、敛起这爱恨情仇成一杯,不需问孰是孰非共一醉

126、若长相守不过你拈花我把酒 酒醒后能否赏我个好梦如旧

127、不捧出肺腑怎知心头血犹热,既相逢不妨挑灯呵手照山河

128、夜半深雪对坐,满面尘世烟火

129、长缨吼西风,染就一生峥嵘

130、清风起,天下寂

131、惊破八千里风云,挑灯看青霜未隐

132、白瓷流光篆青花,遥忘经年思无邪

133、一世浮生一刹那

134、多情因甚相辜负。轻拆轻离,欲向谁分诉。

135、泪湿海棠花枝处,东君空把奴分付。 山泼黛,水

篇三:[轮台九月风夜吼]夜晚的天空


夜晚的天空

夜晚的天空,

我对你充满幻想。

在我眼里,

你是美丽的;

你是宁静的;

你是祥和的;

夜晚的天空。

每当黑夜来临,

我总喜欢抬头仰望你。

你是多么美妙,

可同时却也遥不可及;

你是多么梦幻,

可同时却也那么不真实;

你是多么高贵,

可同时却也那么寂寞;

你是多么美好,

可同时却也有这一层神秘的面纱。

夜晚的天空,我对你充满想象。

篇四:[轮台九月风夜吼]九月,有张红色的日历—献给教师节


         九月里
        我的诗是一片早熟的枫叶
        在浓荫似墨的山丛中摇曳
        九月里,我的诗是一只翩舞的燕雀
        在百花争艳的校园里飞跃
        啊,九月啊
        你有一张红色的日历——十号
        这用荣誉、骄傲、知识编织的佳节
        如果你是声蜚文坛的诗人、作家
        记得吗?是谁曾经教你识字写作
        如果你是工程师、科学家
        记得吗?是谁开启了你的思维
        从认识“1”接触到宇宙的奥妙
        如果你是艺苑门烁的歌手,或是画家
        记得么?是谁教会了你学唱第一个音符
        用笨拙的画笔描绘第一幅画
        老师,是老师
        是老师,使人类的一切聪明才智融入孩子的心房
        是老师,用毕生的心血,如霞光般铺洒在孩子们成长前进的路上
        是老师,用温暖和抚爱,哺育未来的巨人成长
        九月,金色的季节
        九月十日,耕耘者的节日
        九月里
        我的诗是一片早熟的枫叶
        在浓荫似墨的山丛中摇曳
        九月里
        我的歌是何等的奔放和喜悦
        唱给未来  唱给世界

    指导教师:毛瀚宇此诗获2002年首届自治区级评比一等奖

篇五:[轮台九月风夜吼]天蚕王的故事


1、逼上绝路

上个世纪三十年代初,哈尔滨有两家规模较大的丝绸纺织厂:关东丝绸纺织厂和北满丝绸株式会社。关东丝绸纺织厂的老板叫贺连胜,是中国人;北满丝绸株式会社的老板叫山口太郎,是日本人。几年来,两个老板明争暗斗,从来就没停止过。

这天,贺连胜突然收到山口太郎的一封请柬,邀请他参加一个中外记者招待会。贺连胜顿时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山口这只老狐狸,指不定要冒啥坏水呢!

贺连胜的夫人靳雅萱猜测说:“他会不会是冲着那块金匾来的?”

贺连胜惊诧地问道:“你有根据么?”

靳雅萱说:“最近我听那家辉说过好几次,山口太郎要打那块金匾的主意。”

靳雅萱说的那家辉,是贺连胜前妻的哥哥,也是关东丝绸界一位举足轻重的人物,他这么说,肯定不是凭空胡诌,贺连胜听了顿时火冒三丈:“金匾是老祖宗留下的宝贝,他山口太郎想打金匾的主意,白日做梦!”

贺连胜祖上三代都是吃丝绸这碗饭的,贺家以东北地区盛产的柞蚕丝为原料,织出的丝绸畅销长城内外。贺家还有一种祖传的独门绝技,能在漫山遍野的野生柞蚕中,识别出非常稀有的品种——天蚕。天蚕是柞蚕中的极品,是自然界十分珍贵的物种,天蚕丝在光的照耀下,能闪烁出翠绿色的光彩,被称为赛过黄金的绿色软宝石。

据说有一次,清同治皇帝在接见大英帝国的来使时,那位见多识广的大不列颠王室贵族,对皇帝龙袍上两只闪闪发光、翠绿色的龙眼大加赞赏,这两只龙眼就是用贺家的天蚕丝绣成的。

天蚕丝让同治皇帝在洋人面前赚足了面子,万岁爷一高兴,就赏赐贺家一块金匾,上面刻着同治皇帝亲笔书写的“天蚕王”三个大字。

靳雅萱说:“山口太郎多次在中外企业家聚会的时候,污蔑中国的丝绸产品,还大言不惭地说,只有大和民族的子孙,才配拥有‘天蚕王’这块金匾。那家辉经常参加这种聚会,他的话应该不会假。”

夫人的话让贺连胜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山口太郎这些年一直跟中国的丝绸界暗中较劲,这个野心勃勃的日本人,依仗着从国内带来的先进纺织设备,千方百计要把中国人的丝绸纺织厂挤垮,实现他一家独大、垄断关东乃至整个中国丝绸市场的野心。

贺连胜不以为然地说:“金匾在我家的客厅里挂着,他山口太郎总不能明火执仗,到我家来抢吧?”

靳雅萱忧心忡忡地说:“你没看见日本关东军在东北越来越猖狂,连官府都不敢得罪他们么?山口太郎跟他们关系那么密切,明火执仗抢走金匾,也不是不可能的!”

贺连胜天生就是火爆性子,他“啪”的一声把请柬摔在地上,说:“我偏要会会山口这只老狐狸,看看他怎么把贺家的御赐金匾抢走!”

于是,贺连胜亲自赶着马车,雄赳赳、气昂昂地出了贺家大院。

记者招待会在一家中式酒楼举行,记者中大多都是蓝眼珠黄头发的西洋人和留着小胡子的日本人,也有零星几个中国记者,清一色都是亲日派报社的。一种不祥的预感,顿时就涌上了贺连胜的心头:看来山口这次是来者不善啊!

山口太郎看见贺连胜,急忙走了过来,几句寒暄过后,山口太郎就用一种挑衅的口吻说:“贺老板,北满丝绸株式会社要和你的关东丝绸纺织厂打擂比赛,你敢接招么?”

贺连胜也不示弱,他不卑不亢地说:“不知山口社长要跟贺某比什么?”

山口太郎说:“你我各织一匹五平方米的丝绸,谁的重量轻,谁就是胜者!”

山口太郎话音未落,在场的中国人不禁都为贺连胜捏了一把汗,谁都知道北满丝绸株式会社设备精良,织出的丝绸以薄、精、细见长,而关东丝绸纺织厂都是一些老掉牙的落后设备,织出的丝绸品质远不及对手,这场比赛显而易见,贺连胜取胜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贺连胜也暗暗吃惊,山口太郎这一招够恶毒的,直指关东丝绸纺织厂的软肋啊!更可恶的是,山口太郎这一招把贺连胜逼上了进退两难的绝境:如果接招,获胜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如果不接招,那就等于当场认输了!

山口太郎步步紧逼,他走到贺连胜面前,趾高气扬地问道:“贺老板,你是不是不敢接招啊?”

此时的贺连胜已经没有退路了,他只能硬着头皮说:“我接受山口社长的挑战!”

山口太郎显然早有准备,只见他从日式和服的袖子中,取出一纸文书,高声宣读:“此次北满丝绸株式会社和关东丝绸纺织厂打擂比赛,如若北满丝绸株式会社获胜,贺连胜交出祖传的‘天蚕王’金匾;如若关东丝绸纺织厂获胜,北满丝绸株式会社迁出哈尔滨!贺老板,这个条件还算公平吧?”

山口太郎果然是冲那块金匾来的,贺连胜只觉得火往脑门子上直冒,但是他强压怒火问道:“什么时候比赛?”

山口太郎不紧不慢地说:“半个月之后,你我各自带着自己的产品,还在这家酒店,一决雌雄!”

贺连胜双手抱拳,冲在座的中外记者说:“半个月之后,敬请诸位到场做个见证!”说完,他在一片惊异的眼光中,走出了酒店

贺连胜不知道是怎么回的家,他心里明镜似的,这次同山口太郎的比赛,几乎没有赢的可能,可是,这场比赛又必须进行,他已经被逼上绝路了!

贺连胜一进院门,就一头栽倒在地上,急得昏了过去……

2、绝处逢生

靳雅萱和佣人们好不容易才把贺连胜弄醒,可是,一听丈夫说完事情的来龙去脉后,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也差一点昏过去!

贺连胜拉着夫人的手说:“雅萱,金匾是老祖宗留下的宝贝,说什么也不能让山口太郎拿走啊!”

靳雅萱心里虽然着急,可还是强打精神安慰丈夫说:“连胜,车到山前必有路,我们再想想办法。”

夫妻两人想了三天三夜,也没想出一个保住金匾的办法,眼看着和山口比赛的日子一天天临近,贺连胜的头发都急白了一大半。

就在这时,突然院外传来报童的叫卖声:“看报,看报!中日丝绸大王,大摆擂台,一决胜负……”

贺连胜叹了一口气,说:“这件事已经闹得满城风雨,我骑虎难下了!”

靳雅萱让人出去买了一份报纸,她刚看了一眼,眼睛立刻一亮,说:“嘿,我们怎么把他给忘了!”

贺连胜问道:“谁?”

靳雅萱把报纸递给丈夫:“那家辉啊,你看看,他在报纸上为你叫好呢!”

贺连胜接过报纸一看,上面有一篇那家辉的署名文章——《贺连胜勇气可嘉》。贺连胜顿感欣慰:“这个那家辉,关键时刻还能为我叫好,难得,难得啊!”

靳雅萱说:“连胜,我们找那家辉想想办法,他家也是关东的丝绸世家,或许能帮我们渡过难关呢!”

贺连胜摇摇头说:“贺家跟那家积怨太深,那家辉没落井下石看我的笑话就不错了,指望他能帮我渡过难关,你想都别想!”

贺家和那家是世交,到了贺连胜父亲和那家辉父亲那一辈,两家的关系发展到了高峰,贺连胜跟那家大小姐喜结良缘。

谁知天有不测风云,就在贺家大少奶奶身怀六甲的时候,有一天,她到寺庙参拜菩萨,不幸被土匪绑票了。更严重的是,就在贺家千方百计筹措高额赎金的时候,大少奶奶的儿子已经在土匪的山寨里出生了,这可是两条人命啊,贺家不敢怠慢,让贺连胜亲自连夜带着银子前去赎票。

土匪倒也没难为贺连胜,拿到赎金后,就如约放人。谁知祸不单行,那个时候,东北的土匪多如牛毛,贺连胜带着老婆、孩子离开土匪老巢,登上渡船横渡松花江,就在这时候,又遭遇了一帮活跃在水上的土匪。贺连胜抱着儿子跳入波涛汹涌的松花江,被好心的渔民救起,父子平安回到了贺家大院,可是,那家大小姐却落入水中,从此音信皆无……

贺连胜父子俩毫发无损地回来了,那家大小姐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那家辉的父亲怀疑贺连胜跟土匪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一怒之下,就把贺连胜告上了官府。

贺家为了息事宁人,把一件非常珍贵的传家宝送给了那家,贺连胜才躲过了一次牢狱之灾。从那以后,那家跟贺家反目成仇,彼此之间断绝了一切往来。

靳雅萱见丈夫一个劲摇头,就苦口婆心地劝说着:“再怎么说,那家辉也是中国人,他总不至于向着那个山口太郎吧?”

贺连胜想了想,说:“我听你的,死马当作活马医,你我就到那家碰碰运气吧!”

贺连胜和靳雅萱带着两盒点心,硬着头皮敲开了那家的大门。仆人通报后,那家辉走出门来。

那家辉比贺连胜年长几岁,他身体多病,常年病恹恹的。这当儿,那家辉冷冷地看了贺连胜一眼,接过点心后扔到地上,说什么也不让他们进去。

贺连胜赔着笑脸说:“家辉,你妹妹的事,确实不是我干的……我现在遇到难处了,你也是中国人,总不能眼看着我把金匾拱手送给日本人吧?”

那家辉板着脸,说:“你要是愿意当汉奸,就把金匾送给山口太郎,跟我们那家毫不相干!”接着“嘭”的一声,那家辉把大门关上,贺连胜两口子碰了一鼻子灰。

贺连胜要跟日本人打擂的事,早已闹得满城风雨,大街小巷到处都有人在谈论这件事。贺连胜和靳雅萱回家的路上,很多认识他们的人,见了面都非常担心地说:“贺老板,金匾是咱中国人的,可千万不能输给小日本啊!”

面对同胞们的担心,贺连胜只得强装笑脸说:“放心吧,咱中国人,不能输给小日本!”可话虽这么说,他的心里真的一点也没有底啊!

一位人称“小神仙”的算命先生,拉着贺连胜的手说:“大英雄,来来来,我免费给你算一卦!”

小神仙看了贺连胜的手相,又看了他的面相,眼睛一亮说:“贺老板,你印堂发亮,面色红润,这可是鸿运当头的预兆啊!”

贺连胜心中暗暗叫苦:我眼前这道坎儿还不知道能不能跨过去呢,哪里还有什么鸿运当头哟!心里这么嘀咕,可贺连胜表面上却装出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说:“借你的吉言,我就等着鸿运当头

篇六:[轮台九月风夜吼]近代民间故事 那个夜晚


1

鲁西南的秋天,空旷而又辽远。1941年的那个秋天,更氤氲着几分肃穆和悲凉。鬼子大规模的扫荡开始了,抗日队伍暂时撤往山里,与敌人周旋。

月亮照着的这个石头小院是七婶家的。那个时候的七婶还不叫七婶,而叫七嫂。后来的七婶在回忆起那个深秋夜晚的时候,对那晚的月亮印象特别深。

那天晚上,月亮出得特别早,天完全黑透之后,它就亮亮地挂在东天上。七婶的丈夫青树不在家,七婶很早就栓了大门。中间起夜的时候,她看到月亮已升上中天,银辉洒满一地。深秋的夜晚,风很凉爽,夜空显得很明净很高远。为了方便自己的队伍夜间行动,村里一条狗也没留下。要不,这个时候或许会有一两声狗吠。村庄在空旷和安宁中,显得一片静谧。

起夜的七婶,走进铺满银色月光的院子里,很自然就闻到了风中弥漫着的干草清香,她被这熟悉的清香气息吸引住。这些干草是七婶收秋后从田头沟坎上归拢回来的。往年,她也是这样把疯长了一个秋天的草,一片片割倒,一捆捆背回家,晾晒在院子里,待它们散发完水分之后,将它们垛成一座小山,供一冬的烧用。今年这些柴草,不只供烧用,它们已被七婶派上了一个更重要的用场。此前,七婶已经在里面掏出了一个温暖的小窝,在一层干草之上,铺一层麦穰,一领小席,两床小被,能委屈着躺得开一个大人,如果是放进去一个或者两个吃奶的孩子,那绝对没问题。

七婶有个儿子叫蛋蛋,又接了纪营长的儿子小小,两个孩子差不多大。七婶想,只要有情况就把小小放进去,敌人盘查也只能查到蛋蛋。这样,小小就应该是安全的。

这时屋里有轻轻的婴儿声传出,七婶折回屋,看到发出哭声的是小小,儿子蛋蛋睡得正香。

七婶把小小抱起来,柔软的小家伙,一触到奶头,就停下了哭声。小小的皮肤和容貌随他妈妈肖亚兰,气相和神韵又明显烙着纪营长的特征。七婶像爱儿子蛋蛋一样爱着小小,两个小家伙都虎头虎脑,每看一眼都让人心生爱怜。尤其当两个孩子闭着小眼睛,张着小嘴,用萌动的娇情要奶的时候,七婶就恨不得把自己变成一条丰沛的河流,痛快淋漓地灌溉和哺育。

小小的“饭量”似乎越来越比蛋蛋大,七婶一个人的奶水供两个小子吃,感觉自己也像那青草一样,不断地蒸发着水分。吃足的小小已在她的怀里重新睡着。七婶想,何不让小小先熟悉一下他的“小狗窝”。这么想着,七婶蹲下身,一只手就撕开了堵在洞口的一团草,把小小稳稳地放了进去。躺在里面的小小,竟像在她的怀抱里一样睡得香甜。

正在七婶想把小小抱出来的时候,却听到蛋蛋在屋里发出哭声。七婶看小小睡得正好,就想让他在这儿先躺一会儿吧。七婶起身回屋。

七婶斜倚在床头一边奶着蛋蛋,一边打了个迷蒙。在这当儿,从石头院墙上好像掉下了一块石头,砸在院子里。七婶激灵了一下,但并没去多想,只赶紧收了怀,出来抱小小。这时却发现,小小已经不见了。

七婶连着在院子里转了三个圈。

七婶摸摸草窝,小小刚刚躺过的地方,还残留着温热。

一瞬间,七婶都想把自己的头撞到石头墙上去。

2

七婶敲响了村长林志义家的门。林志义打开门,见是七婶。深更半夜,七婶立在门外。还没等林志义开口,七婶已经扑通跪在了他面前。

听了七婶的叙述,林志义也在屋里转了三个圈。

队伍向山里撤,村里有三十多个壮劳力随队运输物资,七婶的丈夫林青树也在其中。林志义的计划是想等这批人回来后,尽快给七婶家垒道假墙,以防万一。还听说青树在部队上的侄女林欣最近负伤,组织上已通知转回家疗养,林欣一回来,也可以把她安置在七婶家,因为林欣身上带着枪,这样安全系数会更高一些。在这些安排都还来不及实施的情况下,七婶提出她今年打下了很多柴草,可以先在柴草垛里掏个窝,真有急事时也是个应对。林志义觉得这样也好,因为部队刚走,真正艰难的日子还没有开始。但谁承想,风平浪静中却出事了呢!

不过,七婶也有疑问,七婶的疑问同样也盘桓在他的脑海中,到底是谁对纪营长的孩子留在七婶家这么熟悉?又怎么可能在没一点动静的情况下不翼而飞?

林志义把七婶送回家,嘱她先不要对外声张。林志义顺路去找民兵连长林明亮。渊子崖村很大,却只有一条东西大街,其它一条条密密麻麻的小巷都是从这条大街上四散开去的。站在大街上,可以清楚地看到村两头黑黢黢的圩子墙。这圩子墙是绕村拉了一圈的,一米多厚,夯得十分结实,是原来防土匪袭扰时建成的。如今,鬼子打到了家门口,在河西梁庄安上了据点,昔日的土匪也忙着打鬼子去了。这道圩子墙便不再防匪,而用在了防鬼子上。圩子墙在村子的东西南北开了四个口,夜夜有人轮流把守,没有枪响就突进人来的可能性不大。月光下,林志义看到自己的影子特别矮小,此刻他的心里也矮着半截。因为,关于小小,他是向组织上打过保票的,当时他把胸脯拍得山响。现在他才觉得,自己的胸脯拍得有些匆忙了。

林志义和林明亮在圩子墙北门找到了值夜的两个民兵,但他们不是站着,而是歪躺在地上。两人都被木棍或枪托击中了后脑勺。一个已经牺牲,一个还残着一点儿气息。

3

七婶是在这年开春认识肖亚兰的。在这之前一年,她就认识了纪营长。纪营长长期在这一带活动,七婶好几次碰到纪营长、区长冯干三和村长林志义,三个人一起在村巷里来来去去。春分时节,村里的柳树杨树都已开始泛绿,天上也时常掠过北归的雁群,麦地闪烁着青涩的光。

村里呼啦啦一下涌进了好多人,有穿军装的,也有不穿军装的,就是穿军装的那些人看上去,也跟纪营长他们不一个样。七婶问过林明亮,才知道涌进来的这些人都是部队文工团的。

这么多?七婶有点儿惊讶。

八大剧团呢!林明亮掰着指头给她数,师部的战士剧社、抗大一分校、省妇联姊妹剧团、突进三分社、鲁南黎明剧社、鲁艺宣传大队、抗演六队,这才七个啊,还有一个什么来着?

戏台搭在村祠堂前面的空地上。第一个走上舞台的,是一个和她一样怀着孩子的女人,孩子明显已经显身了,看上去和她肚子里孩子的月份差不多少。虽然怀着孩子,但那神情和状态却比正常女人还要从容。女人的声音清脆而又甜美,不待开口便尽含微笑,这让七婶觉出了见过世面的女人与乡村女人的区别。

第一天散戏后,七婶还沉浸在热闹的戏文中,村长林志义却领着舞台上的那个女人踏进了门槛,你们两个,啊,情况差不多,住一起正好可以交流交流。七婶说,真好,我还以为不往我家安排人了呢!把女人迎进屋后,七婶送林志义走到门口,林志义悄声说,你知道是谁吗?她和咱纪营长可是……林志义说着,把两手的食指往一起并了并。七婶没想到这竟是纪营长的女人。

在渊子崖村的这场汇演,一共持续了十五天,惊动了周边十几个村庄。晚上,抻开被子,两个女人通着腿,对坐着,总要说上一会儿话后再各自睡去。肖亚兰从渊子崖开始说起,说到了板泉镇、滨海区、山东省乃至全国。七婶就像听戏一样,虽然频频点头,但也不是完全明白。不过有一点她明白了,那就是全国并不只纪营长他们一支部队在打鬼子,也不只他们这一个地方有鬼子,要把日本鬼子赶出去,绝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肖亚兰说,我们现在的处境还很艰难,你说正好在这艰难时候,我这身子又……

汇演结束后,肖亚兰没有随团离开,而是留在了渊子崖村,等待生产。

4

林青树一回来,林志义就赶去了七婶家。

林志义说,情况你一定也知道了,咱商量个对策吧!

这一下也愁坏了青树,青树干抽着旱烟不说话。他实在无话可说,谁还能有什么好对策呢!

三个人正闷着的时候,林欣回来了。林欣发现气氛不对,问怎么回事。林志义说,也不瞒你,发生了个大事。就把事情说了。

林欣说,这事有点蹊跷。

林志义说,到底哪个环节出了问题,现在一时还搞不清。不过,鬼子恨咱们纪营长,这个是明摆着的。他们是不是想用小小,把纪营长他们给钓出来?

现在部队都已进山,残酷的斗争很快就要开始,我们不能把这个消息先传出去。

我也是这么想的。但下一步怎么办呢?

林欣也没办法,只说这次扫荡敌人纠集的队伍很庞大,各个据点都抽走了很多人,有的甚至只剩下了伪军。

林志义一听,猛然抬起头,说这倒是个机会。

林志义说的机会,是想趁梁庄据点敌人兵力空虚,虎口掏心,把小小给救出来。因为,他们认为,小小十有八九是被梁庄据点的敌人掳去了。

渊子崖村群众基础好,全村族人共九支,每族都有几十个青壮年,纪营长的队伍在村里时,曾将这些人分成九个排进行过训练,后来部队往山里撤,也给村里留下了部分枪支。

林志义让林明亮把储藏在他家的一部分部队服装拿出来,这些服装差不多够三个排的人穿。林志义让一百多人换上服装,选择在黄昏时分大摇大摆地开到了梁庄据点外围。

守据点的敌人只听说外出扫荡的人马连八路毛也没见着,不承想大队的八路直接开到据点来了。他们一面坚守,一面派人报信。

天很快黑下来了,就在林志义他们越摸越近的时候,据点内却突然轰隆一声响起了巨大的爆炸。这突如其来的爆炸不仅把据点里的人炸蒙了,林志义他们也蒙了,简直成了一场策划好的里应外合。此时,据点里少量鬼子和大部伪军,乱作一团,林志义趁机下令强攻。敌人不摸东西,四散逃命。这一来,没想到死死盘踞在沭河岸边的梁庄据点,竟被林志义他们冲击得只剩下半拉子空城。

但林志义他们并没有在据点里找到小小。没找到小小,在林志义心中,这次行动就算是失败的。

渊子崖人敢于攻打据点,并把敌人打得魂飞魄散的消息,不胫而走,传遍了四里八乡。但私下里,林志义却受到了区长冯干三的严厉批评。冯区长连着几天往渊子崖跑,他担心敌人不会吃这个哑巴亏,冒险的胜利一定会带来敌人的复仇。冯区长带着林志义、林明亮等绕着村圩子墙转,察看如何布置防卫力量,并在出现情况时如何与区小队进行联络。

只是冯区长的判断并不为渊子崖人所接受,他们认为,现在鬼子外出大扫荡,一时还顾不上。什么时候等他们顾上了,那我们的部队也回来了。所以并没有引起足够的警觉,各家各户该干什么还干什么。

时间到了1941年12月20日这天。冬天的太阳步履蹒跚,阳光温暖地照耀着这个古城堡一样的村落,高大结实的围墙四周有许多松柏槐柳和银杏古树,在村南村北紧靠围墙两条宽阔的水沟里,有成群的鸭子在那里嬉戏。有人往村外推土送肥,也有人忙着赶北面的刘庄集。林守成每天都要外出卖豆腐,今天也不例外。但当他推着豆腐车走上村北大岭时,远远就看到了一大队全副武装的鬼子正向这边扑来,大路上尘烟四起。林守成年轻时是有名的兔子腿,百米冲刺赛过兔子,尽管眼下他腿颤不止,但还是把豆腐车一扔,撒开长腿“哧溜”开跑,身后腾起一长溜细小的烟尘。

村里的五子炮、生铁牛全拉上了围墙垛口,9个排的土武装全部上阵,在家养伤的林欣也参与了战斗。敌人从早上开始直到中午才攻进村子,开始了惨烈的巷战。在巷战中,渊子崖村所有的农具全派上了用场,各家石头墙上的石头也被揭去大半。这场战事是在傍晚结束的,渊子崖死147人,伤300多人,整个村庄弥漫在烟火之中,每条街道都洒染了鲜血。战后打扫战场时,发现敌人在村外围被打死30多人,在巷战中被铁锨拍、石头砸、抓钩抓、镢头抡、大刀削,死70多人,共计121人。

战事发生时,冯区长正带着区小队的十几个人在刘店一带活动,来不及整合区小队全体人员,就赶紧带着这一小队人马前来增援。他们赶到时,敌人还被阻击在村外围。村外是一片开阔地,无遮无拦,没等他们靠近,便全部牺牲。纪营长他们得到消息时,战斗已经结束。

民兵连长林明亮、卖豆腐的林守成、带伤参战的林欣等皆在阵亡者之列。林青树因两手抓住了敌人的刺刀,左手被切断了三根手指,是林志义从后面用铁锨把敌人拍倒的,不然林青树也一定会被敌人的刺刀刺穿胸膛。

七婶和蛋蛋藏在地窖里,过冬的萝卜和白菜垛了一窖。敌人曾一度发现了这个窖口,刺刀刺下来,先是扎了一只萝卜,然后又扎了一棵白菜。七婶听出上面只有一个鬼子,当鬼子拨开窖口的柴草往里探头探脑时,被七婶用短把的抓钩抓着肩膀拽进了地窖,并两手把鬼子的头狠狠地摁在地窖里的泥土中,直至憋闷而死。这个连杀鸡都手抖的女人,关键时刻却闷死了一个全副武装的日本鬼子。

5

转眼到了1945年,省政府在大店召开成立大会,林志义代表渊子崖村参加了会议。林志义回来时,带回一个口信,让林青树和七婶准备一下,找个时间把小小送过去。

抗战胜利了,这一天早晚要到来。说七婶不盼着胜利,那是假的。但七婶也明白,胜利来临,她和蛋蛋注定就要分别。

1941年那场惨烈的村战发生后,林志义曾在七婶家待了大半个晚上,小小出事,除了他们三个人外就只有林欣知道,而林欣已经牺牲了。林志义意思是小小的事不能再拖了,只能对外公开了。这事,七婶和青树早已有商量,七婶说,公开行,但只能公开小小在,蛋蛋没了!

林志义说,唉,这怎么是好?这可就难为你们了。

林青树黑着脸,说这事就这么定吧。要不,我们有什么脸面再见纪营长!

林青树和七婶已经做好了送走蛋蛋的一切准备,但林志义又紧急传话,说一部分部队急着往东北开,纪营长和肖亚兰也在之列,孩子就不用往大店送了,他们部队正好路过渊子崖,让他们在村头等着就行。

部队开过来的时候,已是晚上,漆黑的夜,只听得见脚步声刷刷地响。纪营长和肖亚兰走到他们身边,蛋蛋已经5岁了,静静地趴在七婶的背上。纪营长握了林志义的手,又握了林青树的手,真诚地说,这几年乡亲们辛苦,让你们受累了。肖亚兰从七婶的背上把蛋蛋抱在怀里,眼里便涌出了泪水。说小小,我的小小,你都这么大了!

他们没有多余说话的时间,再次握手后,纪营长和肖亚兰就加入了那“刷刷”之声中。七婶他们一直等那“刷刷”之声彻底隐没,四周只剩下漫无边际的黑夜,才开始往回走。

七婶背上轻了,脚下却沉得迈不动步。

6

从小小出事那天起,七婶夜里就睡不好觉。现在把蛋蛋送走了,七婶的觉就更加难睡了。

青树说,你还在心疼?

七婶叹口气,我是担心啊!

怎么还担心?

万一他们发现那不是小小,该怎么办?那天是天黑,他们看不清,可等到白天呢?

我想不会吧,小小出生时纪营长连见都没见着,几个月大肖亚兰就把他交到了你手里,这四五年过去,孩子长什么样,肖亚兰恐怕也弄不清了。

你说,我们是不是应该跟他们实话实说?

那怎么行!纪营长和肖亚兰他们无家无舍,就这么一件事交给我们,我们怎么说也不能有闪失。你是不是又舍不得蛋蛋了?

七婶说,谁能舍得啊!从他会说话,我就没敢让他叫一声妈,我让他叫婶儿,可怎么教好像也没教会,连声婶儿也没听到。

青树说,当初这么决定,你可是比我还坚决。

那当然得坚决。七婶说,我是想,我们可以再生。

从此,七婶的热被窝里,既弥漫着伤心的气息,也鼓涨着新生的希望。但无论是七婶还是青树,那感觉跟从前已大不一样,常常行至半途,便喘息几声,退下阵来。因为七婶的眼里总是含着泪水。

这样的夜很漫长,一个夜连着另一个夜。夜里的七婶,不敢再见那月亮地,一见心就跳头就晕,天一黑就躲在屋里。

七婶和七叔一直在努力,一直在新生。他们想,每次半途而废总有不废的时候。但他们没想到,真正 “被废”的日子竟然来得又是那样迅疾。

1947年的孟良崮战役,青树的任务是往阵地上送弹药。在320高地,青树被一颗流弹打穿了裤裆。

在青树静养的日子里,两人都刻意回避了蛋蛋的话题。从此,青树的身体每况愈下,心情也每况愈下,没等得及听一听开国大典的礼炮就去世了。

青树去世后,七婶的心思并没有去多想他,而是一直在回想1941年深秋的那个夜晚。那个晚上的月亮出得特别早,亮亮地挂在东天上,银辉洒满一地。夜空很明净很高远,院子里飘荡着凉爽的风,风中裹挟着干草的清香。七婶仍然清楚地记得,她在柴草垛里掏出的那个温暖小窝,在一层干草之上,铺着一层麦穰,然后是一领小席,然后是两床小被。肖亚兰也是在一个夜晚把小小留给她的,肖亚兰或许不会记得小小小时候的模样,但七婶记得,时间隔得越长,她的记忆越清晰。那个夜晚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发生的?她却不得其解。

其实,小小的事出在丈夫的堂弟林青叶身上。

当年部队往山里撤之前,曾有一次参军热潮,林青叶也报名参了军,但队伍出发时正赶上疟疾,他是等疟疾好后,才去追赶部队的。在王庄林青叶遇见了一伙八路军,他不知道这是一伙伪军装扮的。鬼子大扫荡为找不到八路军而犯愁,便让一伙伪军装扮成八路军四处探听消息。“八路军”问林青叶是干什么的,林青叶说是去找纪营长的部队。你认识纪营长?当然,我不光认识纪营长,我还认识他孩子呢!他孩子?是啊,他把孩子留在了村里,是我七嫂给他带着。“八路军”说,那可得小心啊,可别让敌人给抓了去。不会的,我七嫂在院子里堆了柴火垛,在里面掏了个小窝,一有情况把孩子放进去,敌人发现不了。

等林青叶感觉不对头,发现了这伙“八路军”的秘密时,已经为时已晚。林青叶知道自己惹下了大祸,便没再去找纪营长,而是直接投奔梁庄据点。他伺机搜罗了二十多颗手榴弹,引发了据点内部的爆炸。

对七婶来说,她一直在懊悔,自己为什么要把小小放进柴窝?为什么放进去的不是蛋蛋?七婶当然从来没想过,这场战争为什么要发生,日本人干嘛要打到中国人家门口上,他们自己不是也有家吗?

在长达五十多年的时间里,七婶心里始终装着那个夜晚。那个夜晚被击中后脑勺但却侥幸活下来的民兵叫林果,林果已经痴呆,村战时又被大炮炸聋了耳朵。好多次七婶想求证他,那个晚上是什么人袭击了他,为什么不能把敌人挡在圩子墙外,然而林果只是憨笑。不管七婶问什么,他的憨笑都将问题化为无形。可能只有傻子,才会将那场战争忘得一干二净。

全国胜利后,七婶一直期待与纪营长和肖亚兰的见面,她想看看蛋蛋长成什么样了。当然,七婶也一直为有可能的见面感到纠结,在这五十多年中,她也时刻担心纪营长和肖亚兰会把孩子送回来,说这哪是小小,这分明是蛋蛋啊!但七婶想好了,她决计不承认出错,那个漆黑的夜晚,她交给纪营长和肖亚兰的孩子就是小小。

然而,纪营长和肖亚兰却再没有音信。因为,肖亚兰早在解放四平的战斗中就牺牲了,几年之后,纪营长也牺牲在了朝鲜战场。而她的蛋蛋,中间几易其手,早已下落不明。被敌人掳去的小小其生死和去向也成了永久的谜。

一场持久的战争,改变了无数人的命运。

只有一垛柴草,陪着七婶走了五十多年,直至失去干草的清香,腐烂变质,化为泥土,如水的月光照着一个空落落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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