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吴的明星]姓吴

来源:写人作文 时间:2018-06-24 15:00:02 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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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吴篇(1):欲扬先抑的写人作文800字


  第一篇:帅老师
  一张枯瘦的脸上架着一副厚厚的“啤酒瓶底”,黑黑的面庞,长满了“青春美丽”痘,构成了毫无气质的他。他看上去有二十多岁,教我们语文。
  他一走上讲台,放下书,便对我们说:“我姓吴,名帅,担任咱们五年级一班的班主任--”“主”字拉得特别长,他发现了我们捂着嘴在偷偷地笑。长得如此“困难”还帅呢,我这样想着,等他把最后一个字说完,我们的笑声像开了闸一样。“吴帅,无帅也,名副其实嘛!”瞧,倒挺会为自己打圆场,“我希望大家和我交朋友,今后能天天这样快乐。”嘿,油嘴滑舌的,但不知为什么,我开始喜欢上了这位老师。
  和吴老师在一起一点也不紧张。他有时做事能顺着我们的性子,挺现代派的。有一次,我们正上课,突然,一只淘气的小麻雀飞进了我们的教室,在屋子里盘旋,把房顶的尘土都碰撞下来了。“快看,麻雀!”“嘘,乖乖……”一开始大家还窃窃私语,不一会儿,教室里便炸开了锅。“安静,安静!”老师用板擦敲桌子像打鼓,可仍无济于事,看来,课是上不成了。“同学们,下面我们暂停上课,让我们一起赶走小麻雀,好不好?”吴老师大声说。同学们立即欢呼起来:“帅老师万岁--”咦,“无”字怎么去掉了?大家自然明白,以前的老师是绝对不允许我们这样做的。
  同学们使出各自的招数,有的站起来喊叫着,有的挥舞尺子驱赶着。帅老师也像个孩子似地和我们一起驱赶着小麻雀。小麻雀东飞西撞,慌乱中终于从敞开的窗口飞了出去。这时,帅老师竟没有忘记他的本职:“下面,大家写一篇作文,把同学们赶小麻雀的动作、表情、语言写出来,题目叫《赶麻雀》”唉--早知如此,不如不赶麻雀了!
  从此,吴帅老师就成了我们的帅老师。教师节快到了,又该给老师寄贺卡了。上面写些什么好呢?我想,就这样写吧:“吴老师:真想再叫您一声帅老师,真想再和您一起赶麻雀,真想再做一次您的学生……”
  第二篇:我的堂妹
  春娥是我的堂妹。去年春节我跟爸爸回老家,我第一次见到她。说实话,她给我的第一印象实在不怎么样:小眼睛,大嘴巴,一头又黄又稀的头发,黑黑的皮肤,确实有点丑。我打心里为她叹息。
  春娥比我小一岁,整日里里外外地忙个不停。挑水,喂鸡,打扫屋子,样样都做得井井有条。在我回老家的日子里,每天早晨,春娥都为我端洗脸水,吃饭时又为我和爸爸盛饭,还帮我铺床,送开水,弄得我这个当姐姐的真有点不好意思。每次我要帮她时,她总是满不在乎地摆摆手说:“这点活算什么!没事!”春娥真是个勤快人。
  一天,我正在屋子里放陈百强演唱会的录音带,正巧春娥挑着一担水进来,听了没两句,她嘻嘻一笑,对我说:“姐姐,这唱的是啥呀?一点都不好听!”“不好听?”我一下子从床上蹦起来,“这可是陈百强,香港的红歌星!”“我不懂什么歌星,只知道好不好听。”春娥见我不知声,又过来拉着我的手说:“姐姐,上次我跟爸爸赶集,听了一位大姐唱山歌,那才真叫好听呢!不信,我唱给你听听。”说完就唱起来。清脆的歌声盖过了录音机里陈百强的歌声,在整间屋子里回荡。听着,听着,我突然发现春娥的歌声是那么动听,那么美。
  转眼间十天过去了。我要回庐江了,临行前,春娥送我一本她自己剪贴的窗花图案。
  现在,每当我看到那一幅幅精美的窗花,眼前就会浮现出春娥那张黝黑的笑脸。啊,春娥堂妹,你的朴实是任何漂亮的外表都无法相比的美。更多优秀文章推荐参考:1、写人的作文300字左右2、小学写人的作文350字左右3、描写人物外貌的作文4、描写人物的作文500字5、欲扬先抑的写人作文600字6、欲扬先抑的写人作文500字
 

姓吴篇(2):长大要当老师作文

  七岁那年,我刚上小学一年级。有一天,爸爸问我长大了想干什么,我竟脱口而出:“长大要当肖老师。”好长一段时间,老爸都把它当作笑料,说他养了一个傻女儿,不知道自己姓啥。等我渐渐长大,想起自己曾经说的那句话,也常暗自发笑:我姓吴,怎么可能当上肖老师呢?如今,被别人叫了二十多年“吴老师”的我,回过头来又一次品味那句话,才切身体会到:老师在学生心目中的地位是何等重要,其一言一行对学生的影响又是多么巨大啊!我常常庆幸自己是上帝的宠儿,因为我儿时遇到了一位好老师——肖老师。
  掐指算起来,我与肖老师分别已经三十多年了。这三十多年里,我眼前时常浮现出这样的形象:四十出头的年龄,齐耳的短发又黑又亮,略为发胖的身材不高也不矮,洁白的圆脸总是带着微笑,说起话来轻轻的、柔柔的——她便是我当年的肖老师。在我眼里,她既是老师,又是一位慈祥的妈妈。
  记得那是一年级的下学期,学校组织学生排练节目,为“六一”作准备。我被老师选中,心里别提有多高兴啊!因为老师说了,表演好了还可以到中心校去表演。要知道,中心校是在镇上,对于一个乡下孩子来说,能到镇上去那是何等的渴望。一天放学时,肖老师对我说:“秀平,明天叫你妈给两块钱,你表演的那个节目需要穿裙子。”我一回到家里就开始向妈妈要钱,可是好话说了一箩筐,直到第二天上学时,妈妈也没有拿出一分钱给我。我当时并不知道,那个年代的那一天,妈妈正为买盐的钱发愁呢,哪里还有闲钱给我买裙子呢!我赖着就是不肯出门,妈妈就拿出几尺布票对我说:“你把这个拿去交给肖老师,看她能不能给你买。”我以为这布票跟钱是一样的, 高兴地拿着布票一蹦一跳来到学校,把它交到肖老师的手上。肖老师接过布票看了看,笑了笑,什么也没说就走开了。
  儿童节转眼就要到了,“六一”前一天的中午,肖老师把我叫到她的寝室里,拿出一条崭新的背带花裙子,叫我试试。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漂亮的裙子呢!我激动得简直要晕过去。依稀记得在肖老师的摆弄下,我穿好了裙子,在镜子面前转了一圈又一圈。可能是过分激动的原因吧,镜子中的我脸发红,眼睛发亮。肖老师笑眯眯地看着我,轻轻地、柔柔地说:“我们的秀平真好看!”……
  以后的日子,这条童年时代唯一的裙子就成了我心中的珍宝,也成了我向寨子里伙伴们炫耀的工具。我时常穿着它在伙伴们中间转来转去,俨然一位快乐的小公主……直到有一天,当我知道布票是不能买到裙子的时候,我的感激之情油然而生。这看似普通的一条裙子,浸洒的却是一个老师对学生的爱心,正是这颗爱心,默默呵护了一个贫穷人家孩子仅有的那份自尊。
  还记得有一天,我跟同学们照例来到操场上跳绳。奇怪,今天怎么了,腿抬不起来,头也一阵阵的晕,全身轻飘飘的。想起来了,早上奶奶煮了一锅的红苕饭,看不见一粒白米。我实在是不想吃,就上学了。现在到了中午,头都饿晕了,哪还有什么力气?无奈之下,我慢慢地走进教室,趴在了课桌上。这时,肖老师刚好从教室边路过,她走进教室,一边问我哪里痛,一边用手摸摸我的头。我既没发烧,也没有哪里痛。肖老师一下子就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于是,便将我连拽带抱地弄进她家那简陋的厨房,从锅里舀了一碗白生生的大米饭,又夹了一些菜递到我的手上,并说:“这饭菜还是热的,赶快把它吃了,吃饱了,就有劲了……”我虽然饿极了,却没有狼吞虎咽,因为那是我这辈子吃到的最香甜最可口的饭菜,我要慢慢品味。
  肖老师平日里就是这样对我无微不至的关爱,这份关爱令我难忘;但是,更令我难忘并终身受益的,是她对教学的那份执著和热爱。
  那时,肖老师是学校唯一一个用普通话上课的语文老师。同学们都非常喜欢上她的课。有一天,上课铃响后,同学们跟往常一样,静静地坐在座位上等候老师。过了一会儿,肖老师走进教室,站在讲台边面向我们,嘴巴张了又张,却发不出声,然后就不停地咳嗽……终于,咳嗽停了下来,她又张开嘴巴,准备说话,但是她最终还是没有说出一个字来。教室里静极了,几十双小眼睛都在关注着她。只见她拿出一支粉笔,很快地在黑板上写下:孩子们,我们开始上课。接着又写:把书打开,翻到第十课,朗读课文……取出本子跟我写字……我们在老师无声的指挥下仔细地看黑板,尽情地读课文,认真地写汉字……课后,我们才知道,昨天晚上,肖老师高烧不退烧坏了嗓子,校长叫她休息,安排别的老师代课,可她偏偏就是放不下我们。
  二十多年来,当我因为身体不适想要向学校请假的时候,这堂无声的语文课就像电影一样清晰地从我脑海里闪过;当我在育人的路上感到困惑与迷茫的时候,肖老师那张因咳嗽而胀得通红的脸就浮现在我面前。这堂无声的语文课,仿佛一盏指路的明灯,为我指明了教书育人的方向。
  每当我想起肖老师,耳畔就会响起宋祖英演唱的歌曲“长大后,我就成了你……”;每当听到这首歌,我就会想起肖老师。如今,儿时“长大要当肖老师”的梦想已成为现实,我正像当年的肖老师一样,用心去温暖每一个孩子幼小的心田,让他们能拥有一个色彩斑斓的童年。
 

姓吴篇(3):张爱玲经典小说《色戒》

  麻将桌上白天也开着强光灯,洗牌的时候一只只钻戒光芒四射。白桌布四角缚在桌腿上,绷紧了越发一片雪白,白得耀眼。酷烈的光与影更托出佳芝的胸前丘壑,一张脸也经得起无情的当头照射。稍嫌尖窄的额,发脚也参差不齐,不知道怎么倒给那秀丽的六角脸更添了几分秀气。脸上淡妆,只有两片精工雕琢的薄嘴唇涂得亮汪汪的,娇红欲滴,云鬓蓬松往上扫,后发齐肩,光着手臂,电蓝水渍纹缎齐膝旗袍,小圆角衣领只半寸高,像洋服一样。领口一只别针,与碎钻镶蓝宝石的“纽扣”耳环成套。
  左右首两个太太穿着黑呢斗篷,翻领下露出一根沉重的金链条,双行横牵过去扣住领口。战时上海因为与外界隔绝,兴出一些本地的时装。沦陷区金子畸形的贵,这么粗的金锁链价值不赀,用来代替大衣纽扣,不村不俗,又可以穿在外面招摇过市,因此成为汪政府官太太的制服。也许还是受重庆的影响,觉得黑大氅最庄严大方。
  易太太是在自己家里,没穿她那件一口钟,也仍旧“坐如钟”,发福了,她跟佳芝是两年前在香港认识的。那时候夫妇俩跟着汪精卫从重庆出来,在香港耽搁了些时。跟汪精卫的人,曾仲鸣已经在河内被暗杀了,所以在香港都深居简出。
  易太太不免要添些东西。抗战后方与沦陷区都缺货,到了这购物的天堂,总不能入宝山空手回。经人介绍了这位麦太太陪她买东西,本地人内行,香港连大公司都要讨价还价的,不会讲广东话也吃亏。他们麦先生是进出口商,生意人喜欢结交官场,把易太太招待得无微不至。易太太十分感激。珍珠港事变后香港陷落,麦先生的生意停顿了,佳芝也跑起单帮来,贴补家用,带了些手表西药香水丝袜到上海来卖。易太太一定要留她住在他们家。
  白蛱煳颐堑绞耠槿ァ-麦太太没去过。”易太太告诉黑斗篷之一。
  芭丁!
  奥硖太这有好几天没来了吧?”另一个黑斗篷说。
  牌声劈啪中,马太太只咕哝了一声“有个亲戚家有点事”。
  易太太笑道:“答应请客,赖不掉的。躲起来了。”
  佳芝疑心马太太是吃醋,因为自从她来了,一切以她为中心。
  白蛱焓橇翁太请客,这两天她一个人独赢,”易太太又告诉马太太。“碰见小李跟他太太,叫他们坐过来,小李说他们请的客还没到。我说廖太太请客难得的,你们好意思不赏光?刚巧碰上小李大请客,来了一大桌子人。坐不下添椅子,还是挤不下,廖太太坐在我背后。我说还是我叫的条子漂亮
  她说老都老了,还吃我的豆腐。我说麻婆豆腐是要老豆腐嘛
  嗳哟,都笑死了!笑得麻婆白麻子都红了。“
  大家都笑。
  笆悄母鏊档模磕腔匾紫壬过生日,不是就说麻姑献寿哩!”马太太说。
  易太太还在向马太太报道这两天的新闻,易先生进来了,跟三个女客点头招呼。
  澳忝墙裉焐铣∽釉纭!
  他站在他太太背后看牌。房间那头整个一面墙上都挂着土黄厚呢窗帘,上面印有特大的砖红凤尾草图案,一根根横斜着也有一人高。周佛海家里有,所以他们也有。西方最近兴出来的假落地大窗的窗帘,在战时上海因为舶来品窗帘料子缺货,这样整大匹用上去,又还要对花,确是豪举。人像映在那大人国的凤尾草上,更显得他矮小。穿着灰色西装,生得苍白清秀,前面头发微秃,褪出一只奇长的花尖;鼻子长长的,有点“鼠相”,据说也是主贵的。
  奥硖太你这只几克拉——三克拉?前天那品芬又来过了,有只五克拉的,光头还不及你这只。”易太太说。
  马太太道:“都说品芬的东西比外头店家好嘛!”
  易太太道:“掮客送上门来,不过好在方便,又可以留着多看两天。品芬的东西有时候倒是外头没有的。上次那只火油钻,不肯买给我。”说着白了易先生一眼。“现在该要多少钱了?火油钻没毛病的,涨到十几两、几十两金子一克拉,品芬还说火油钻粉红钻都是有价无市。”
  易先生笑道:“你那只火油钻十几克拉,又不是鸽子蛋,‘钻石’嘛,也是石头,戴在手上牌都打不动”。
  牌桌上的确是戒指展览会,佳芝想。只有她没有钻戒,戴来戴去这只翡翠的,早知不戴了,叫人见笑——正眼都看不得她。
  易太太道:“不买还要听你这些话!”说着打出一张五筒,马太太对面的黑斗篷啪啦摊下牌来,顿时一片笑叹怨尤声,方剪断话锋。
  大家算胡子,易先生乘乱里向佳芝把下颏朝门口略偏了偏。
  她立即瞥了两个黑斗篷一眼,还好,不像有人注意到。她赔出筹码,拿起茶杯来喝了一口,忽道:“该死我这记性!约了三点钟谈生意,会忘得干干净净。怎么办,易先生先替我打两圈,马上回来。”
  易太太叫将起来道:“不行!哪有这样的?早又不说,不作兴的。”
  拔一拐想着手风转了。”刚胡了一牌的黑斗篷呻吟着说。
  俺非找廖太太来。去打个电话给廖太太。”易太太又向佳芝道:“等来了再走。”
  耙紫壬替我打着。”佳芝看了看手表。“已经晚了,约了个掮客吃咖啡。”
  拔医裉煊械闶拢过天陪你们打通宵。”易先生说。
  罢馔跫阎プ罨盗耍币滋太喜欢连名带姓叫她王佳芝,像同学的称呼。“这回非要罚你。请客请客!”
  澳挠行锌颓胱客的?”马太太说。“麦太太到上海来是客。”
  耙滋太都说了。要你护着!”另一个黑斗篷说。
  她们取笑凑趣也要留神,虽然易太太的年纪做她母亲绰绰有余,她们从来不说认干女儿的话。在易太太这年纪,正有点摇摆不定,又要像老太太们喜欢有年青漂亮的女性簇拥的,众星捧月一般,又要吃醋。
  昂煤茫今天晚上请客,”佳芝说。“易先生替我打着,不然晚上请客没有你。”
  耙紫壬帮帮忙,帮帮忙!三缺一伤阴骘的。先打着,马太太这就去打电话找搭子。”
  拔沂钦嬗械闶拢”说起正事,他马上声音一低,只咕哝了一声。“待会还有人来。”
  拔揖椭道易先生不会有工夫,”马太太说。
  是马太太话里有话,还是她神经过敏?佳芝心里想。看他笑嘻嘻的神气,也甚至于马太太这话还带点讨好的意味,知道他想人知道,恨不得要人家取笑他两句。也难说,再深沉的人,有时候也会得意忘形起来。
  这太危险了。今天再不成功,再拖下去要给易太太知道了。
  她还在跟易太太讨价还价,他已经走开了。她费尽唇舌才得脱身,回到自己卧室里,也没换衣服,匆匆收拾了一下,女佣已经来回说车在门口等着。她乘易家的汽车出去,吩咐司机开到一家咖啡馆,下了车便打发他回去。
  时间还早,咖啡馆没什么人,点着一对对杏子红百折绸罩壁灯,地方很大,都是小圆桌子,暗花细白麻布桌布,保守性的餐厅模样。她到柜台上去打电话,铃声响了四次就挂断了再打,怕柜台上的人觉得奇怪,喃喃说了声:“可会拨错了号码?”
  是约定的暗号。这次有人接听。
  拔梗俊
  还好,是邝裕民的声音。就连这时候她也还有点怕是梁闰生,尽管他很识相,总让别人上前。
  拔梗二哥,”她用广东话说。“这两天家里都好?”
  昂茫都好。你呢。”
  拔医裉烊ヂ蚨西,不过时间没一定。”
  昂茫没关系。反正我们等你。你现在在哪里?”
  霸谙挤陕贰!
  昂茫那么就是这样了。”
  片刻的沉默。
  澳敲皇裁戳耍俊彼的手冰冷,对乡音感到一丝温暖与依恋。
  懊皇裁戳恕!
  奥砩暇腿ヒ菜挡欢ā!
  袄吹眉埃没问题。好,待会见。”
  她挂断了,出来叫三轮车。
  今天要是不成功,可真不能再在易家住下去了,这些太太们在旁边虎视眈眈的。也许应当一搭上他就找个什么借口搬出来,他可以拨个公寓给她住,上两次就是在公寓见面,两次地方不同,都是英美人的房子,主人进了集中营。但是那反而更难下手了——知道他什么时候来?要来也是忽然从天而降,不然预先约定也会临时有事,来不成。打电话给他又难,他太太看得紧,几个办公处大概都安插得有耳目。便没有,只要有人知道就会坏事,打小报告讨好他太太的人太多。
  不去找他,他甚至于可以一次都不来,据说这样的事也有过,公寓就算是临别赠品。他是实在诱惑太多,顾不过来,一个眼不见,就会丢在脑后。还非得钉着他,简直需要提溜着两只Rx房在他跟前晃。
  傲侥昵耙不姑挥姓庋哩,”他拥着吻着她的时候轻声说。
  他头偎在她胸前,没看见她脸上一红。
  就连现在想起来,也还像给针扎了一下,马上看见那些人可憎的眼光打量着她,带着点会心的微笑,连邝裕民在内。
  只有梁闰生佯佯不睬,装作没注意她这两年胸部越来越高。演过不止一回的一小场戏,一出现在眼前立刻被她赶走了。
  到公共租界很有一截子路。三轮车踏到静安寺路西摩路口,她叫在路角一家小咖啡馆前停下。万一他的车先到,看看路边,只有再过去点停着个木炭汽车。
  这家大概主要靠门市外卖,只装着寥寥几个卡位,虽然阴暗,情调毫无。靠里有个冷气玻璃柜台装着各色西点,后面一个狭小的甬道灯点得雪亮,照出里面的墙壁下半截漆成咖啡色,亮晶晶的凸凹不平;一只小冰箱旁边挂着白号衣,上面近房顶成排挂着西崽脱换下来的线呢长夹袍,估衣铺一般。
  她听他说,这是天津起士林的一号西崽出来开的。想必他拣中这一家就是为了不会碰见熟人,又门临交通要道,真是碰见人也没关系,不比偏僻的地段使人疑心,像是有瞒人的事。
  面前一杯咖啡已经冰凉了,车子还没来。上次接了她去,又还在公寓里等了快一个钟头他才到。说中国人不守时刻,到了官场才登峰造极了。再照这样等下去,去买东西店都要打烊了。
  是他自己说的:“我们今天值得纪念。这要买个戒指,你自己拣。今天晚了,不然我陪你去。”那是第一次在外面见面。
  第二次时间更逼促,就没提起。当然不会就此算了,但是如果今天没想起来,倒要她去绕着弯子提醒他,岂不太失身份,煞风景?换了另一个男人,当然是这情形。他这样的老奸巨滑,决不会认为她这么个少奶奶会看上一个四五十岁的矮子。
  不是为钱反而可疑。而且首饰向来是女太太们的一个弱点。她不是出来跑单帮吗,顺便捞点外快也在情理之中。他自己是搞特工的,不起疑也都狡兔三窟,务必叫人捉摸不定。她需要取信于他,因为迄今是在他指定的地点会面,现在要他同去她指定的地方。
  她取出粉镜子来照了照,补了点粉。迟到也不一定是他自己来。还不是新鲜劲一过,不拿她当桩事了。今天不成功,以后也许不会再有机会了。
  她又看了看表。一种失败的预感,像丝袜上一道裂痕、阴凉地在腿肚子上悄悄往上爬。
  斜对面卡位上有个中装男子很注意她。也是一个人,在那里看报。比她来得早,不会是跟踪她。估量不出她是什么路道?戴的首饰是不是真的?不大像舞女,要是演电影话剧的,又不面熟。
  她倒是演过戏,现在也还是在台上卖命,不过没人知道,出不了名。
  在学校里演的也都是慷慨激昂的爱国历史剧。广州沦陷前,岭大搬到香港,也还公演过一次,上座居然还不坏。下了台她兴奋得松弛不下来,大家吃了宵夜才散,她还不肯回去,与两个女同学乘双层电车游车河。楼上乘客稀少,车身摇摇晃晃在宽阔的街心走,窗外黑暗中霓虹灯的广告,像酒后的凉风一样醉人。
  借港大的教室上课,上课下课挤得黑压压的挨挨蹭蹭,半天才通过,十分不便,不免有寄人篱下之感。香港一般人对国事漠不关心的态度也使人愤慨。虽然同学多数家在省城,非常近便,也有流亡学生的心情。有这么几个最谈得来的就形成了一个小集团。汪精卫一行人到了香港,汪夫妇俩与陈公博等都是广东人,有个副儆脍髟C袷切⊥乡。邝裕民去找他,一拉交情,打听到不少消息。回来大家七嘴八舌,定下一条美人计,由一个女生去接近易太太——不能说是学生,大都是学生最激烈,他们有戒心。生意人家的少奶奶还差不多,尤其在香港,没有国家思想。这角色当然由学校剧团的当家花旦担任?/p>
  几个人里面只有黄磊家里有钱,所以是他奔走筹款,租房子,借车子,借行头。只有他会开车,因此由他充当司机。
  欧阳灵文做麦先生。邝裕民算是表弟,陪着表嫂,第一次由那副官带他们去接易太太出来买东西。邝裕民就没下车,车子先送他与副官各自回家——副官坐在前座——再开她们俩到中环。
  易先生她见过几次,都不过点头招呼。这天第一次坐下来一桌打牌,她知道他不是不注意她,不过不敢冒昧。她自从十二三岁就有人追求,她有数。虽然他这时期十分小心谨慎,也实在别狠了,蛰居无聊,心事重,又无法排遣,连酒都不敢喝,防汪公馆随时要找他有事。共事的两对夫妇合赁了一幢旧楼,至多关起门来打打小麻将。
  牌桌上提起易太太替他买的好几套西装料子,预备先做两套。佳芝介绍一家服装店,是他们的熟裁缝。“不过现在是旺季,忙着做游客生意,能够一拖几个月,这样好了,易先生几时有空,易太太打个电话给我,我去带他来。老主顾了,他不好意思不赶一赶。”临走丢下她的电话号码,易先生乘他太太送她出去,一定会抄了去,过两天找个借口打电话来探探口气,在办公时间内,麦先生不在家的时候。
  那天晚上微雨,黄磊开车接她回来,一同上楼,大家都在等信。一次空前成功的演出,下了台还没下装,自己都觉得顾盼间光艳照人。她舍不得他们走,恨不得再到那里去。已经下半夜了,邝裕民他们又不跳舞,找那种通宵营业的小馆子去吃及第粥也好,在毛毛雨里老远一路走回来,疯到天亮。
  但是大家计议过一阵之后,都沉默下来了,偶尔有一两个人悄声叽咕两句,有时候噗嗤一笑。
  那嗤笑声有点耳熟。这不是一天的事了,她知道他们早就背后讨论过。
  疤他们说,这些人里好像只有梁闰生一个人有性经验,”
  赖秀金告诉她。除她之外只有赖秀金一个女生。
  偏偏是梁闰生
  当然是他。只有他嫖过。
  既然有牺牲的决心,就不能说不甘心便宜了他。
  今天晚上,浴在舞台照明的余辉里,连梁闰生都不十分讨厌了。大家仿佛看出来,一个个都溜了,就剩下梁闰生。于是戏继续演下去。
  也不止这一夜。但是接连几天易先生都没打电话来。她打电话给易太太,易太太没精打彩的,说这两天忙,不去买东西,过天再打电话来找她。
  是疑心了?发现老易有她的电话号码?还是得到了坏消息,日本方面的?折磨了她两星期之后,易太太欢天喜地打电话来辞行,十分抱歉走得匆忙,来不及见面了,兼邀她夫妇俩到上海来玩,多住些时畅叙一下,还要带他们到南京去游览。想必总是回南京组织政府的计划一度搁浅,所以前一向销声匿迹起来。
  黄磊拖了一屁股的债。家里听见说他在香港跟一个舞女赁屋同居了,又断绝了他的接济,狼狈万分。
  她与梁闰生之间早就已经很僵。大家都知道她是懊悔了,也都躲着她,在一起商量的时候都不正眼看她。
  拔疑怠7凑就是我傻,”她对自己说。
  也甚至于这次大家起哄捧她出马的时候,就已经有人别具用心了。
  她不但对梁闰生要避嫌疑,跟他们这一伙人都疏远了,总觉得他们用好奇的异样的眼光看她。珍珠港事变后,海路一通,都转学到上海去了。同是沦陷区,上海还有书可念。她没跟他们一块走,在上海也没有来往。
  有很久她都不确定有没有染上什么脏病。
  在上海,倒给他们跟一个地下工作者搭上了线。一个姓吴的——想必也不是真姓吴——一听他们有这样宝贵的一条路子,当然极力鼓励他们进行。他们只好又来找她,她也义不容辞。
  事实是,每次跟老易在一起都像洗了个热水澡,把积郁都冲掉了,因为一切都有了个目的。
  这咖啡馆门口想必有人望风,看见他在汽车里,就会去通知一切提前。刚才来的时候倒没看见有人在附近逗留。横街对面的平安戏院最理想了,廊柱下的阴影中有掩蔽,戏院门口等人又名正言顺,不过门前的场地太空旷,距离太远,看不清楚汽车里的人。
  有个送货的单车,停在隔壁外国人开的皮货店门口,仿佛车坏了,在检视修理。剃小平头,约有三十来岁,低着头,看不清楚,但显然不是熟人。她觉得不会是接应的车子。有些话他们不告诉她她也不问,但是听上去还是他们原班人马——有那个吴帮忙,也说不定搞得到汽车。那辆出差汽车要是还停在那里,也许就是接应的,司机那就是黄磊了。她刚才来的时候车子背对着她,看不见司机。
  吴大概还是不大信任他们,怕他们太嫩,会出乱子带累人。他不见得一个人单枪匹马在上海,但是始终就是他一个人跟邝裕民联络。
  许了吸收他们进组织。大概这次算是个考验。
  八们都是差不多枪口贴在人身上开枪的,哪像电影里隔得老远瞄准。”邝裕民有一次笑着告诉她。
  大概也是叫她安心的话,不会乱枪之下殃及池鱼,不打死也成了残废,还不如死了。
  这时候到临头,又是一种滋味。
  上场慌,一上去就好了。
  等最难熬。男人还可以抽烟。虚飘飘空捞捞的,简直不知道身在何所。她打开手提袋,取出一瓶香水,玻璃瓶塞连着一根小玻璃棍子,蘸了香水在耳垂背后一抹。微凉有棱,一片空茫中只有这点接触。再抹那边耳朵底下,半晌才闻见短短一缕栀子花香。
  脱下大衣,肘弯里面也搽了香水,还没来得及再穿上,隔着橱窗里的白色三层结婚蛋糕木制模型,已见一辆汽车开过来,一望而知是他的车,背后没驮着那不雅观的烧木炭的板箱。
  她捡起大衣手提袋,挽在臂上走出去。司机已经下车代开车门。易先生坐在靠里那边。
  袄赐砹耍来晚了!”他哈着腰喃喃说着,作为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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