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pi的奇幻漂流影评]少年pi的奇幻漂流

来源:其他范文 时间:2018-07-29 15:00:03 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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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pi的奇幻漂流一:少年Pi的奇幻漂流小说简介

  《少年Pi的奇幻漂流》是加拿大籍作家扬·马特尔于。O1年出版的一部小说。
  该小说一经面世就获得批评界的广泛关注,并—攀获得02年度象征英国小说界最高荣誉的曼布克奖。而当导演李安将小说拍摄成电影之后,在全球范围内又掀起了一股“少年派”的热潮,为该小说赢得了更多的读者。
  《少年Pi的奇幻漂流》能获得如此的成功,和该书所蕴含的宗教色彩息息相关。作者在小说的序中,借—位印度老人之口点明了这是一个“能让你相信上帝删 的故事。小说出版后,无论是在小说的简评,还是在改编后电影的推广中,人们都会被告知这是一个会让你相信上帝存在的故事。
  在评论《少年Pi的奇幻漂流》时,许多学者蕾酣辱关注的中心聚焦于小说的宗教主题。不过,在大多数已有的评论中,作者们普遍持有这样的观点:人们阅读少年Pi的故事后之所以会相信上帝,很大程度上是被Pi在茫茫大海上与虎同舟,并最终脱离苦海的过程中所表现出的勇敢,坚韧和虔诚所打动。然而,值得我们注意的是,被广为赞颂的与虎为伴的奇幻故事只是Pi提供的海难叙事之一。在日本调查人员的追问下,Pi还叙述了另一个充斥着杀戮与堕落的更为贴近现实的黑暗故事,供他们选择。而当调查人员最终相信有老虎的叙事时,开指出了本书所含的—个重要隐喻:选择信仰上帝也是同样的道理。
  本文对照两个版本的海难叙事,为了更好地证明:马特尔并不是通 过对Pi劫后余生这一神迹的简单塑造来使读者相信上帝的存在,其真正目的在于告诫世人信仰上帝应是人们在面对残酷现实和人性阴暗面时的一种超越理陆的美好寄望。
  一、叙事的虚实毋庸置疑,《少年Pi的奇幻漂流》故事情节的重点是Pi长达227天的横跨太平洋的传奇之旅。为了描述这个生还奇迹,作者用了占全书一半以上的篇幅加以详细记录。在这一部分里,故事的叙述者是小说的主人公Pi。他为读者展示了—个人如何在苍茫的大海上,和一只凶猛的盂加拉虎为伴,战胜饥渴与孤独,从海难中成功幸存下来。这个故事引人入胜的重要原因在于它具有太多令人难以置信的元素。Pi在没有任何外界援助的情况下,能存活如此长的时间,这本身就是一个奇迹,更何况和他“同舟共济”的还有一只对他虎视眈眈的猛兽。此外,在Pl的叙述中还存在其他一系列的奇幻元素。譬如,Pi在海难发生很久之后竞能在大洋中遇见一位和他一样双目失明的幸存者,Pi在漂流过程中曾短暂停留在—个生长着‘食肉树”的岛屿,却安然无恙地离开。这些叙述虽然增强了这一版本故事的奇幻性,但也降低了它的可信度。而Pi作为整个事件唯一的见证,在叙事时却拥有绝对的话语权,以至于当日本调查员对此版本故事提出质疑时,Pi可以从容地以这只是因为你从来没有见过作为理由予以反驳。 如果说第一个版本的故事过于虚幻,那么Pi为了满足调查人员的需要而提供的第二版本的故事就现实得多。在这个版 本的故事里,原 七与Pi同舟的四只动物化身为四个现实中的人物。动物间的弱肉强食也演变成人与人之间为了生存血淋淋的互相残杀,在漂流过程中与老虎斗智斗勇时的浪漫英雄主义色彩被幸存者们面对食物短缺时生吃人肉的恐际所替代。不可否认,这样—个血腥的故事更符合海难后实际可能发生的状况。即便这样,调查人员最终还是宁愿相信有动物的故事,并认为这个版本的故事更好。 其实,作者在此是借用调查人员之口为读者扮演了一回判官的角色。毕竟,在绝大部分读者的心目中,第一个版本的故事虽然不太真实,但却更具魅力,也更容易被接受。马特尔在《少年Pi的奇幻漂流》的封面上特别注有一部小说的字样,这不时地提醒读者该书的故事很大程度上具有虚构的成分。我们姑且不论到底哪个版本的故事更加接近事件的真相,整个海难故事都极有可能只是作者为了创作主题而设计出来的。另一方面,为了让读者对这个故事的真卖陛深信不疑,马特尔费了不少心思:他在小说中介绍了自己是如何从一位印度老人口中得知故事的主人公Pi,然后又借着成年Pi之口述说出整个故事。作者在小说结尾还特意安排了日本调查员作为故事的见证人,而自己则始终充当故事的记录者和倾听者。马特尔运用这些创作手法,目的是tE读者相信故事是有出处的,并非凭空捏造,因为他深知—个真实的劫后余生的经历远比虚构的精彩故事更能打动读者。但值得注意的是,在关于Pi的两个版本叙事孰真孰假的问题上,马特尔却不愿意给出定论。 他青睐第一个版本叙事的原因也仅限于它是一个更好的‘敬事”而已。那么,究竟为什么马特尔在处理小说主体故事时要给读者留下这种亦真亦假的印象呢?
  二、创作的宗旨作者在小说的序中,向读者介绍了这部小说的创作历程。其间,他分享了自己对小说创作的理解,并阐述了优秀小说的评判标准。由此,我们可以得出马特尔在《少年Pi的奇幻漂流》叙事过程中虚实结合的原因。在马特尔看来,创作小说是—个有选择的改变真实,并通过扭曲真实而揭示其本质的过程。他还谈到了自己在创作少年Pi的故事之前一段不成功的创作经历。在之前的写作中,虽然他搜集了会让故事具有真实感的各方面的事实,但这一切都无济于事,因为“故事缺少某种因素,即无论有关历史或食物的事实是否正确,都会让—个真正的故事具有生气的那种活力。这里,马特尔所说的“某种因素”指的是故事在情感上给读者带来的冲击与震撼,而这才是他在文学创作中所重视的东西。当然,马特尔也不是一昧地无视事实的重要眭。他坦诚自己始终“坚守着卑微而.脆弱的真实。但对于他来说,文学创作绝不应是对干巴巴的事实准确无误的记录,而应是作者对于现实生活的艺术加工,通过对事实的修饰和改编来反映其所要表达的思想内核。 当领悟了作者的创作宗旨后重新审视小说文本,我们不难发现这种虚实结合的叙事方式恰恰是为该书的宗教主题服务的。马特尔创作《少年Pi的奇幻漂流》,目的是唤起读本印上帝的渴望,小说的叙事也以此作为中心。 依照作者的理解,事实的真伪将不再重要,重要的是对于事实的记录和加工能否成功地反映宗教信仰的本质。因此,作者需要构建出—个足够精彩,足以深深打动读者的故事,而f电彳艮好的完成了这个任务。Pi的双重叙事孰真孰假其实并不重要。倘若有动物的故事是真的,那么这注定是一个传奇。—位笃信上帝的少年与虎同舟,漂洋过海的经历足以使人们体会到信仰的力量。倘若没有动物的故事是真的,那么这会是—个十足的悲剧。一位花季少年在历经丧亲之痛,目睹母亲被杀,手刃仇人并生食人肉之后,幻想出一个和老虎与上帝为伴的精神世界,并以此为支撑孤身漂泊,顽强生存。无匿乎评论家恺蒂感叹“是什么样的悲哀,使这个 争 僦出一只孟加拉虎才能忘却?,榴而P!i在亲身体验到人陛的阴暗之后仍选择亲近上帝,勇敢生活的勇 气也值得人们称道。这样一来,无论哪种叙事是真实的,对于作者来说都是—个双赢的结果。
  三、信仰的真谛在论《少年Pi的奇幻漂流》时,学者迈·费伯认为此书是“关于信仰的讽喻和关于价值观念的宗教隐喻。他的观 与其他评论家关于该书宗教主题的评论有所不同。在大多数人眼中,少年R的传奇应被解读为个人在信仰的支撑下战胜逆境的典范。然而,这真是小说作者马特尔所指的那种“能让你相信上帝”的力量吗?在作者心目中,信仰的真谛又是什么呢?通过对书中海难叙事的对比分析以及对作者创作宗旨的解读,我们可以得出相应的答案。 Pi在叙述了两个版本的故事后,询问调查人员更喜欢哪—个故事。当调查人员选择有老虎的那个故事后,Pi回答道:“谢谢。信仰上帝也是同样的道理,说此话时他不禁流下了眼泪。Pi还表示故事中的老虎‘‘躲在一个你们永远找不到的地方,这也从—个侧面暗示老虎是不存在的。不论是书中的调查人员,还是读者,都对有老虎的故事满腹狐疑,然而大家都更喜欢这个故事。其中的原因正如学者许建昆所指出的那样,“在上帝面前,我们宁可相信—个‘不实’的故事,也不希望去揭发‘人类相互屠杀’的惨剧。这种心态和人们对待宗教信仰的态度是一致的。很多时候,人们选择皈依宗教,实际上是为了逃避人世间尔虞我诈、弱肉强食的残酷现实。不同宗教的教义就如同《少年Pi的奇幻漂流》中的海难叙事那样,虚虚实实,亦 亦假,而信徒们对此却视而不见,虔诚地相信教义的内容。实际上,他们相信的是宗教的内核。在一个不能令人满意的现世中,任何一种关于美好的系统性著述都具有无穷的魅力。 马特尔在小说中叙述了Pi的传奇故事,目的不仅仅西过这个故事展示宗教信仰的力量。更为重要的是,他想让i萋.者明白宗教信仰中所包含的宝贵的想象力和超越理性的道德力量。小说的第21章和第 章篇幅虽然很短,但作者却认为这两章是小说的核心。在第21章中,作者指出宗教信仰是一种‘ 德升华”,是‘侧存在和最终目的的信任感”。它能让人‘强烈地感到比通过智力了解事物更加重要”。而在第2-2章中,作者用戏谑的口吻对比了无神论者与不可知论者临死前对待信仰的态度变化,点明了他们的人生因没有宗教信仰而存留的局限与遗憾。的确,宗教信仰和文学创作之间存在着某种相似性。对此,作者在小说中借Pi之口作了巧妙的解释。按照Pi的理解,人们对世间所发生事情的叙述本身就是一种创造。我们所生活的世界并不以它本来的面貌示人,而是掺杂了人们想象和理解。从这层意义上说,宗教和小说一样,“总是喜爱使用隐喻陛的语言来描述—个事实,并通过想象对事实进行加工与升华,以达到触动人们情感的目的。这恰恰是马特尔心目中信仰的真谛,因此他才会在作者序的结尾大声疾呼:“妞果我们,市民们,不支持我们的艺术家,那么我们就会在不加修饰的真实的祭坛上牺牲了我们的想象力,最终我们就会没有任何信仰,我们的梦想就会变 得毫无价值。
  结语《少年Pi的奇幻漂流》之所以赢得万千读者的喜爱,其重要原因在于许多人都在Pi的故事中寻找到了生活的源动力。^生旅程就如同Pi在海难之后所面对的茫茫大洋,充满未知和挑战,而信仰则是人们赖以成功到达彼岸的依靠。在很多时候,人们相信宗教教义,就如同选择相信有老虎的叙事,并不在于确定其内容的真伪,而是在于能够拥有一种超越现实的至善体验。信仰不仅指的是世人用于汲取精神慰藉的种种宗教,还涵盖了人们通过想象的力量在情感方面获得的跃升与解脱。对于小说中两个版本的海难叙事哪— 更接近真实的争论可能会一直延续,但不可否认的是,在对照阅读两个版本的叙事之后,读者们在情感匕所获得的震撼远比单一阅读其中任何一个版本强。作者正是通过这种独到的叙事手法,使读者领悟到情感的力量和信仰的真谛。

少年pi的奇幻漂流二:《少年Pi的奇幻漂流》读书笔记

  由于冷空气的到来,下午陪伴我的是一部电影,一部获得奥斯卡最佳摄影、最佳视觉效果的电影》(Life Of Pi)
  我蜷缩在一个角落里,紧闭门窗,眼睛直呆呆的看着这部电影。
  男主角苏拉·沙玛和一只孟加拉虎在海上独自漂流了两百二十七天,苏拉·沙玛靠坚定的信念存活了下来,也拯救了这只孟加拉虎。在海上,风轻轻地吹着,浪重重的拍打着,然而,苏拉·沙玛并没有因此而被屈服,而是与其作斗争,在海上挣扎着。期待已久的这一天终于到来了,船漂泊到了岸边,苏拉·沙玛走进这片深林,在那儿呆上一晚便离开了。他拉着小船来到了岸边,他已经精疲力尽了,完全没有力气在站起来了,孟加拉虎走进森林里,头也没有抬便离开了,而苏拉·沙玛也因此而获救。
  当我们身处逆境的时候,不要慌张,而要有目标、信念,寻找一些能帮到我们的东西,并发出求救信号。
  有了目标就有了明确的方向,那样生存下来的勇气也有了;有了信心就有了动力,那样就不会饿死在海上。总之,只要我们有目标有信心有勇气,那样做什么事情都会事半功倍。

少年pi的奇幻漂流三:少年派的奇幻漂流影评


  《少年派的奇幻漂流》是根据扬·马特尔于2001年发表的同名小说而改编的一部3D电影,影片讲述了少年派和一只名叫理查德帕克的孟加拉虎在海上漂泊227天的历程。影片上映之后即在内地掀起了观影热潮。

  少年派的奇幻漂流影评篇一:
  几年前我在美国访学时,有很多机会被传福音,每次在我百般抵抗后,听到最多的一句话总是:“你怎么能不信呢?”在那一刻,在信徒们悲悯的眼神中,我一定是一个被神遗弃的可怜人。很对不起他们的是,对于一个死硬理性派来说,即便是皈依,也得必须给个理由。我想反问的是:“我为什么要相信,如何‘选择’去相信?”
  那一段被传福音的经历可以部分解释我喜欢《少年派》的原因,这部影片虽然未必给出让我满意的皈依理由,但至少它做了这样的暗示:信仰并非无理由的皈依,而是一种主动的选择。
  虽然很多人似乎不这么看,但我还是觉得《少年派》无非就是一个关于信仰的故事:我们如何获得信仰,以及人性中帮助我们获得信仰的“灵性”如何面对人性中与信仰相悖的“兽性”?
  少年派原本是信徒,但他曾经失去信仰。虽然我们很难知道少年派究竟是在什么时刻失去信仰的(因为我们不知道他的经历的真实细节),不过我们可以想象一下如下的经历对一个人的信仰会有怎样的触动:
  暴风雨,货船沉没,少年派、母亲、厨师和水手成为救生艇上的幸存者,食物很快短缺。水手腿断,在截肢手术后,厨师用水手的断腿做鱼饵钓鱼。很快,水手死亡,厨师将水手肢解后晾干作为鱼饵和直接吃的食物。后来母亲与厨师起争执,母亲被厨师杀死。后来愤怒的派将良心有愧的厨师杀死,并将厨师肢解晾干,靠吃厨师的肉存活。吃完厨师的肉之后,派继续吃母亲的尸体与尸体上的蛆维生,直至获救。
  在漂流中,派遇到过另一场暴风雨,他向着神呼喊,我的家人都死了,我把一切都献给你,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至少在这一刻,派的感悟与《一九四二》的牧师安西满有些相似:如果上帝真的存在,为什么我还会经历这样的人间极恶?——信仰在人间地狱里崩塌。
  接下来,派面临的问题是:如何重新获得信仰?
  《生命之树》之流的福音电影告诉我们说,你只要去相信上帝就好了,或者退一步说,你一开始不信、彷徨,然后看见一些相信上帝的人最后得了幸福喜乐、得了救赎,你自然就会感悟,随后加入信众的行列。总归,建立信仰其实并不需要理由,要么自始而然,要么中途顿悟,信了就好。
  《一九四二》的安西满后来的经历似乎就是如此。神父告诉他,任何时候都不应该质疑上帝,于是圣歌、祷告……,重拾信仰。只不过这些手段在一个心理咨询师看来也许更像是廉价的精神麻醉,而非建立信仰。

  少年派后来的经历则是这样的:
  获救后的少年派编了这样的故事。他说,一开始只有自己和几只动物幸存了下来。在故事里,厨师变成鬣狗,母亲变成猩猩,水手变成斑马,食人的经历变成了一座漂浮在大洋中的食人岛,被切割成一片一片晾在救生艇中晾干的人肉变成了沼狸。而少年派自己,分裂成了少年派和孟加拉虎理查德帕克。
  在这个故事里,少年派和理查德帕克到底代表了什么?
  派后来说,对理查德帕克的警觉让他在大海上存活了下来,那么理查德帕克就是“危险”本身了。而这个让派感到危险的东西既是从派自己身上分裂出来的,又是派之前并没有意识到的,而且在苦难过去之后又似乎再次离开了它。
  这个危险的分身,就是派心中兽性的本能。
  完整的灵魂分裂成了灵性(少年派)和兽性(理查德帕克)。
  我试图在脑子里搜刮一些用来描述理查德帕克象征意义的词,最后发觉最合适的是一个老掉牙的概念,那就是弗洛伊德人格理论中的“本我”。(而那个分裂之后的少年派自己则是“超我”。)
  理查德帕克是少年派身上所有求生本能的象征。
  这其中有为求生存而躲避危险的趋利避害本能——在母亲被杀时,派的恐惧取代了勇气。
  也有面临威胁时爆发出的巨大攻击本能——派最终杀死厨师。
  而这其中最不容易在文明世界中暴露却又蕴含最强大能量的,就是饥饿时不择手段寻找食物以延续生命的本能,在这强大的本能驱使下,即使最不可触碰的道德禁忌也被轻易突破,例如包括吃食同类(甚至是吃食亲人)。

  “人相食”,在漂流中,派看到的是自己身上的求生本能展示出的巨大又令人畏惧的能量,而这股让他恐惧的能量与他心中应该有的灵性完全背道而驰,这股能量让他完全沦为野兽。
  而救生艇上那个被理查德帕克威胁、又试图去驯服它的少年派,则是他心中灵性的那一部分。或者用弗洛伊德的话来说,是人的“超我”,人心中代表道德、良心的部分。
  坚守灵性,他才是一个人。而只有顺从兽性,他才能生存。他该如何抉择?
  所以在我看来,《少年派》的主题就是人心中的灵性与兽性的冲突。
  有人说《少年派》的故事可以做多重解读,每一重解读中可以反映出人性的某个侧面,所以《少年派》是李安版的《罗生门》。我不这么认为。吃人的故事为真,老虎的故事为假,再明显不过。
  也有人说《少年派》讲的是一个经历苦难的少年用一个幻想出来的童话故事慰藉自己的心灵以逃避痛苦的故事,所以《少年派》是李安版的《潘神的迷宫》。我也不这么认为。《潘神的迷宫》中的小女孩幻想出来的童话故事可以说是苦难中下意识的被动逃避,而少年派在获救后接着要做的,却是一种主动的抉择。
  在我看来,与《少年派》最相像的作品应该是一部看上去风马牛不相及的作品——杜琪峰和韦家辉的《大只佬》。
  刘德华饰演的大只佬也曾失去信仰。表面上看来,他失去信仰的原因是女友被残杀后看见了因果,然后就“当不成和尚了”。
  看得见因果怎么就当不成和尚了呢?这背后真正的原因是借张柏芝扮演的李凤仪之口道出的。李凤仪的前世是个日本鬼子,日本鬼子杀了人,李凤仪就要死。李凤仪说:“这样公平吗?”——是的,完全不公平。大只佬心里明白这点,因此再也当不成和尚,因为他看见了因果背后的不公,而一个被信仰的对象不应该是不公义的。
  大只佬后来的经历是这样的:人性中兽性的一面随着李凤仪的被杀而爆发,眼见新的恶因又要种下,心中的灵性却在此时显现。如果心中有佛,你就可以不去种下当下的因,虽然对旧的恶因带来的不公无能为力,却可以因为信仰而不去种下新的恶因。心中兽性的一面被灵性的一面取代,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不过,这是一种皈依,还是一种选择?在我看来,这里的信仰,是选择用心中的灵性来取代兽性,而不是无理由的皈依。所谓佛性,其实是相信自己心中的灵性终会取代兽性。
  在大只佬这里,灵性战胜了兽性。
  而少年派如何面对心中灵性与兽性的冲突呢?
  ——他将一个兽性的故事,转变成一个充满灵性的童话故事。
  在影片中,成年后的派与作家有过这样一段对话:
  “你更喜欢哪个故事?”
  “我更喜欢老虎的那个。……”
  “对,所以你追随上帝。”
  对,兽性还是灵性,这其实是一个选择。派面临的问题和大只佬一样,眼前兽性的事实已经发生,但接下来的路怎么走,选择却在自己,是在兽性中沉沦,还是坚信灵性必会复苏?心中有灵性,因此可以选择相信上帝。或者反过来说,因为相信上帝,所以相信心中的灵性一定会复苏。对上帝的信心与对灵性必存的信心其实就是一回事。心外无物。
  但是少年派对待兽性的态度与大只佬又是完全不同的。大只佬心中的佛性被唤起,兽性随之不复存在。因此佛性被唤起的那一刻起,大只佬就不再是“人”。
  少年派获救的那一刻,兽性也同样离他而去。但《少年派》的原著中是如此描写他当时的心情的:“我像个孩子一样哭起来,不是因为我对自己历尽磨难却生存下来而感到激动,虽然我的确感到激动。也不是因为我的兄弟姐妹就在我面前,虽然这也令我非常感动。我哭是因为理查德帕克如此随便地离开了我”。
  在理查德派克消失在丛林之前,派以为它会回过头来看他一眼,好让他对它道别。可理查德派克却头也不回地走了,一去不返。文明的力量是如此强大,以至于一旦身处其中,心中的兽性便被重新压抑得无影无踪,再也不会以那样清晰的面貌展现在面前了。《少年派》的原著中说:“我们活下来了,你能相信吗?我对你的感谢无法用语言表达。如果没有你,我做不到这一点”。
  面对自己内心的兽性,派没有用灵性压制它、消灭它、取代它,而是对它心怀感激。
  派说,那个没有说出的再见直到今天都让他伤心。但其实该说的话早就已经“说过”了。在那场差点杀死派和理查德帕克的暴风雨过后,派让帕克依偎在他的膝头,一同喘息和啜泣,在那一刻,他心中一直争斗着的兽性与灵性就已经和解了。
  于是,《少年派》其实回答了影片《禁闭岛》结尾的那一个“天问”:“Live as a monster or die as a good man?”是像野兽一样活着还是作为一个好人死去?灵魂中的兽性与灵性能否两全?
  《禁闭岛》给出的选择是:消灭自己的灵魂以阻止自己的兽性,兽性与灵性一同灭亡。
  《大只佬》给出的选择是:以灵性取代兽性。
  而《少年派》的选择是这样的:做一个活着的好人,心中住着一只野兽。
  感谢上帝赐予我灵魂,也感谢野兽的本能让我的灵魂延续。
  少年派的奇幻漂流影评篇二:
  在《少年pi》的制作特辑里,李安谈到了对影片的理解:拍这部电影是他认识自己、认识世界、认识人与人之间关系的过程。如果没记错的话,同样的意思在他的《十年一觉电影梦》一书中也表达过,我最爱的导演是李安,因为他的每一部电影都直达人内心的欲望。
  在《断背山》上,李安让一句话成为世界流行语: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座断背山;在《少年pi》中,这句话可以换成: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只孟加拉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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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片名不难看出,这是一部充满奇幻冒险风格的影片,从故事层面看,它讲述了一个印度少年在海难之后如何与一只同船的猛虎结伴同行的故事。这样的故事通常情况下会被笼统地归纳为“成长”或是“友谊”的主旨。更何况影片还动用了3D技术以及灾难类型的时髦元素,这就很难不让人进入到商业片的逻辑体系中去理解。
  李安的电影都是剧情片,所以在故事接受的层面上,从来就不设门槛,每一个观众都可以根据自己的经验和需求提炼情感因子。但是,要想真正走进李安的电影世界,却非易事。在各种场合,我曾完整地看过不下几十几遍的《卧虎藏龙》,也许对迷影群体来说,这个数字都不值得拿出来说事。我想表达的是,即使如此,当我在研读李安的自传以及徐浩峰对《卧虎藏龙》的解读之后,才发现,原来我一直在《卧虎藏龙》的门口逗留,根本没有走进去。一部好电影一定是超越了浅层故事,抵达到人类最原始的情感状态。《卧虎藏龙》的玄妙之处我就不做多说,大家可以参看徐浩峰在他的影评集《刀与星辰》中的解读,真的非常独到。
  在我能够理解的层次来看,《少年pi》中,一个少年、一只猛虎、一片汪洋,李安以封闭性的空间调度、瑰丽的视觉影像、虚实相间的手法,提炼了高度隐喻的人生:一个人如何与自己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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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把故事尽量交代清楚,《少年pi》的叙事上采取了一种简单的套层结构,外层是成年pi向一个小说家讲述少年时代的故事,里层便是具体的故事内容,夹层中的是成年pi的画外音。但是,影片峰回路转,虚实相间的地方在于:当作家和观众都以为pi的故事以自己获救、老虎走进森林而终结时,成年pi又提供给我们另一个简短的故事,不同于第一个故事的主角是自己和老虎,第二个故事中的主要是全部以人物出场——水手、厨师、妈妈、自己,在小说家的推断下,他们分别对应了第一个故事中的斑马、豺狼、猩猩,而少年pi居然是第一个故事中的老虎。
  李安在此模糊了现实与虚幻的边界,把想象交给观众。我没看小说,故而不知道这神来的一笔是否出自原著的精神?其实,不论哪个故事是真实发生的,少年pi与老虎帕克之间的关系毫无疑问是李安一直在探讨的。
  Pi与帕克的第一次见面在父亲的动物园中,天性善良的pi凝视着帕克,坚信它不会伤害自己,但pi给它喂食的举动被爸爸以及全家拉住,并以“羊入虎口”的血淋淋的事实告诉pi,“你在它眼睛里看到的是自己的倒影。”pi与帕克多年前的一次交流以帕克惊慌逃窜中断。在那汪洋中的一条船上,pi先后看着豺狼把斑马和猩猩吃掉,但任凭外面野兽厮杀,帕克都一直没有从船里走出来,当这些动物都死了之后,老虎才叫嚣着从中跑出,它为什么选择了在这个时候出来?当少年pi和帕克奇迹地漂流到有如阿凡达一般奇幻的“食人岛”上,在岛上经历了白天的桃园仙境与夜晚的死亡之谷的对比,少年pi决定放弃长居此地的打算,并坚信帕克在自己的一个哨声之后便会跟自己再次同行,在一段让人紧张的等待之后出现了激动人心的场面——帕克果然从远处欢快地向他奔跑而来。但温暖的时刻马上被他们抵达生存之岛时被击碎。少年pi倒在沙滩上,帕克从船上跳下,在少年pi的注视下,帕克径直地走向森林入口,稍作停留,却不回头……
  影片终结于pi与帕克的背影同时出现在画面中,骨瘦如柴的帕克径直地走向了森林,依旧没有回头。这一刻,我突然想哭,因为联想到《断背山》结尾,恩尼斯对着杰克留有血迹的衬衫说的那句台词:“jack,I swear……”,戛然而止,却将悲伤留给观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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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安提供了两个故事供我们选择。重新缕一下:一个是少年和老虎的漂流之旅;另一个是作家推断出来的厨子吃了水手,杀死妈妈,然后pi杀死了厨子并吃掉厨子的故事。成年pi没有否认小说家的推断,只是问他喜欢哪个故事,得知对方喜欢第一个故事时,成年pi说对方看见了上帝。
  我是不信上帝的,至少目前为止是这样。探讨哪个故事是真哪个是假显得匠气了些,我只能说,因为有了第二个故事,我才更喜欢第一个故事。如果第二个故事是少年pi的真实经历的话,那么老虎显然是不存在的,它只是pi的另一个自己:当他遭遇船上的人性屠戮之后,为了战胜恐惧,心里不自觉地幻化出一只老虎,之所以出现了老虎,这更多地是跟他童年时期与老虎的那次近距离的接触有关,同时,他的多种宗教信仰混合在一起,很容易让这种幻想得以成立。本片高明的地方便在于此:把一个杀戮和复仇故事转化成一个动物世界的弱肉强食以及少年和老虎的友谊故事。探讨的是人如何战胜恐惧,战胜自我,如何与自己相处。
  李安的电影一贯对细节铺设比较讲究,处处设置机关。有一个细节颇为有趣,或许可以证明pi与老虎其实是合二为一的。影片中少年pi跟哥哥打赌去教堂喝水,神父问他:“U must be thirsty”,pi回答:yes。其实这句问答一语双关,thirsty不仅是口渴的意思,也是老虎的本名。我们知道,老虎是一个叫帕克的人在湖边发现的,当时老虎在喝水,就给取名thirsty,结果送到动物园的时候,工作人员误会地写成他主人的名字——帕克。
  再往深处说,本片同时又探讨信仰、神性与人生存本能的一种抵牾。据说第二个人吃人的残忍故事就是源自一出真实的海难故事。几个成年人吃了一个叫帕克(本片老虎的名字)的未成年人进而生还。如此一来,我们便可以解释出,当船外的豺狼撕咬斑马以及猩猩的时候,为什么老虎一直躲在船里不出来,因为那个人正是少年pi,当他看到母亲被厨子杀死,内心被激怒,童年时代的老虎的凶狠的样子让他产生了勇气,进而杀死了厨子。这似乎让我想到了《杀死比尔》中,冷血杀手刘玉玲的角色在她童年时代的遭遇——躲在床底下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父母在面前被黑帮所杀,继而唤起内心的仇恨进行复仇。

  插播一句:电影通过奇幻景观蕴含了极端复杂的隐喻,非几句话能说明白。从剧作角度来说,之所以让pi拥有三种宗教信仰,还在于宗教的神秘力量可以提供人在极端环境下产生幻想的依据以及各种极端行为的理由,为影片提供一种可信度。正如《一次别离》中,女佣因为受制于伊斯兰教而不敢撒谎,观众便可以认可人物的行为选择,而中国很多电影让人觉得虚假,很大程度上因为缺少一种类似于宗教这样的力量,不管是银幕上的角色还是银幕下的观众,一句话就是:我们缺少信仰。
  回归正题:内心被唤醒的老虎让少年pi在那场灾难中生存下来。所以当他漂流结束,可以回到正常社会生活中去的时候,理性开始恢复,自己的兽性一去不复返,所以pi悲痛欲绝,因为正是这种野性让自己生存了下来。其实,每个人内心都住一只老虎,散发着原始的野性,只不过,随着年龄增长,我们被社会秩序所驯服,才更加理性。前天看到一个说法:小时候,我们摔倒了,要是身边有人,我们就大哭,要是没人就自己站起来,等我们长大了,再摔倒的时候,身边有人,我们就站起来,要是没人,就可以大哭一场。可能这说得有点远了。当我们已然被驯服,《少年pi》则为我们提供了一种想象,一种发现最初自我的方式,这就是电影和一切艺术存在的最重要的意义。
  如果依着这个逻辑说开来的话,那么少年pi与老虎的奇幻漂流之旅就是一段一个人如何与自己相处的隐喻。我们每个人一生都会面临无数的考验和诱惑,内心也由此而分裂成阴暗与光明、争斗与放下的两面。每一个诱惑和考验就像一个森林的入口,到底选择不回头地走进去还是在瘫软在沙滩上的时候便被人救走?李安在电影中一直在为这个问题寻求答案。在他的电影中,那些主要的人物都是一群不合时宜的人,被社会伦理与秩序利益所囚禁,但同时又极端地向往自由,不断挣脱。他们是《喜宴》里的高伟同、《饮食男女》中的老朱、《卧虎藏龙》中的李慕白与玉娇龙、《断背山》中的恩尼斯和杰克、《色戒》里的王佳芝和易先生。李安最擅长的是处理角色之间的情感张力。而《少年pi》在奇幻冒险与灾难复仇的商业外衣之下,包裹了宗教的力量,把人物关系缩小到一个人的两面中来。其实,所有人际关系归结起来也都是自己与自己的关系,也就是说服自己如何与世界和他人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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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李安个人而言,也是如此,在《十年一觉电影梦》中,他曾大致说过这样一席话:每拍一部电影都是完全把自己放进去,很喜欢这样,但同时又非常恐惧,因为不能忍受自己完全暴露在公众面前……这何尝不是每个人心中的念想?既想把内心的大门敞开,让别人进来做客,但又怕别人进来之后发现屋内隐藏的另一个自己。所以,好的电影匠人与电影大师的区别在于:前者的电影只是提供视觉张力或者心理刺激,而后者的电影以人性深处的欲望为导向,提供独特的想象和价值观,让人们看到世界之外的另一种可能,从而让我们去探究真正的自己。
  这就是为什么我如此钟爱李安,钟爱他的电影。在我的经验系统中,他是唯一一个让我可以守在零点看首映、午夜三点驱车到家、在第二天还要上班的时候为他再写三个小时感想的导演。提到李安,最多的词是“儒雅”,但我一直认为,李安有一颗比任何导演都坚硬的心。我每次都会跟学生和朋友推荐李安电影以及他的《十年一觉电影梦》,只要看看他的那本书,你就会明白,永远不要通过一个人的外表去判断他。将《少年pi》与李安做一参照的话,可以发现,老虎离开少年pi的时候决绝地没有回头,pi伤心欲绝,这其实也是李安的一次顾影自怜。李安在采访中谈的最多的就是自由,他一生也在追求自由,又总是被家庭和社会压抑,其实,他想说的是,我的内心也住着野兽,它无时无刻不在咆哮……“心有猛虎,细嗅蔷薇”,或许可以说到其中的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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