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兆和与沈从文的矛盾]沈从文与张兆和悲剧

来源:经验交流材料 时间:2018-05-29 16:31:14 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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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沈从文与张兆和悲剧]论《边城》的殉情书写及悲剧内涵


  《边城》虽然寄托了沈从文的美好的梦,但是他的故事仍然是一个悲剧。下面小编给大家带来论《边城》的殉情书写及悲剧内涵。希望能够帮到大家。
  论《边城》的殉情书写及悲剧内涵
  摘 要:一代文学大师沈从文在上个世纪四十年代的小说《边城》,一向以独特清新的牧歌情调备受称赞,《边城》更是作为表现沈先生“健康,自然,人性美的”的文学理想的代表作。但是,透过小说文本表面的牧歌情调,小说中人物的非正常死亡也同样的引人深思。《边城》中的殉情书写是一曲哀婉的歌曲,在增加美学意蕴的同时,也带来了翠翠的性格悲剧。本文力图从殉情的角度来探究《边城》的悲剧内涵。
  关键词:沈从文,《边城》,殉情书写,悲剧内涵
  提起《边城》的写作动机,来源于一个微小的巧合。“1933年,沈从文在青岛大学任教,他和张兆和去崂山游玩,遇到了一个年轻的女子,她穿着白色的孝衣,在黄昏中拜庙进香。在那一刹那,沈从文心中有所触动,他对张兆和说:我能为那个女子写篇小说。”1这便是魅力经久不衰的《边城》。“少女,孝衣,古庙,这些因素似乎没有什么具有特殊意义的逻辑联系,但沈从文却从它们构成的情蕴,气氛中获得了某种启示:那就是生命,死亡与信仰。”2
  当荆棘鸟停止歌唱,当鲜血凝固肉体腐烂,死亡便来到眼前。沈从文认为:“所谓知人,并非认识其复杂,只是归纳万汇,把人认为一单纯不过之“生物”而已。极少人能违反生物原则,换言之,便是极少人能避免自然所派定义务,“爱”与“死”。只有理解了死亡,才会真正的理解“爱”3。正是对人类怀有满腔的爱,这才有了这部伟大的作品《边城》。对死亡意象的解读,是介入《边城》悲剧中心,解读“民族真正的爱憎与哀乐”的一把钥匙。在沈从文的死亡叙述中,有一种死亡被描写的散发出夺目的光辉,这便是殉情之死。殉情本是表现对爱情极端的信仰,在有些地区的少数民族之中是保留着殉情的习俗。对于一个善于把死亡融入创作中的作家来说,殉情,就成为了沈从文死亡意象之中独特的存在。死亡,是因为勇敢追求爱情,值得永远的流传下去。
  一.殉情的哀婉
  《边城》是一个钟灵毓秀的地方,在这个美丽的地方滋生着美好的人们。这里的人们用“对歌”来表达对纯洁爱情的追求和歌唱。翠翠的父母就是在传统的对歌之中认识并恋爱的,情歌是感情的真切再现。翠翠的母亲在17年前与一个茶峒屯防兵士相爱之后,有了小孩子之后,结婚不成,逃走的话又不想丢下自己年迈的父亲,兵士也不愿违背自己军人的责任。但是,爱情是无法阻挡的,兵士“就心想一同去生既无法聚首,一同去死应当无人可以阻拦,首先服了毒。”女儿为了自己肚中的孩子,“一面怀着羞惭,一面却怀了怜悯,依旧守在父亲身边。等待腹中小孩生下来之后,却到溪边故意吃了许多冷水死去了。”4。沈从文在《龙朱》中写道: “抓住自己的心,放在爱人面前,方法不是钱,不是貌,不是门阀也不是假装的一切,只有真实热情的歌。”5翠翠的父母由于爱情而结合,而现实却不能成全这种结合,所以选择了悲壮的死去。情歌是感情的真切在现,它所代表的是感情。翠翠的父母是因对歌相识,相爱,到相死。青年人的相爱是纯洁的,但是依然挡不住爱情成为泡影。无奈的赴死,怎不是一曲悲到极处的哀曲?赴死的无奈,爱情的虚无,这无法调和的矛盾引得两个人只能在死去之后才能在一起?这是在追求爱情莫大的勇气之后的莫大的无奈!
  比较起沈从文描写殉情之死的另外一部作品《豹子。媚金与那羊》就可以看出《边城》中的翠翠父母的死亡带有深重的悲剧色彩。豹子和媚金是作为两个作者竭力赞扬的人物来塑造的,他们的殉情充满了画面的美感和史诗般的辉煌,明显的表达出作者对追求美好真挚爱情的主人公的赞扬。但是在《边城》中,翠翠父母的殉情却始终伴随着哀婉的悲剧气氛,翠翠以及祖父在这个故事中回忆着,思索着,痛苦着。让人在对翠翠凄惨身世的同情之中,也增添了对人物的悲剧结局的预设。在这里,牧歌的情调被解构,欢乐乐园被主体瓦解,悲剧色彩无所不在。
  二.从“殉情”书写看翠翠的性格悲剧
  叔本华认为:“悲剧的使命就是表现人类生活的不幸,可怕的一面,即在我们面前说出人类的痛苦和哀伤,演出无辜之人不可挽救的失败或毁灭。”6父母双双殉情而死的遭遇,为翠翠的身上增加些许的悲情因素。在《边城》之中,翠翠性格天真,貌美忠贞,善良等的品性可以说是中国传统女性的代表。翠翠的性格除了自然纯洁之外,最大的特点就是矜持。纵观《边城》中的婚俗,在女孩子15岁就可以成亲,而翠翠在喜欢看新娘子这些方面表现出她对感情并不是懵懂无知,而是内心深藏着一份情感。这份矜持具体表现在对二佬初步的暗生情愫中,“但是另外一件事情,属于自己不管祖父的,却使翠翠沉默了一个夜晚。”当翠翠到了适婚年龄了,爷爷问翠翠,“翠翠,假若大佬要你做媳妇,请人来做媒,你答应不答应?,翠翠心里不高兴,但是却以“爷爷,你疯了,再说我就生气了!”“谁也不稀罕那只鸭子!”为借口来推搪,心思极力的谨慎。对心爱的人表示关注的时候,就以“一家人都好,你认识他们一家人吗?”“爷爷,你的船是不是正在下青浪滩呢?”这样的隐晦的意思来表示对爱人的感情。当祖父问翠翠心里在想什么的时候,翠翠就说“在看水鸭子打架!”7搪塞过去。翠翠的内心是交织着矜持和浪漫的。而这种血缘上的传递,最终带来的是翠翠人生的悲剧。翠翠的父母,一个是《边城》里地道的女子,一个却是屯防兵士,而这二者结合之后生下了翠翠。文化的不同使得这份本该完美的爱情却以悲剧告终。多元的文化使得翠翠身上有着传统女性对爱情,对婚姻保守忠贞的看法,但是在选择上却受“以歌传情”的影响。这种矛盾的心态使得翠翠没有明确的拒绝大佬的求婚,也没有表现出对傩送二佬的爱,而最终使得这份三角恋出现大佬因失意而落水,二佬漂泊远方,翠翠孤独等待的结局。
  朱光潜在看过《边城》之后说:“它表达的是受过长期压迫而又富有幻想和敏感的少数民族在心坎里那一股深郁隐痛。翠翠似显出从文自己的这方面的性格。”8事实也正是如此,多年之后,沈从文在散文《水云》中把自己创作《边城》的动因说:“将我受压抑的梦写在纸上,过去痛苦的挣扎,受压抑的无可安排的乡下人对爱情的憧憬,在这不幸故事上方得到了排泄和弥补。”9沈从文怀着少数民族的一颗敏感的心,感受到那个年代传统文化失落的悲哀。创作出了翠翠这个美好的形象。从父母“殉情”的身世描写来探究翠翠的性格悲剧是符合文化的要求的,也能更深刻的理解翠翠身世的悲剧血液。沈从文怀着对故乡的热爱,怀着对人类的爱,创造出了伟大的《边城》。解读沈从文的作品,犹如进行一次复杂的情绪体验,那些清新和哀鸣,悲伤和快乐总是混杂是给人情绪冲击。透过殉情这个黑色角度,历经几十年之后,我们可以从中读出作者深沉的悲切和无奈:时间带走了一切,美好的情感美好的品质也渐渐的在这个社会中失去。(作者单位:西南大学文学院)
  参考文献:
  [1] 刘一友.沈从文现象.吉首大学学报,1989,01
  [2] 杜素娟.孤独的诗性--论沈从文与中国传统文化.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05年版,137
  [3] 沈从文.烛虚.沈从文全集第12卷北岳文艺出版社2002版,91
  [4] [7]沈从文.边城.沈从文小说[M].浙江文艺出版社2002年版,259,290
  [5] 沈从文.凤子.沈从文选集第6卷[M].北岳文艺出版社2002年版,195
  [6] 程光辉.西方悲剧学发展概述.戏剧艺术[J].,1995,03
  [8] 朱光潜.从沈从文的人格看他的文艺风格[J].,花城,1980.05

(2) [沈从文与张兆和悲剧]沈从文的《边城》与爱情

  《边城》成书于1931年,那正是沈从文爱情事业双丰收的季节。1931年社会虽然动荡不安,但总体上还是稍显和平,这个时候中国有良知的文人,都在思考着人性的本质,沈从文自然是走在前沿的,于是,他希望通过自己对湘西的印象,描写了一个近似于桃花源的湘西小城,给都市文明中迷茫的人性指一条明路。人间尚有纯洁自然的爱,人生需要皈依自然的本性。
  沈从文的《边城》与爱情
  沈从文一生创作颇丰,最有影响力的是小说《边城》。对沈从文创作影响最大的人,莫过于他的妻子张兆和。“我行过许多地方的桥,看过许多次的云,喝过许多种类的酒,却只爱过一个正当最好年龄的人。”这是沈从文新婚后,在行船上写给张兆和的一段话。张兆和相貌清秀、肤色微黑,这种体貌特征被沈从文在他的文学创作中一再地使用。《边城》里面的翠翠,她的皮肤就是黑黑的。
  带着对湘西故土的浓重感情,沈从文在《边城》中对故土的石头、水草、船夫、少女,一一描摹。虽然笔法清淡,近乎白描,但细读就能感受到他对湘西生活发自内心的爱。《边城》讲述的不仅仅是生于斯、长于斯的少男少女的生活,更是一种优美、健康、自然,而又不悖乎人性的人生形式,这也是沈从文毕生创作所要负载的内容。
  【素材品读】
  沈从文的《边城》能打动一代代读者,正是内里闪烁着诚挚感情的光泽。沈从文对乡土的热爱,对淳朴、自然生活的热爱,促使他创作了《边城》。而里面善良清丽的翠翠,又带着妻子张兆和的影子。爱情不仅滋润了沈从文,还激发了他的创作灵感。他用一支笔,写出了湘江的景色、风土人情,以及底层的艰辛生活;写出了爱情的古典、悠长、真挚,并让爱在文字中永生。
  【适用话题】
  热爱生活;心中充满爱;纯洁的爱情……
  拓展阅读:《边城》读书笔记两则
  《边城》读书笔记1000字篇一
  天气已经转凉,虽然没看到满地落叶,但是秋天好像已经来了。广州漫长的夏天刚刚过去,晚上迫不及待到户外欢送。风吹起来确实很舒服,干燥而且温度合适。但是待得久了,慢慢也有点冷了的感觉。再后来,捂着衣服也觉得冷了。
  沈先生笔下的湘西是清爽的,所有的东西都是那么的淳朴。在这种清爽的地方,有很多事情是现在人们难以想象的:坐船可以不给钱却有人一定好给,而且还扔下就走;摆渡的有人给钱却不收,人家硬给了还不好意思买点茶啊烟啊回馈坐船者。而关于爱情就更加不可思议了:唱两首好听的歌就可以让姑娘跟你远走高飞;水手和风尘女子的约定,居然也比现代的很多爱情可信。就是这些不可思议的事情,让生活在狂热都市中的我们,感觉到了一丝接一丝的凉爽。
  天保的死当然不应该算是老人的错,只是凑巧老人暗示他应该怎么去求婚,而得不到结果的情况下出船淹死。当然我们不能肯定天保就是有心寻死。但是中国人对爱情的含蓄,在极端压抑的情况下,总是变现出极端的行为。翠翠的父母更是一个例子,两人相爱了却不敢私奔,最后居然选择殉情,一开始我真的有点想不明白为什么,后来想想,正是一种极端应对极端的表现。可见不管是轰轰烈烈,还是清新单纯的爱情故事,都不是咱过小日子的老百姓玩得起的。
  家是温暖的港湾。如果没有辽阔的大海,明亮晶莹的水珠也很快会干涸;如果没有坚固的巢穴,羽毛再丰满的鸟儿也会马上死去。翠翠也有一个家,一个不同寻常的家。她的父母在她牙牙学语时便已经双双离她而去,她和她的具有乡村人典型性格的老祖父带着一条忠诚的大黄狗相依为命。三年的端午佳节、中秋良宵,让我们看到了一个慢慢成长着的翠翠,看到了一个告别童年、迈入青春的翠翠,看到了一个从无忧无虑到初涉烦恼的翠翠。在她的身边,生活着一群人们。天保、傩送、老船夫、杨马兵……翠翠生活在茶峒,这是一个边远小镇。似乎与世隔绝,翠翠与老祖父在茶峒,似乎还有了一个大家庭,这个家,就是茶峒,有着几千家庭成员的茶峒。茶峒人是质朴敦厚的中国人的代表。在那个民风朴实的地方,生活着这样一群人。几十年来,老船夫默默地为东去西来,南来北往的人们用一根几十年的光阴已把他的手磨破的竹缆,摆渡到溪东,摆渡到溪西,在小溪两岸之间穿梭,在过渡人之间忙碌。这一条潺潺的小溪啊,见证了老船夫几十年来的辛劳。
  让我们想象一下,在一处偏远的地方,有着这样一群人们。他们每天都各行各业,忙碌中带着劳动得到的喜悦;他们互不猜疑、妒忌,和睦相处;他们互相之间没有秘密,一壶小酒,一碟花生米,谈笑风生,分享生活的喜悦,共诉人生的烦恼;他们直率、坦诚,会大声地诉说心中的不满,大但地表达内心的爱慕;他们尽力地去帮助别人,别人也尽力地帮助他们,并不是为了帮助后的报酬或者是一声谢谢,只是在人与人互相帮助之中获得的快乐。这样的生活难道不好吗?这样的生活,应该就是陶渊明所说的世外桃源吧!边城,这茶峒小镇,不正是世外桃源吗?甚至可以说是理想中的共产主义社会吧。光阴飞逝,与小说中相比,一晃几十年过去了。二十一世纪的中国,一栋栋高楼大厦拔地而起,一架架天桥高速纵横交错。街道繁华,高楼林立,鳞次栉比,灯红酒绿。现在当然不用再有一位老船夫拉着竹缆为南来北往的人们摆渡了,也不用为翻了船,死了牛而伤心了。平心而论,人们的生活水平是今非昔比了。但是,失去的仅仅是这些吗?这繁荣昌盛的城市真的是人间天堂吗?可是,更令人痛心的是失去了那质朴的民风,那美好的氛围。在钢筋水泥构建的城市中,已经没有了那边远小镇中那木质结构房屋的古朴典雅了。
  城市里的人们似乎变得像凝固的水泥一般一成不变,变得市侩。在城市生活中互相挤兑,人与人之间充斥着秘密。由于繁荣,所以有了利益冲突;由于繁荣,所以有了谄媚溜须。这一把锋利的双刃剑,带来了飞黄腾达,斩去了质朴和睦。我们在一艘艘疾驰的快艇上看到了锦衣玉食的人们,在一条条渡船上看到了勤劳坦诚的人们,我们更应该上哪一条船呢?其实读到最后,我们不禁会叹息,这样的边城,这样的纯洁小镇,还是会有无人可救的悲剧发生。
  正是这种坦诚和睦的心理,促使了悲剧的发生。在城里,当两个人为共同的目标而奋斗时,他们可以毫不顾忌地采取各种手段,各种策略取胜,结果自然是“成者王侯败者寇”;但在边城,因为处处替他人着想,所以处处有顾虑,为一个共同的目标奋斗时,往往一让再让,一忍再忍,最终都为失去理想而失望哀恸,则会产生两个深深地恨着自己陷入无边苦海中的失落者。正是边城,促成了天保、傩送二兄弟的悲剧,促成了翠翠的悲剧,也促成了翠翠妈妈的悲剧。凡事都有两面性。边城,不再是一个虚无缥缈的名词了。也许,生活中处处存在边城。也许,边城只是一个浮云一般的梦吧。
  《边城》读书笔记1000字篇二
  沈从文的《边城》的确写得很漂亮,把小说当散文来写,意境非常美。
  看过《边城》的一些介绍,其中每个人、每件事物都有一定的象征意义,把整个时代都写出来。但作为一般的读者,我承认自己没有办法看得太透。
  《边城》所展现在我们面前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有一小溪,溪边有座白色小塔,塔下住了一户单独的人家。这人家只一个老人,一个女孩子,一只黄狗。小溪流下去,绕山

(3) [沈从文与张兆和悲剧]从沈从文人生际遇看《边城》


  《边城》描绘了湘西地区特有的风土人情,更是加入了沈从文本人的人生际遇。下面小编给大家带来从沈从文人生际遇看《边城》。希望能够帮到大家。
  从沈从文人生际遇看《边城》
  内容摘要:《边城》以平静优美的笔调讲述了湘西边城一个老船夫祖孙二人相依为命的生活,描写了老船夫外孙女翠翠和当地船总顺顺的两个儿子天保、傩送之间的爱情故事。《边城》问世七十年来,人们对其文学艺术和思想价值的评论不一而足,本文从沈从文创作《边城》之前的人生经历出发,结合作者本人的自述,驳倒“与现实的状态和要求不合适”的观点,从新的角度去窥探作者的创作动机。
  关键词:人生际遇 窥探 爱 意义 偶然
  《边城》问世以来的七十年中,人们对其文学艺术和思想价值众说纷纭,但归纳起来无外乎有两种不同观点。一种是称赞,说《边城》是“一部证明人性皆善的杰作” ,“是一首诗,是二老唱给翠翠的情歌” ⑴。另一种意见却认为,“其所表现的思想,便是生活于现实社会中而神往于过去的一部分人生活意识的艺术反映”,,所以这又伤害了《边城》的社会艺术价值”⑵。对于这两种不同观点的评价,在沈从文看来是与他的创作初衷相悖的。针对第一种意见沈从文说:“我的新书《边城》出版了,这本书在读者间得到些赞美,在朋友间还得到些极其难得的鼓励。可是没有一个人知道我是否在什么情绪下写成这个作品,也不大明白我写它的意义。即以刘西渭先生的批评说来,就完全得不到我如何用这个故事填补我过去生命中的一点哀乐的原因”⑶;而对“这是过去世界,不是我们的世界,我们不要”的排斥,沈从文解释说:“我要表现的本是一种‘人生形势’,一种‘优美、健康、自然,而又不悖乎人性的人生形势,我的主意不是在领导读者去桃花源旅行,却想借重桃源上行七百里路酉水流域一个小城小市中几个愚夫俗子,被一件普通人事牵连在一处时,各人应有的一分哀乐,为人类‘爱’字作一度恰如其分的说明”⑷。那么《边城》的“意义”是什么?沈从文又要对人类的‘爱’做怎么的说呢?本文试从沈从文创作《边城》之前的人生经历出发,对作者的创作进行窥探。
  一、沈从文早年的人生经历
  一九零二年十二月,沈从文在靠近湘、黔、川边界的一个小山城——湖南凤凰县城诞生。沈从文父亲受“欧风美雨”和“西学东渐”的影响,年轻时便从军入伍,后因谋刺袁世凯事机外漏而逃亡关外。由于父亲常年不在家,童年的沈从文调皮而任性,“逃学”是沈从文每天面对的课题。
  而然,凤凰这个只有几千人口的小城,一切适应城镇居民生活需要的设施却应有尽有,伞铺、皮鞋店、剃头铺、染坊、豆腐作坊、肉案、扎冥器铺子等,城外有种田、杀牛、打铁、破篾、烧瓷器等各种不同的生活方式的人,城内有城乡汉、苗、土家等不同族别的居民,由于民族歧视而导致的决斗经常出现,城外有监狱和犯人处决后被野狗糜碎的尸首,城边有河和阡陌交通的稻田,以及延绵不断的山岭,有树木、昆虫、鸟兽,这些组合而成的大千世界,成了沈从文看不完学不厌的“大书”。
  在《沈从文自传》里沈从文曾这样描写自己的童年生活。
  “有时逃学又只是到山上去偷人家园地里的李子枇杷。主人拿长长的竹竿子大骂着追来时,就飞奔而逃,逃到远处一面吃那脏东西,一面还唱着山歌气主人。”
  学会的爬树、钓鱼、捉蟋蟀、斗鸡、翻跟斗,乃至于掷骰子、打架、骂人、说野话,偷人家东西,这些充满野性的自由,完成了沈从文别于正规作家的启蒙教育。
  沈家一直怀着“再来一个将军”的梦想,祖母将这梦想放到沈从文的身上⑸。一九一七年沈从文按照当的习惯参军入伍,进入了“不可知的人生漩涡”。
  五年多的军队生活,沈从文于湘、黔、川三省边境和沅水流域的辰州、芷江、常德、桃江、保靖、龙潭等城镇辗转流徙,经历了“不易设想的痛苦怕人生活”⑹。
  沈从文刚到辰州不久,由于军队内部矛盾,军官枉法敛财,“清乡除了杀人外毫无其他成绩,军誉极坏”,引起了民众的剧烈憎恨,部队不时遭到当地山民冷枪袭击。一次,部队被指派到芷江“清乡剿匪”,途中与当地民众发生冲突,被鄂西“神兵”和“民兵”袭击,除旅长外全军覆灭。沈从文因为年龄尚小留守辰州,这一“偶然”的安排使他能在“偶然”的灾难中死里逃生。经历这些事情,沈从文开始领悟了人的生死源于“偶然”。
  一九一九年八月,沈从文如一缕失去根基的浮萍遣散回家。由于“家中实在呆不住”,同年十月沈从文再次离家出走,到芷江因一个任警察所长的亲戚的关系,被留在所里当办事员。在芷江沈从文认识的一个“白脸男子”,这“白脸男子”有一个“脸儿白白身材高”的姐姐让沈从文着迷。
  一些在常人看来值得去珍惜的东西,却在生活的戏剧里失去。老板女婿没有当成,“白脸女孩子”也随之“失踪,沈从文又在一次命运的偶然中得以继续前行。也许当时我根本还没有总结出生命这种潜意识存在的理论,但他从内心里已深深的体会到了命运的无常。在后来的回忆文章中,沈从文这样写道:
  “假若命运不给我一些折磨,允许我那么把岁月送走,我想这时节我应当在那地主做了一个小绅士,我的太太一定是财产的商人女,我一定做过两任县知事,还一定做了四个以上孩子的父亲;而且必然还学会了吸鸦片烟。照情形看来,我的生活是应当在那么一个公式里发展的。”
  也许因为当时政治局势的影响,年轻的沈从文骨头里就有一种不安于命运,不满于现状,勇于打破常规的信念。因为这个信念使他长期奔波游离,创造命运的奇迹,创造中国近代文学历史的奇迹。沈从文整个八十六的生命历程就是一个“偶然”重复着偶然的过程。
  芷江恋爱失败后,沈从文再次选择“离开”。在常德生活无着落的无奈下,得同乡的介绍到桃源找贺龙,两个月后,实在忍受不了“这份日子”,同一个“戴水獭皮帽子”的朋友押送军服到沅水不游的保靖。 “在保靖多方托人说情,要求入伍,终无结果,便一面在朋友熟人处趁饭,一面帮军队里做秘书的朋友抄公文。有一天,偶然被一姓熊的高级参谋发现,得到赏识,做了一名司书。不久沈从文怀着去巫峡的秘密,自愿随军中一部队去川东龙潭,半年后待看巫峡的希望落空,在龙潭又无事可做,便返回保靖,在人手下任书记,直到离开湘去北京。”⑺
  在充满戏剧性的早年生活经历中,沈从文的命运处于一种自在状态,他和所有的湘西青年人一样,于历史条件下各种必然和偶然的波浪尖沉浮。然而,由于他与湘、黔、川边境码头、山村、城镇各种各样人物的直接接触和交往,他看到了生活中隐蔽的一面。
  “在驻守怀化期间的一年多时间里,他亲眼看见军队杀了两千多人,在芷江四个多月看杀人一千,在杀与被杀之间,有钱的只要缴纳捐款就可以取保释放,无钱的或因仇家乡绅花运动必须杀头的,就随随便便列上一款罪案,到时押出市外砍头”⑻。更让人触目惊心的是,经常由几个士兵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挑着两颗人头到总部去,而这个人头常常是这孩子的父亲或叔伯。人世间这种丑陋残酷的另一在深深撞击沈从文的心灵。
  还有一些发生在湘西的荒谬怪诞的事。在怀化商会会长年纪极轻的女儿得病死去埋埋藏后,一个本街卖豆腐的年青汉子,将尸体从坟墓里挖出,背到山洞里睡了三天,被发现后捉来正法,面对砍头却满不在乎,甚至还有几分得意。
  受“五·四”运动余波的影响,一九二三年夏天,沈从文离开湘西,独自一个人到北京去,住入酉西会馆。沈从文去北京的目的是“想读点书,半工半读,读好书救救国家”⑼。然而,只有高小文化程度的沈从文却无法进入大学的大门,只有以旁听生的名分在北京大学听课(这时候他已迁入北大附近的汉园公寓)。由于没有工作,写的文章又不能发表,沈从文的生活陷入困窘。给郁达夫写信之后,在郁达夫的作用下认识了徐起摩、胡适之、林宰平、陈通伯、丁西林、杨今甫、胡也频、丁玲等人沈的文章才不断得以发表。
  从湘西到北京,沈从文跨越的不只是几千里的地域距离,他同时跨越了一个甚至几个时代的历史空间,进入这个古老民族的心脏。在北京,沈从文亲身体会到了清王朝和几千年封建政体已解体、散落,同时感受到了新时代带来了某种腐败和堕落。
  在北京生活期间,沈从文虽然在文学创作表现出了让人注目的成绩,但是这个“只有小学学历、不懂英文、不会说北京话、甚至搞不清新式语文语法的“乡下人”,却常常被人歧视、嘲笑和不理解”⑽。杨早在《他为什么跑警报》的文章中写到这样一个秩事:“一个闯入都市的乡下人,一辈子都没有真正溶入其中……教《庄子》和《文选》的刘文典跟沈从文一起‘跑警报’,突然刘立住了脚,发出了一句呵斥,声音很大,连渐渐迫近越来越响的敌机声都淹没不了:‘我跑警报,是因为我死了以后没有人教《庄子》,沈从文为了什么?’”。由此可见,挤入都的沈从文是孤独寂寞的。
  经朋友的介绍沈从文在中国公学谋得一席职位。在中国公学任教期间爱上自己的学生张兆和。张兆和出生富贵门弟,开始对沈从文这个傻头傻脑的老师并动情,对沈从文如雪片般的求爱信不屑一顾。面对张兆和的冷漠沈从文始终表现出一种义无返顾的执著,但我们可以想象他的内心是非常痛苦的,这期间他曾追忆在湘西遇到的爱情。感情对内心的直接冲击,没有都市生活经验的沈从文对人生爱情价值有新的理解,后来在胡适的帮助之下,一九三三年九月幸运地和张兆和结为伉俪。沈从文把这一幸事看成“是一种偶然,一种用意志和理性作成的”⑾结果。
  爱情和婚姻的成功,给沈从文莫大的安慰,他的创作也进入了高峰期,一九三四年他的代表作《边城》就这样问世。
  二、从沈从文的人生经历中解读《边城》
  通过对沈从文人生际遇的了解和探索,我们不难发现中篇小说《边城》凝聚了沈从文生命历程中的种种遭遇和于种种遭遇中形成的对待人情事故的态度,同时也明白了沈从文写作《边城》的“意义”和为人类的“爱”做的说明了。
  1、对湘西下底民众的同情
  沈从文离开湘西后,他对和他早年生活一样的湘西下层人民赋予深切的同情,这种同情在《边城》里主要表现在翠翠的身上。翠翠知道自己深爱着二老傩送,傩送也对翠翠情有独钟,但他们却由于种种原因没有向对方倾诉出来,傩送虽然以地方风俗习惯的方式为翠翠唱了几个晚上的歌,却被翠翠朦胧而难以启齿少女羞涩模糊了。而在翠翠心目中却横梗着团总的碾房,虽然知道傩送也爱着自己却在猜疑中忧郁。直到天宝“坏了”,爷爷死去,傩送出走,还一个人独守渡船等待那个“也许明天回来,也许永远不回来了”⑿的人。
  翠翠父母因唱歌相爱却“结婚不成”,当父亲由“绿营兵”转为“屯防军”不得不离开后,已受身孕的翠翠妈妈无奈之下喝了河边的冷水以至死去。
  所有这些无不体现沈从文对湘西下底人民的同情,这种同情在《边城》里化成一种悲凉而伤感的音乐,抒发作者不尽的怜悯和关爱,这种怜悯和关爱的背后“隐伏着作者很深的痛苦”⒀同时也体现了人性初始的美丽。关于这个观点前人已经论证,谙熟沈从文的文学前辈朱光潜曾准确道出了《边城》的这种情绪内涵:
  “它表面受过长期压迫而又富于幻想和敏感的少数民族在心坎里那一股浓郁隐痛,翠翠显出了从文自己这方面的性格。……他不仅唱出了少数民族的心声,也唱出了一代知识分子的心声,这就是他的深刻处。”⒁
  2、对命运中“偶然”现象的理性认识
  前面我们已说过沈从文曾因一次“偶然”而得以存活下来,也曾因“偶然”决定了他一生的命运。在《边城》里沈从文是有意识的对“偶然”这生命现象做性理的解释的。
  在翠翠与傩送的爱情中,人们纠缠最多的就是关于“渡船”和“碾坊”的议论。“渡船”代表着苗族自然的情爱形式,“碾坊”代表着带有物质利益性质的汉族的婚姻形式。而上世纪二、三十年代,一种由碾坊陪嫁代表的与边城传统的重义轻利的截然相反的价值观念,已经悄然进入了边城世界。在边城乡民的谈话中,我们可以发现在这个问题上,他们已经分成了两大阵营。“我听别人说的,还说二老欢喜一个撑渡船的。”“他又不是傻小二,不要碾坊,要渡船吗?”“那谁知道。横顺人是‘牛肉炒韭菜,各人心里爱’,只看各人心里爱吃什么就吃什么。渡船不会不如碾坊!”这些消息的获得是翠翠“偶然”听到的,可是这“偶然”却影响翠翠的爱情,乃至人生。我们不妨做这样的设想,如果翠翠没有听到这些消息,故事的发展会是怎样呢?也许翠翠毫无顾虑地表现自己内心对傩送的爱慕,如果是这样,后来的悲剧就不会发生。如果翠翠同意天宝托人说媒,故事的结局又会怎样?或许后来翠翠身为人母,拥有一个幸福的家庭。
  由此可见,“偶然”并不是一种无法认识的“鬼使神差”,也不是与生俱来的“命该如此”,而是历史发展、社会演变的必然,只是这种必然没有让处于偏僻闭塞的下层民众所看懂认清罢了。这种现象和当年沈从文因为年龄小留守后方而避于 “神兵”和“民兵”突袭中死去的“偶然”出同一辙。
  3、对“爱”字的“说明”
  《边城》里,爱与被爱都是极自然的事,没有外力的压制,没有等级观念,没有族别歧视,一切都那么优美自然,这和沈从文早年漂泊芷江对爱情的观念——“不做有势力亲戚的女婿”一拍即合。
  翠翠的感情情世界纯净美好,超越了世俗的利害关系,她对傩送的感情自主自为、纯洁坚贞。而傩送,一开始就明确地追求翠翠,丝毫不受金钱财富和社会地位的影响,也不受家长观念的制约——“不要碾坊要渡船”。这种原始乡村孕育下的超乎自然的朴素纯情,表现了自然情爱的高尚,去揭示一种作者希望的、新的、健全的、理想的和谐。
  湘西世界里,每个人都从容平静地生活着。但他们单纯淡泊的生活里,却涌动着浓浓的情与爱。
  老船夫与翠翠之间,一位老人与一位十四五岁的姑娘,是边城中一道美丽的风景,他们的相处中充满着爱与被爱、宽容与理解、其朴素纯真的亲情体现着湘西世界的和谐。一年端午,翠翠本已约好了爷爷守船,自己同黄狗过顺顺吊脚楼去看热闹,临走时翠翠问:“我走了,谁陪你?”爷爷说:“你走了,船陪我。”翠翠把眉毛皱拢苦笑着:“船陪你,嗨,嗨,船陪你。爷爷,你真是……” 最后翠翠决定不去,对爷爷说:“要去让船去,我替船陪你!”这些话虽然有些憨笨,却能从中感受到翠翠与老船夫之间浓浓的亲情。翠翠可以隔着河向对岸的爷爷喊“爷爷,我要你”,翠翠可以独自一人放声痛哭而没有任何矫情,而得到的就是爷爷的呵护与关爱。这里虽非桃源,却似人间天堂。
  小说也就在老船夫与翠翠这两个人物身上,集中体现了都市生活中正被消解的纯真与美好。
  船总顺顺与摆渡老汉物质生活简直在两个截然不同的层面,然而他俩的感情却紧紧依偎在一起,并没有因物质的差别而割开他们生活的和谐。掌水码头的与撑渡船的都在一种淳厚古朴的人情关怀中享受一定的人格平等。他们倾心而谈,一投足,一举手,一壶酒显得是那么的真诚、自然与和谐融洽。
  作品以爱为核心,让我们在边城的宁静和谐中,体悟生命中的优美、健康与自然。翠翠在风雨中丧亲,但天性善良的湘西人没有让他感到孤独无助,船总顺顺忙前忙后,尽心照料,就连昔日向翠翠母亲求爱遭拒的杨马兵,也不请自来照顾无依无靠的翠翠。他们摆脱了世俗的功利,平静质朴地生活,而这些纯真质朴的情与爱,使平凡人的每个平凡日子都温馨感人,显示着湘西世界的和谐。
  如此种种皆是沈从文对“爱”字的“说明”。
  3、怀念善良的人性
  行伍的几年时光中,沈从文“看惯了湘兵的雄武,以及各种迫害的杀戮的黑暗。过早的面对社会残酷和周围的生活愚昧,使他以后将‘残酷’、‘愚昧’写入作品时消除了任何炫耀猎奇的可能,反而形成了一种追求美好人生、善良德性品格。”⒂
  主人公翠翠是《边城》中刻画得最成功的一个人物形象,她是湘西山水孕育出来的一个精灵。“翠翠在风日里成长着,把皮肤变得黑黑的,触目为青山绿水,一对眸子清明如水晶”,“为人天真活泼,处处俨然如一只小兽物”,“从不想到残忍事情,从不发愁,从不动气”,湘西的清风丽日给了她一个壮健的躯体,茶垌的青山绿水给了她一双碧玉般清澈透明的眸子,碧溪咀的竹篁、白塔又给了她一双绝不世故的童心。她绰约动人、秀外慧中,有着水晶般晶莹清澈透明的性情。翠翠是美的化身,是全书的灵魂所在。她聪明美丽,纯真善良,纤尘不染的心灵和恬淡自如的生活状态,使得她成为作者梦中美丽的女神,留给读者的是她“天真灵逸、羞怯中见娴雅的气质,是她如鱼戏水地融合于大自然之中的诗一般的神韵。”⒃
  《边城》里“人性皆善”。惟其善良,我们才更易感到悲哀的力量,因为更大的命运阴影罩住了他们的生存。主人公翠翠、二老心中皆有一个梦,一个共同的梦。但有着辗房陪嫁、戴着闪白白亮光的麻花铰银手镯的团总女儿挡在了他们中间,这对古老的湘西文化传统来说,是一种异质。可见,唯利是图的价值观已悄然进入了边城,不可抗拒地改变着人们的生活方式。二老追求诗意的爱情,拒绝功利的碾坊婚姻,却最终难以摆脱爱情悲剧的延续和人生无常的宿命摆布!翠翠的爷爷老船夫也是在自家的“破渡船”与王团总的“新碾坊”的角逐中,并在拉渡时听别人说二老傩送“出于会打算盘”,决定要“碾坊”而不要“渡船”以后,赶往城里又从船总顺顺口中得到证实,感到希望破灭,心愿难成而心力交瘁,猝然死去。死去的不仅仅是爷爷的生命,而是一种“人性”的消失,一种“和谐”的破裂。
  渡船与碾坊形成一组矛盾,这是不和谐出现的原因,在人们的生活中,真诚与美好总是受到各种外在因素的干扰和人类自身的局限性所纠缠,人与人之间的可变性很大,人性的变迁与命运的无常成为任何人也无法把握的基本命题。虽然《边城》里每个人都极其善良,但却产生了必然的悲剧。
  白塔的倒塌,老船夫的去世,翠翠的爱情悲剧,都昭示着湘西古朴民风的终结,美好人性的丧失,本真爱情的陨落。一个至淳至朴,至善至美的的桃源世界所有遗风遗俗长眠于此了。因此,说“《边城》是一个怀旧的作品,一种带着痛惜情绪的怀旧”也不是绝不正确。
  5、表现内心的孤独
  在沈从文的人生经历中,我们知道置身于都市里的“乡下人”是孤独的,这种孤独不是独身处幽的寂寞,而是一种不被人认同的内心痛苦,在《边城》里作者也表现了这一思想
  没有老伴的爷爷,没有兄弟姐妹、甚至没有父母的翠翠,这中间断代的残缺家庭,以及爷爷死后独守渡般的翠翠,组全成了一幅孤独的画面,这画面暗藏着人内心世界的悲凉。
  爷爷唯一的女儿(翠翠的母亲),因“结婚不成”后喝河边冷水死去了。死去的何止一个人的生命,是爷爷所有欢乐和希望的破灭,死去的已经死去,无人可以诉说的爷爷默默背负“失女”带来的痛苦度过漫长的岁月,当外甥长大成人后,爷爷是可以淡忘那血肉失散的痛苦了的,但一次上城却得知道因自己迟疑不决而失去了翠翠的幸福,乃至天宝的生命,善良的爷爷愧疚发疾,于大雨滂沱的晚上死去,结束了苦难的人生。
  这种亲人离散而带来的痛苦并不因为爷爷死后就结束,作为爷爷唯一后代的翠翠继续接过这痛苦的接力棒,承受着亲人死去,情人出走的双重痛苦的孤独。爷爷死后,翠翠不但接起爷爷生命中挥之不去的痛苦,还继续爷爷落下的活计,天天守着那每天有人来往的渡船,一面承受失去爷爷痛苦,一面承受等待情人到来的煎熬。然而,面对正常人无法承受的这些痛苦,翠翠和爷爷,乃至所有湘西民众一样,“担负了自己那份命运,为自己,为儿女,继续在这个世界中活下去,不问所过的是如何贫贱艰难的日子,从不逃避为了求生而应有的一切努力”。这验证沈从文在一篇题为《一九三四年一月十八日》文章里说的一句话——“在他们生活、爱憎和得失里,也依然摊派了哭、笑、吃、喝。对于寒暑的来临,他们便更比其他世界上人感到四时交替的严肃。历史对于他们毫无意义,然而提到他们这点千年不变无可记载的历史,却使人引起无言的哀戚”。
  沈从文是乡村叙述的代言人,乡村又是沈从文承载个人内心世界情感的载体,在表现爷爷和翠翠孤独的同时,也表现了自己的孤独,反应湘西民众人生际遇的同时,也反应自己的人生际遇。
  综上所述,沈从文创作《边城》的目的,不是为描绘一幅一现实隔绝的世外桃源,而是表现一种“人生形式”,并在这“人生形式”里注入自己三十多年生命历程中所体验的人生“哀乐”,并非“一部证明人性皆善的杰作” 也不是“一首诗,一首二老唱给翠翠的情歌” ,更不是“生活于现实社会中而神往于过去的一部分人生活意识的艺术反映”或“与现实的状态和要求不合适”的肤浅认识。
  参考文献
  ⑴、刘西渭:《咀华集·篱下集》,文化生活出版社,1936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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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⑶、沈从文:《水云》,《沈从文散文选》,人民文学出版社,1982年
  ⑷、沈从文:《从文小说习作选集·代序》,人民文学出版社,1981年
  ⑸、凌宇:《从边城走向世界》,岳麓书社,2006年
  ⑹、沈从文:《沈从文小说选·题记》,人民文学出版社,1957年
  ⑺、⑻、凌宇:《从边城走向世界》,岳麓书社,2006年
  ⑼、沈从文:《从现实学习》,1946年11月3日天津《大公报》
  ⑽、⑿、杨早、凌云岚:《沈从文集——序》,花城出版社,
  ⑾、沈从文:《水云》,《沈从文散文选》,人民文学出版社,1982年
  ⒀、钱理群、温儒敏、吴福辉:《中国现代文学三十年》,北京大学出版社,1998年7月
  ⒁、朱光潜:《从沈从文先生的人格看他的文艺风格》,《花城》1980年第5期
  ⒂、周仁政:《巫觋人文——沈从文与巫楚文化》.岳麓书社,2005年版
  ⒃、杨义.《中国现代小说史》.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8年版,第62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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